午时之后,段正严带着八大臣及众侍卫和庄璧南、方貌一起上了云弄峰。云弄峰为苍山第一峰,峰顶俯视整个大理。崇圣寺三塔,洱海美景,尽收眼底。
比武开始后,方貌像是胸有成竹的样子,毕竟他作为明教的副教主,对明教的精要武功肯定有一定的掌握。
方貌说道:“本王这把刀,名为‘察宛烈炎刀’,乃我教镇教之宝。是用西域不周山的玄铁加精钢所铸,是天下四大神兵之一,你速报上姓名家世,本王刀下不杀无名之辈。”
庄璧南拔出长剑,说道:“这察宛烈炎刀的大名自然是天下皆知,江湖也传闻圣火王的《明尊刀法》出神入化,我这宝剑乃是家父当年请蜀中名师苏绍南用精钢所铸。虽算不上天下神兵,但也坚韧无比。今日我就用我家传剑法与阁下的刀法比一比,看看中华武学与波斯武学是否真的不相伯仲?”
庄璧南刚说完,方貌出其不意,快如疾风闪现而来,使用的《明尊刀法》的一式“飓风式”用刀向半空化出一阵刀风,还好庄璧闪躲得快。这“察宛烈炎刀”果真断石劈金。“察宛”一词,是波斯语,出自明教教典,意为“光明的统治者”。
庄璧南一直闪躲方貌的快刀,因为庄璧南步法倾洒飘逸,幻影随风。所以方貌便心想:奇怪,这黄毛小子只守不攻,长此下去,大理满朝文武会说我堂堂明教副教主、圣火王连个乳臭未干小子都打不过。
庄璧南并非只守不攻,而是这方貌的刀法源于波斯,甚为怪异。庄璧南从未见过如此怪异刀法。一时之间根本想不到破解的招数,所以只能闪躲。
随后方貌一招“化气式”,将真气聚右手之上的“合谷穴”上,再由“合谷穴”将真气移至大拇指的“少商穴”。出招之时;将真气由“少商穴”移到刀锋之上。一刀朝庄璧南而去,还好庄璧南轻功灵活,闪躲开来。方貌所使“化气式”的刀风凶猛,将云弄峰顶上的一块刻着经文的青石碑劈成了两半。庄璧南若轻功底子不好,早成了这“察宛”刀下的亡魂。
方貌先后使出了“飓风式”、“化气式”、“破天式”、“雷电式”。每一式都有多种变幻,威力无穷。两人对招之中,庄璧南略占下风。
两人相互对招半个时辰之后,庄璧南心道:这《明尊刀法》虽然威力无穷,但是主要还得配合好轻功和步法。他刚刚出招步法,很似《易经》中卦象方位的顺序。
原来这《明尊刀法》虽然源自波斯,但流入中土后,取长补短,武学者为他配合一套步法,这套步法是从《易经》的卦象中演化而来。
本来这《明尊刀法》的武学之术汇集波斯智慧结晶,而配合的步法又是从易学中演变而来。可谓是中西合璧、精妙绝伦。只怪方貌资质平平,只能领悟其一两成。
而庄璧南所习的《岱宗十八剑》乃是五代时期道家大师谭峭在泰山修道时,攀登泰山十八盘,而悟出来的十八剑。然后招招精修,又配合道家的易学精要,所以闻名天下。庄璧南天资聪慧,再加从小学习易学,对方貌的步法自然能够深窥其理。
段正严和众位文武大臣、侍卫都不由惊叹…今日这云弄峰上的比武虽然不是世所罕见,但也算是高手对阵。大理国皇室贵族历代都崇武,而段正严更号称是大理俗家第一高手。自然对武学之道犹爱探究,其实天下武学博大精深,在观察高手过招之中又何尝不是对其他门派武学的一种探底。
段正严边看边与身边的高量成说:“先师妙澄昔日曾论天下剑法,说道《岱宗十八剑》为当世剑法前十,而摩尼教的《明尊刀法》也能相得益彰!”高量成在一旁附和。
两人继续过招,方貌始终无法击中庄璧南,内力倒是消耗一大半,反观庄璧南只守不攻,潇洒飘逸,行如疾驰,步步生花。庄璧南与方貌过了百余招,基本已经看清了方貌所用的步法。
原来这“飓风式”和“化气式”所配合的步法依次是‘巽、坎、艮、坤、震位。
