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起虽然小时家境不好,但明起的母亲却极为要强。为家业四处奔走,人也极为强势。终于在明起十岁那年,在镇中开了一家酒楼。生意还算不错。至此,明起至少在镇上也算是个少爷级的人物了。
明起的父亲在押运司当差。好赌,好酒,脾气还不好,经常不在家,在家就打骂明起。而明起母亲因为要经常应酬,奔波,所以也很少管教明起。心中虽然十分想照顾明起,但奈何的确抽不出时间来,明起的奶奶对明起不好她也是知道的,与其送去让奶奶照顾还不如让明起自个在家好呢。所以明起从小就是天天在外面野。庆幸的是,即便没人管教的明起,却没有学坏。而且一入镇院,学习成绩,让这位母亲见人就夸自己的儿子。但心中始终对孩子有一份歉疚。明起十四岁这年,酒楼生意比较稳定了,便经常来照顾儿子。有时来送饭,有时来接儿子回家。却不想今儿个撞见这一幕。
宋飞,风晓各回各家了。明起跟着母亲回到家。母亲严肃的对明起说道:“今天的事情,我不想再过问。前几天我看到你们老师刘雪华了。你老师告诉我,你最近经常旷课,而且上课时总打瞌睡。你是不是不想学了?你要不想学了就回来跟到酒楼打杂来。”
“娘,您放心,那斗阳城院,我定能考进去的。孩儿的成绩你可是知道的。”明起笑道
“一说你就笑,严肃点。”
“哦…”明起板起面容。
“去吧。”明妈无奈的笑了笑。
第二天来到镇院后,学院已经被昨天的事震动了。李林刚更是对挑事的那几个学生一顿暴打。然后院长对他们又进行了一次体罚。
刘风晓因为与事情几乎无关,只是循例查问了一些情况。
至于明起和宋飞,刘雪华老师却根本没拿昨天事当回事。反而督促二人要勤奋用功,练习三术而已。后来二人被院长叫去,也只是简单责骂几句。被责骂时,明起也是笑着受骂。
明起明白,这就是学习好的好处。换句话说,就是有实力的好处。否则免不了和刘金全他们一样。这就是人情世故。
明起爱笑,因为这三年来,明起家里有钱,人长的也算不错,学习又好。老师对他和宋飞特别欣赏。同学的家长们都喜欢自己的子女和明起接触,明起的母亲见人就夸他这个好儿子。同学们也特爱围着他和宋飞转,而且喜欢明起的女生也不少。人人皆道明起将来无可限量。
但没人能知道明起的苦。明起至小缺少家庭温暖,人人有家,他却有还如无。他每天放学最不想去的地方就是回家。明起的父亲总是因为一点小事就打骂他,也经常和他母亲吵架、打架,家无宁日。明起怕他父亲,也烦他父亲,但是没办法。曾经有个女孩子对他说很羡慕他天天笑,没有烦心事。明起回答说:“你不会知道这笑的背后有多苦。只是我不想把这苦表现在人面前而已。”所以明起骄傲,他知道自己在如此环境下能达到这样的成绩,他知道自己有能力。
奈何,骄兵必败。时运到了,哪怕是皇帝也要变成乞丐。何况是明起,一个十四岁,不过在整个中土,望国,斗州,斗阳城,南平镇一个小有名气的少年呢?
