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在想些什么?”辰南看见姜嫣在亭子里坐着,走上前问道。
姜嫣轻轻的转头笑了一下道:“你来了,我在想鬼州会不会有凰?。”
辰南笑道:“凤凰的凰?”
“恩,是历代张宿的宠物,南七宿是按七州来的,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至从鬼州归望国后,南岭就再没有张宿的消息了。七宿按金,木,水,火,土,日,月为分。其中日,月,不用五行之力,却是驾驭神兽的。凤为雄为阳,凰为雌为阴。凤全身为红色火焰,所以又叫火凤,凰全身为青色火焰,所以又叫青鸾。”
“只怕是年代久远,已经死了吧。”
“凤凰是不会死的,听闻当年望国高祖与张宿之间有过一段情,但是高祖皇帝将张宿抛弃了,后来张宿带着凰隐居在鬼州。但是此后凰再也没有出现过,所以现在应该是化为蛋在鬼州的某处,需用阴火灌注才能苏醒。”
辰南大感兴趣道:“书上说凤凰能翱翔于九天之上、口能喷火、不会死亡、浴火重生、一物可抵千军万马,难道是真的?真的在鬼州?”
姜嫣笑的花枝乱颤道:“哪那么逆天。如果真看实力的话,凤凰一起,大概能接近上古赤帝吧。”
辰南惊道:“那还不强大?只是难道凤也不在你们手上么?”
姜嫣低头沉声说道:“在的,可惜已经化蛋了。”
辰南又是一惊没有说话。
姜嫣缓缓的说道:“世间万物相辅相成,相克相制。风既能灭火,亦能助火。敌将善使风与火。风火相乘,三人之力竟然连我父王都不是对手。这火凤也重伤化蛋了。”
辰南心中暗道:得对将来到来的战争重新估计了。
“而我先天体质就弱,根本就无法催火助火凤疗伤重生,父王说我的体质,如果强行穿上凌光甲催功的话,可能会死。”姜嫣不免有些暗自神伤。
辰南上前劝慰道:“算了,不能催功就不用与人相斗,也许是好事。”
姜嫣缓缓的点了点头。
辰南接着问道:“那凤凰重生,一定需要人力才可吗?”
“当然不是一定要靠人,不过必须在天火或是地火处,才能对其重生有帮助。”
“火凤的蛋现在在你那吗?”
“在我房里。”姜嫣起身拉着辰南的手道:“到我房里去看看吧。”
辰南只感觉柔荑入手,软软的,暖暖的,心中荡漾,微笑着跟姜嫣走进她的房间。
姜嫣走向柜子拿出个包裹,放在桌上缓缓打开。只见一椭圆型火红色的蛋在其中,光波流转。
辰南伸手摸了摸,入手光滑,蛋内隐隐有热流和震动传出。
姜嫣有些哀伤道:“现在就是这个样子了,我希望能把凤凰两蛋放在一起,或许会催动两蛋的孵化,到时也可算作是收复南方的重要力量。”
辰南点头道:“不错,只是姑娘认为青鸾的蛋在鬼州的何处?”
“如果最后一任张宿还能秉承朱雀七宿的职责的话,那我认为青鸾蛋在鬼州最热,梧桐树较多的地方。”
辰南惊喜道:“中洲三地火炉之一的贵汉城。”
“我也认为是那了。”
“我去通知萧洋一声,这边暂时他帮我管理南方事宜,我陪你去寻青鸾蛋。”
姜嫣喜形于色道:“那太好了。”
辰南即刻回府去找萧洋,迎面也看萧洋走来,萧洋笑道:“看你春风满面的,肯定是有好事了,我这也有事要通知你。”
辰南一愣道:“什么事?”
“刘风晓着周玉找我,说是要在南明湖南北各修一条水坝。”
辰南沉思一会,突然脸露喜色道:“好主意啊,建,多少钱都建。叫周玉督工,我说刘风晓怎么把重兵放在张海了。”
“你呢,有什么喜事吗?”
“这边你照顾一下,我要陪姜嫣去找青鸾蛋。”
“青鸾蛋?”
辰南细细对萧洋说明前因后果。
萧洋道:“一般神兽栖息的地方多半很凶险,就你和姜嫣去我不放心。”
辰南拍着萧洋的肩膀道:“老弟,现在还哪有人手能陪我去了?再说,我快三十岁了,给我个机会和姜嫣独处好不?我堂堂天南王,还是我地盘。”
萧洋笑道:“那好吧,不过,你最好带着天府甲去吧。”
“这个自然,对了,我师兄有消息来么?”
“还没有。”
“好了,这里就交给你了,刘风晓那边有什么要求要尽量满足他,还有建水坝要尽量封锁消息。”
“明白了。”
第二天一早,辰南偕同姜嫣轻装上路,只带了几个随从。向张州西北城市贵汉城出发。一路上,辰南为了不让姜嫣想到南岭那边的旧事,尽量的和姜嫣谈天市州和鬼州的风土人情,奇闻异事。姜嫣也乐听辰南谈天说地,只是偶尔没人的时候,姜嫣依然是傻傻的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辰南知道姜嫣身子弱,一路上也不急着赶路。因此足足走了十天才进入贵汉地界。
贵汉因为地处较低,河网密布,所以空气潮湿高温。此时正是农历七月,辰南和姜嫣一干人等在树荫下休息,正巧来个农户,辰南上前问道:“老丈过来聊聊好吗?”
老丈露出农民的质朴笑容道:“田里还有农活要忙。看几位是外乡人,有什么事就尽快问吧。”
辰南笑着拿出几两银子递给老农道:“老丈说的对,我们是天市来这游玩的,老丈先不要忙,陪我们聊聊吧,告诉我们贵汉这哪里好玩点?”
