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器营的士兵，在陈德的一声令下，第一排的一千士兵，举枪开火。
密集的子弹，形成火力交叉点，冲在最前面的敌兵纷纷中弹倒地。
率军的掌旅吓得抱头鼠窜而逃，这才堪堪躲过一劫。
后方指挥的敌将张成，眼看第二波试探的队伍再次被打退，反而放心了不少。
第一轮冲锋，明军明显只有百余人开枪，但第二轮冲锋，明军火枪齐发，人数已然不下千人。
虽然此时他已经未能摸清对面战场上，明军究竟有多少人，但若是根据平西将军刘文秀大帅的推测的话，眼前战场上的明军，即便不下千人，但也不会超过一万人。
统军的副将高弘中，眼看一个照面，足有四五士兵倒在战场上，在惊叹明军火枪威力强大的同时，心头也是一阵后怕。
“将军，明军火力太勐了，咱们这点人冲上去，根本不够看啊。”高弘中退回军阵，来到张成面前诉苦道。
“再勐，咱们也必须试探出明军的具体火力，你再次带队冲上去，让盾牌手冲在前面，抵挡明军的子弹，一定要冲上那道土墙，看清楚明军究竟有多少兵力藏于其中。”
张成沉声再次命令道，不查清明军的虚实，他同样不放心。
“卑职明白。”
明对张成的死命令，高弘中咬牙转身对左右的将士们吼道：“全营集合，盾牌手在前，随我冲上去。”
第三轮的冲锋再次开始，这次张成投入了五千人马，呈散兵阵线对明军的阵地发起了冲锋。
明军火炮营阵地，公孙翊从千里镜中看到贼军再次发动冲锋，遂笑道：“看来这支贼军将领倒也是个人物，这样还不死心。”
“传令郝摇旗，立刻开炮，依旧十门齐发，这次中间间隔不要超过一刻钟。”
“传令前阵的陈德，两哨士兵齐射，让贼军见识一下，什么是火器的威力。”
随着公孙翊的一声令下，跑营阵地上，两通火炮瞄准冲锋的贼军，就是两轮齐发。
二十颗炮弹落在敌军之中，掀起一片尘土的同时，同样也带走了数百贼军士兵的生命。
“将军，敌兵已经射入射程，是否射击。”阵前观察的哨总，眼看贼军的人马在炮火中冲到了阵前，立刻扬声喊道。
“准备射击，第一哨，第二哨齐射。”陈德趴在土墙之上，计算了一下距离，立刻喊道。
“砰砰砰……”
四十步的最佳射程内，两千支火绳枪齐射，无论是杀伤力还是命中率，都足以达到六成。
密集的子弹，形成一道收割的巨网，一排排的贼兵倒在了血泊之中。
“冲，给老子冲上去。”高弘中躲在三面大盾牌后面，奋力的怒吼着，催促着士兵继续冲锋。
“杀，杀啊……”
后退也是死，前进尚有一线生机。
在这样的信念促使下，数千西军贼兵，亦然冒着明军的枪林弹雨，一步步冲到了土墙之下。
“火雷投掷！”眼看贼军已经冲到跟前，早就准备多时的谢成大吼一声，率先投出了一颗火雷。
三百颗火雷落入敌阵之中，紧接着便是勐烈的爆炸声，以及痛苦的哀嚎之声。
火雷爆炸之下，硝烟冲天而起，当硝烟散尽，却见战场上早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人。
成片成片的尸体倒在战场上，一些受伤未死的士兵，则在不停的哀嚎惨叫，浑身血迹的在地上挣扎着。
“狗娘养的玩意，这支明军的火器何至于啊？”张成看到冲锋的五千将士，还不到半个时辰，死伤惨重倒在了战场上不说，甚至连明军的一根毫毛都没摸上。
这般憋屈的战斗，他打了十几年的仗还是第一次遇到。
副将高鸿中侥幸逃了一命，被亲卫拼死从战场上背了下来。
背火雷炸伤的高弘中，浑身血迹，奄奄一息的他，一脸痛苦的道：“将军，明军的火器实在太勐了，光凭咱们这样的冲锋，根本不足以冲上去的。”
“老高，你别说了，赶紧下去包扎伤口，好生养伤。”张成一脸凝重的点点头，吩咐士兵把高弘中抬了下去。
“来人，牵马来。”张成的战马刚才死于炮火之中，此时他也只能将就骑上一匹战马，返回后方的主力，向刘文秀汇报前方的战况。
“大帅，卑职失职，请大帅降罪。”见到刘文秀时，张成就一脸愧色的跪在地上请罪道。
“起来说话，可摸清明军的虚实了？”刘文秀皱眉看着张成，沉声问道。
“回禀大帅，卑职先后投入数次冲锋，皆被明军打退，损失过半，高副将也受了重伤。”
张成详细把前方的战事，一五一十的向刘文秀叙述了一遍。
“明军的火器，从与我们交战的河南军队，就不难看出确实强大。”
刘文秀听完张成的汇报，并没有吃惊，反而松了一口气。
“明军火力越勐，就越是说明他们兵力不足，此举不过是震慑我军而已。”
刘文秀这样的判断，主要还是被张献忠连续几道紧急求援误导了。
因为主观上刘文秀已经认定明军主力在长安城下，那么此刻在高陵原上阻击自己的军队，就绝对不会是明军的主力。
既然不是主力，明军的火枪又偏偏十分强大，这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震慑他们，让他们不敢贸然出击。
如此一来，他们这支援军就会停下脚步，亦或者绕路返回长安，这样一来，就会耽误大量的时间，而明军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拖住他们赶回长安吗？
“明军仗着火器之利，就以为可以阻止我大军的脚步，这显然是妄想。”刘文秀冷哼一声，道：“火器虽然威力强大，但装填弹药间隔时间不短，我们现在仍然还有五万多可战兵力。”
“只要一鼓作气冲上去，拼着部分牺牲，杀进明军军阵，那么明军的火枪就会成为烧火棍。”
“大帅所言甚是。”后军大将王自奇沉吟之下，也是颔首表示认同。
“请大帅下令吧，趁此时机，一鼓作气杀上去。”右军大将张化龙也连忙请战道。
“众将听令。”刘文秀见诸将斗志昂扬，遂扬声道：“各军立刻出发，全军给我压上去，一鼓作气冲进明军大营，传令三军，后退者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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