同年五月,明起家中酒楼因为进了一批次品猪肉。加上北方边境传来战事。州内百姓减少了商业活动。生意一落千丈,还欠了不少钱。
同年六月,当朝皇帝辰焕驾崩,终年三十七岁。新皇帝辰昊继位,年仅十五岁。当朝丞相林扬,世袭天南王镇南将军辰灿,护国执理释罗共同辅政,新皇参政,并在紫微州州院所设立国子院就读。国子院原目的是为了培养各地资质奇好,或是有特殊才能的少年不以年龄限制的集中培养,每三年选才百人。此次因为新皇帝就读,人数目前仅十四人。无不是当朝权贵的子女,并且下次选才定在五年后。林扬更集中全国最优秀的老师、军、政、商九部官员、民间、世族的武学高手教学,务求在新皇帝五年内受到最良的教育。二十岁全面掌政后,可以延续盛世。
同年七月,城院选拔考试。明起,宋飞,刘风晓皆没考上斗阳城院。城院选拔考试:天,地,人三术。每项成绩分甲,乙,丙三级。每级三等。
明起,天术:甲二;地术:乙一;人术:甲二。
宋飞,天术:甲三;地术:乙二;人术:甲二
刘风晓,天术;甲二;地术:乙一;人术;乙一
三项都是甲才能进斗阳城院。在斗州,只有进了斗阳城院才能意味着有很大机会进州院。并且能进四大州院,才意味着有前途。
明起望着榜单,双眼发直,这次打击太大了。他不断责备自己年轻,受不了枯燥的学习生活,让自己的地才成绩就差那么一步。从懂事到现在,从穷到衣食无忧,他深知钱对社会地位的重要性。而且他如何面对对他满怀期待的母亲、老师,还有如何面对自己。难道自己真的一直高估自己了?为什么就不能多勤奋点。脑子里乱乱的。但明起依然一动不动,双眼发呆的站着。
宋飞自己也很郁闷,想去安慰明起。风晓拉住宋飞,摇了摇头。
刘雪华走过来对宋飞和风晓说:“一时得失不算什么,人生的路很长。别对自己失去信心,记住教训。而且有些事,我也希望你们知道。三术成绩当中有明面也有暗面,有些成绩是直白的改不了,有些成绩得看判分人。斗州的高官、巨富商贾,有些会通过权利和金钱的手段让自己子女的成绩很高。尤其地术的成绩,可动性很强。不过,你要是真有实力,什么都会的话,那些人依然竞争不过你。所以最好还是多从自身找原因。”
刘雪华说完看了看明起的背影,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她的话当然也是说给明起听的。只是,明起听了又能怎么样。以明起的个性,能安慰他的人,只有他自己。
明起当天晚上没有回家。他不知道怎么和他母亲说自己没考上斗阳城院,也怕他父亲责打他,同时也不想别人问他关于这次成绩的事的。就这样,他在这个朋友家混两天,那个朋友家混两天。没去找风晓,宋飞,王列。因为明起知道在这三个人家,他母亲定能找到他。
第七天傍晚,明起也无处可去了,漫无目的的在郊外走着,突然有人抓住他的肩膀,亲切的叫道:“明起。”
明起回头看见宋飞关切的看着他,心中愧疚道:哎,叫兄弟担心了。
“到我家去吧。”宋飞搂着明起的肩膀。明起没答话,只是笑了笑。此时兄弟之间又有什么可说的呢。
到了宋飞家,宋飞给明起做了碗面条。明起吃完,四处看了看。虽说认识宋飞三年了,但是第一次到宋飞家。宋飞家虽然不大,但一看之下也算小富。
“对了,你娘呢?”明起问
“出去工作了。”
“你爹呢?”
“在那。”宋飞指了指房间北面桌上盖着红布的东西。明起知道红布下是灵牌。
“原来你爹他……,认识你三年了,我今天才知道。”回想三年来认识宋飞的种种:宋飞乐观、好动、强势、还很张扬。怎么也想不到,原来父亲已不在了。
“有什么可说的,我不喜欢别人可怜我。我爹原是南平镇押运司司长,家里很富裕的。我家原来住斗阳城内的。八岁那年,我爹押运斗州税银,运往紫微州。哪想刚出斗谷关,税银被劫了,我爹也被害死了。”宋飞顿了顿,接着道:“想我爹刚死不久,斗阳稽查司的人天天来我家翻这翻那,搅的我家不得安宁。深更半夜经常有人来敲门,吓得我和我娘躲在床底下不敢出来。不得已,我们搬到南平镇来。”
宋飞走近明起大声道:“明起,进不了斗阳城院能怎么样呢?我们去斗阳别院。虽然比不上斗阳城院,但我们还有机会。这个世界告诉我们,没有实力就要被人欺负。人生不可能一帆风顺,我俩只不过在南平这个小地方被人称为聪明、天才,全天下有多少人和我们一样聪明的?我们不过是普通人。想要成功,还得努力。”
明起心中很温暖,宋飞说的道理他都懂。可是他又如何过得去他父母这关呢?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宋飞在家吗?我是风晓。”
“风晓居然能找到我家。”宋飞走去开门,明起走在后面跟着。
打开门,除了风晓在,明起的母亲也在。
七月中的天气闷热,风晓和明起的母亲身上全是汗水。明起的母亲眼中含泪,轻声说道:“明起,跟娘回家好吗?”
