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小天打来电话,声音急急躁躁的,他说,“苏冉,你快去阻止程安许,他要去跟人赛车!”
赛车,程安许不是经常跟人赛车的吗?刚知道程安许赛车的时候我还担心过,觉得赛车可不是什么安全的兴趣,稍有不慎就会开出车道、滑下悬崖什么的,就算不死,也该弄成个植物人或者缺胳膊少腿的,后来,程安许经常在电话里跟我炫耀他的车技如何的出众,听他傲人的口气,对于赛车这种危险的行为的恐惧渐渐的淡了下去,再之后程安许也并未参与赛车了,便将程安许本身就是个纨绔富家公子的形象给忘却了。
“苏冉,你有没有在听啊?”左小天见我半天没吱声,便疑问了句。我回过神来,口气冷硬的说了句,“他不是经常赛车吗?再来,他赛车与我有何干系。”说完,挂掉电话,心里沉沉闷闷的。
没一会左小天又打来电话,气急败坏的,“苏冉,程安许他这是在玩命啊!现在就你能阻止他了。”
程安许在玩命?我的心跳落一个拍子,可是,能阻止他的人是林清才对,左小天应该还不知道吧。我吸了吸鼻子,声音冷冷的,“左小天,能阻止程安许的人是林清才对,你打错电话了。”
左小天想也没想即刻就脱口而出,“就是因为林清程安许才跟人玩赌命赛车的。苏冉,就你能劝住他了,不然程安许真说不定就要开着车坠落悬崖了。”
因为林清,这一句话,本来因为左小天那句“就你能劝住程安许”的话而稍微产生的那么一丁点儿的好心情瞬间就完全消失的无隐无踪。他是因为林清,他可以为了林清豁出自己的性命。
“那林清呢,林清那么爱程安许,怎么会舍得程安许去死?”顿时,心口冒出的酸涩的醋意来,嘴上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甚至将“程安许去死”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而心里早已担心起来,真怕程安许会出现什么不测。
“你快点来城郊断臂山,晚了就来不及了。”左小天没在说与林清相关的事情,直接了断的说了地点。我咬着牙,硬着心肠,说,“我不会去的。”我没有去的理由,也没有那个资格。
回到家之后,耳畔一直响着左小天说的地点,“城郊断臂山”,程安许跟人赛车怎么跑到断臂山上去?左小天说的赌命赛车到底是怎样的赌命?难道像电视剧上面那样,蒙上眼睛往断崖开去,谁离断崖近才算赢,而输的人要废掉一条手臂,或者付出惨重的代价……一想到可能是这样,就将我吓的坐立不住,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走了几遍,最后,什么都没想拿着包包立刻就出门打车去了城郊。
哪怕他真的要死,我也该去见他最后一面,哪怕他讨厌我也好,我也要极尽全力的劝说他,我不想看到他死,也不敢看到,甚至不能想象他会死……
快到断臂山的时候,给陆琪打了个电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就突然害怕的哭了起来,碎碎叨叨的说着,“陆琪,我真的害怕程安许突然间就没了,哪怕他跟林清在一起活的幸幸福福的,哪怕我一直难受,我也不要他死掉……”
陆琪骂了我两句,“苏冉,你给我争气点行不行?程安许不是还没死吗,你现在哭什么哭,要是等他死了,有够你哭的!”
陆琪是从来都不会安慰我的人,她只会在遍体鳞伤的时候再给我重重一击。
平坦的断崖上,围聚了好些穿着黑色衣服的人,中间被划出的赛道上,程安许一踩油门就飞速的往崖壁冲刺而去,眼看就要飞出崖壁了,我一急,冲着前面就大声喊道,“程安许!”之后便见程安许立即踩了刹车,车在离崖壁一米之外处停着,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然后程安许从车里下来,扯掉蒙在眼睛上的黑布,看到程安许没事,我就那样笑着掉下眼泪来。想跑上去抱住程安许,想感觉到他真实存在,好好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损伤,可是,林清早已哭成了个泪人般的投入到了程安许的怀抱。程安许亦是满带温情的看着林清,目光中是满满的爱意和安慰。看见他和林清在一起,心里酸涩恼恨之余,又埋怨起自己来,我干什么跑到这荒郊野外来,程安许又与我还有何干系,说不定我的出现还会让他很不喜欢……总之,我就是不该来这里。
之后,程安许抬头,目光瞟向了人群中的我,放开了林清,一步一步的往我这里走过来,我顿时就慌乱了,想也没想,转头就跑,此时,我真的还不知道要怎样与程安许面对,难道装作若无其事的说一句,“嗨,程安许。”又或者善良大度的说,“程安许,我祝福你和林清永远相亲相爱。”要么,对着程安许大哭大闹,说,“程安许,我恨你,恨死你了!”
这些,我始终做不到,我无法释然,无法敢爱敢恨,只好灰溜溜的逃走,也许,几个月后,若干年后,会再见到程安许,或许再也不见,至少我的心里不会像现在这样澎湃汹涌。
“苏冉!”程安许染着怒火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伸手便钳住了我的手臂,捏的死死的,疼的我都要掉下眼泪来,我一咬牙,忍住眼泪,想用力甩开他,可程安许却顺势将我拥进怀里,死死抱着不放开,“你这几天为什么不理我?”声音些微嘶哑,散发出浓浓的受伤意味来。
很怀恋程安许的怀抱,可看到林清已经跟着过来了,立即就从程安许的深情之中醒悟过来,他现在是林清的男人,我怎么还可以贪恋他的怀抱,于是慌乱的推开程安许,乘着已渐黑的夜快速的往山下而去。
跑了一段时间之后,回过头去看身后漆黑的山路,没有见到程安许追来的迹象,心里失落起来,如被这黑色的夜笼罩了一样,迷茫,而又忧伤。
程安许于我,始终是毫无干系的人了。一个人踩着凌乱的脚步,凭着来时的记忆,载着整颗心的重量,一步一步的往上下而去,拦了出租车回了市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