而“破天式”和“雷电式”所配合的步法依次是震、离、兑、乾、巽位。
高手过招,争的就是料敌先机,输就在慢了一招半式上。
当庄璧南将方貌的步法及走位都牢记于心之后,便开始着手反击。
方貌与庄璧南过了约一百五十招之后,因为内力大耗,开始焦躁不堪,戾气大增。
庄璧南则开始反攻,先是一招“玉海云盘”,右手用剑在前方挥洒,左手则不断聚气。剑气如行云流水,高低左右,来回如意。攻势可谓凌厉之极。方貌闪躲不及,用“雷电式”举刀挡隔,刀风与剑气相抵。震碎山峰岩石,一些碎石滚落而下。
庄璧南再来一招“五岳独尊”,剑法万化,犹如五位高手同时用剑,身法如踏雪寻梅。将一柄铁剑使得如灵蛇狂舞,飞龙飞天。能将人剑贯通做到淋漓尽致,恐怕当今世也是屈指可数。
方貌眼花缭乱。只能拼尽全力将真气注入刀锋之上,挥招阻挡。只能任由庄璧南千变万化的剑法使下去,即便每招都运气抵挡,但真气总有耗尽的那一刻。
庄璧南剑招变化之快,如同神行百变。而且能料敌先机,对方貌下一步向左向右、向前向后一清二楚。
庄璧南见方貌的刀法由“雷电式”转“飓风式”之际,对阵数招。
庄璧南心道:方貌刚刚所处是“中孚”位此刻所处“小过位”,下一步应是先抢至“既济”位而后“未济位”。
如庄璧南所料,方貌步法前后完全按照:巽、兑、涣、节、中孚、中过、既济等卦象方位来走。
庄璧南心道:“他下一步应该会退至‘未济’位。”
便来一招《岱宗十八剑》中的“倚河听风”,只见庄璧南身姿似曲非曲,前后贯通。如云雾之变化,极尽诡奇。挥洒之间,剑气直接向‘未济’位刺去,
方貌则正要转步至“未济”位,要撤步闪躲已经来不及,情急之下,把“察宛”刀扔向已经刺来的剑气。剑气威力经过“察宛”相阻,却是减弱。但方貌右臂依然被剑气所伤,血流不止。
而庄璧南手中长剑的剑尖,刚好抵到方貌的咽喉之处,方貌一身冷汗。
庄璧南趁势将长剑一收。手握剑柄,剑尖朝地。对方貌作揖,假意谦逊说道:“承让了,圣火王!”
庄璧南便将长剑往地上石壁一插。长剑剑尖朝下,穿石钻璧,入壁三寸有余。正值午后未时,日光倾城,白虹略刺。虹光照在剑身之上,剑身因与察宛宝刀过招对碰,已经略曲变形,剑锋上也多了一些坎纹。闪闪晶光之下只见剑上刻着七个大字“烟云雅筑庄璧南”。
庄璧南便转身,往段正严等大理王公贵族走去。
此刻方貌感到极为羞辱,心想自己纵横江湖数十年,与其兄方腊从传教而至成王侯大业。何时受过此等羞辱,堂堂“皇太弟”、明教二号人物。要是比武输给像妙众、段正严这样天下一等一的高手还能说得过去,可今日输给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年。即便能侥幸逃回去,云弄峰一战也会传扬出去,自己在教中地位必然一落千丈。
想到如此,方貌一不做二不休,在庄璧南转身之际,忽然电闪雷鸣般。用内力将散落在一旁的“察宛”宝刀,吸入手中,千钧一发之刻用了“破天式”。这“破天式”一出,身形如疾风、如雷鸣向前源源倾泻,在快刀离庄璧南的身后还有一尺之时,不知道是谁用极其深厚指力将一片树叶,打入方貌的“鸠尾穴”,方貌突然倒地。
段正明与高量成等大理王公贵族都相互对望,大为震惊。看到方貌偷袭不成,反遭暗算。但大家都不知是谁暗中对庄璧南施与援手,谁能练到如此炉火纯青的内功,用“摘叶飞花”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