明起站在那儿没有动,但泪水却在眼眶中打转。风晓走过来拍了拍明起的肩膀:“走吧,回家吧。我和你娘找了你六天了,这大热天的。天天从早上找到半夜,累死我了。”
明起内心上下翻腾,心道:这辈子,有这两兄弟真是莫大的幸福。
再看母亲两鬓不知从何时起已然发白。只怪自己只图玩乐,却不记得还有时刻挂念自己的母亲,心中酸楚。
但明起不会让她察觉其心,稳定好情绪。拉住母亲的手,低声说道:“娘,我们回家吧。”
到家后明起趴在床上,脸冲着墙。明妈从孩子背后轻轻的颤抖,知道明起在哭。明妈没有说什么,打了盆水,拿条毛巾浸湿,拧干。默默的擦着儿子满是汗水的后背。
刘雪华对明妈说过,明起去斗阳城院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拿三百五十两银子,就可以进斗阳城院了。目前酒楼的困境让明妈拿不出钱来,求救于婆婆,可是明起的奶奶根本不管。
下一日,明起的父亲回来。也没说什么,只是要明起去押运司打杂。两三年后,正式当差会有不错的收入。
只是明起坚定的对母亲说:“我要去斗阳别院。”
同年九月,明起、宋飞去斗阳城内的斗阳别院报到;刘风晓因为家中不富,另还有一弟马上就到进镇院学习的年纪了,所以去了艮山关探查司驻地学习去了。探查司是国家军方驻各地的情报、通信机构。一般镇院下来的学生,如不继续向上进修,全国军、政、商辖下各司都有培养人才的地方机构,一般学习两年。当然这些人并不是学完了就能在各司工作,还要看能力、看关系等。并且就算进入到各司工作,基本混到头也就是个地方司长。按照当时九级官阶,司长属从九品,就是最低阶。但对于普通百姓来说,那已是高人一等了。
想那宋飞的父亲,虽不过是一个镇的押运司司长,如父亲在世的话,家底当是南平镇富户了。就是在斗阳城内也得算是中等地主。当然斗阳是全国有名的大城,押运也是肥差。至于说到隐性收入,历朝历代,各种管制下都是那回事,暂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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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十月,紫微州,望国首都紫微城,黄道大街镇中将军府来了两位客人一青衫老者带着一眉清目秀的青衣少年坐在堂前。
镇中将军黄德急忙从内堂走出来。黄德年近四旬,虽说是将军,身上却有一种文人气质。面净无须,方脸,浓眉,给人一种谦逊、正直的感觉。见那老者,便要下跪行礼,张口道:“孟…”老者一挥手,一阵强风,却只冲黄德一人来,旁人感觉不到。黄德只觉得上身被风挺直,口中进风不能吐言,心念道:阴木成风。
老者依然端坐,微笑道:“将军请上坐,天子脚下,人多口杂,俗礼就免了吧。”
黄德坐到上座,指了指那青衣少年:“这位是?”
“是正儿。”老者回过头对那少年道:“正儿,还不叫人。”
轩正恭敬的走到黄德身前下拜:“黄将军在上,小侄正,拜见黄将军。”
黄德赶紧起身扶起轩正:“使不得,使不得,我哪受得起啊。”拉着轩正走到客座上:“来,座,座。”
老者接着说道:“正儿留在这,对外人便说他姓木,是你远亲,切勿透露他的身份。并且,我希望你能借助你的影响力,让他直接进入紫微城院国子院,听说当今皇上和令郎都在那。”
黄德沉吟半响道:“看来,木老是准备……”
“不错。”
“您就那么有把握正儿是紫微帝星?”
老者站起,全身散发一种无形的威严和气势:“不错,他紫微坐命。命,已定。他还姓轩。运,我助生。”
“好,我明天就带正儿去国子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