老农不便推脱,接过银子来到树下,点上烟袋嘿嘿笑道:“这时候来贵汉,是最热的时候,哪有什么地方可玩的。”
辰南招呼老农坐下,指着姜嫣道:“我的朋友想寻百年梧桐树的树木作琴,都说鬼州也出梧桐,不知贵汉这哪有梧桐树?”
老弄抽了口烟道:“你们从这向南走,别进城,沿着城往南,过汉江镇再往南就是吴兵山,山里有道很宽的山谷,我们这叫它吴回谷,那里全是梧桐树,而且都是百年以上的。可惜吴回,吴回,就是无回、无回。有去无回的意思。你们到那进山后在谷边上找找就好,千万不要进谷。”
辰南疑惑道:“吴回谷有那么可怕吗?”
“小伙子,吴兵山知道为什么叫吴兵山吗?”
辰南摇头。
“吴兵山就是没有兵的山,那里上古是个火山,据说是上古大战时一夜喷发,两边的几十万士兵全部被埋在厚厚的石灰下面。虽然已经有两百多年没有喷发了,但是那里地处极热,时有地火从地缝中喷出,而吴回谷就因为特殊的地貌,在那形成了一个相对适应动植物生长的地方,不过这么恶劣的环境下,那里的活物能是好相与的吗?据传有火龙,三足火鸟,巨蜈蚣什么的。小伙子,老人的话可一定要听哦。”
辰南笑了笑。对老农说了声谢谢。老农起身拍了拍屁股,唱着小曲走了。辰灵等人向吴兵山进发。
到了吴兵山,这里更热,辰南爬上地势较高的位置,仔细观察了下这里,大面积的石灰岩沿山到下,寸草不生,两山包夹着一大片山谷,谷口位置稀稀拉拉的几颗树,远远望向谷内,的确很多树木。不过从外向里看去,这环境的确很诡异。辰南问姜嫣:“进去么?要不你留在谷外等我?”
姜嫣坚定的说道:“不,我和你一起去,毕竟青鸾是我们朱雀一脉的,我想我去应该能帮上忙的。”
辰南想了想对其中一个下人道:“你去趟贵泗,通知刘风晓,我和姜嫣要入吴回谷,如果三日后没有我的消息,叫他即刻亲自派人来寻我。”
然后对另一下人道:“你在谷口找一个阴凉点的地方守着,如果三天内我出来了,你去贵泗报个平安。”
辰南接着拿出天府剑挂在身上,吩咐四名下人拿着包裹、行礼,偕同姜嫣向谷中走去。
一进到谷里,闷热的感觉更强烈,森林里不光有梧桐树,还有很多适宜温热的参天大树。
点点阳光透过树叶间缝隙射到地面,不但没有缓解炎热,反而让人觉得这里密不透风。姜嫣身上的淡红色衣服紧贴着皮肤,玲珑曲线尽显无疑,辰南虽然满身是汗,但看到姜嫣也不免觉得热的值得。但又怕姜嫣身子弱,心中不免担心。
一行六人不断的深入,林子中静的可怕。姜嫣从包裹中拿出火凤蛋。但见蛋上光华更甚,不断的晃动。
姜嫣抹了下脸上的汗水道:“看来青鸾蛋应该在这,民间所谓的凤求凰,火凤天生对青鸾就有感应的。”
辰南面露喜色道:“太好了,希望能尽快找到青鸾蛋,我也想见见难得一见的凤凰。”
姜嫣望了望四周道:“我们越深入树木越古老,我想凤凰非梧桐不栖,但也肯定不是寻常梧桐,我们还得继续深入。”
辰南点了点头道:“不过这种气候对体力消耗太大,我们已经赶了一天的路了,太阳就要下山了,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夜吧。”
夜里,在这不熟悉的环境里,辰南几人没有点火。虽然是晚上,但林子里仍然没有一丝风,还是闷热的。辰南把水袋交给姜嫣道:“多喝些水吧,要不在这环境下容易虚脱的。”
姜嫣接过水,喝了几口,手抓着水袋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辰南觉得这样安静的气氛容易让人窒息,所以打趣道:“老农说这里很危险,但是到现在也没什么。就是很闷热。”
姜嫣笑了笑。
突然辰南的一个下人“哎呀”大叫一声,从原来趴着睡觉的姿势腾的站了起来,满脸都是黑绿色。张口仿佛想说什么,但是脸部抽搐,不断的有黑绿色的液体从七孔中流出来,接着双手狠命的抓自己,身上几下就被抓出道道血痕,但流的血也是黑绿色。其他三个下人见此情况,想要上前去制住他。辰南急忙喝道:“不要碰他。”
姜嫣急忙起身站在辰南身侧。那人向辰南伸出一支手来,似乎是想要寻求辰南帮助,向前走了两步,最后终于倒地不起,化作一滩黑绿色血水散发着一股恶臭。
三个下人多年受辰南训练也多少懂得应付突发情况。他们急忙拿出火折子,点燃火把四周照了照。赫然发现四周的树木上蠕动着长约一寸,小拇指宽的黑绿色毛茸茸的虫子。只是爬动极为缓慢。
辰南心中烦恶,忙道:“千万别靠近树,我想就是这虫子做怪。”
话音刚落,另一个下人一声惨叫,双手紧抓后背。抓了两下,最后拿起刀,一刀抹了自己的脖子。扑地倒下后,辰南才发现那人的后背,不知何时爬满了小虫子。辰南心中一惊就觉背脊发凉,一条毛茸茸的东西在脖颈后蠕动,惹得自己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到是姜嫣发现异状,掌心祭出一丝青火,沿着辰南后背一扫。一股烧焦的味道混合着一股臭味,然后辰南背上的虫子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全都不动了。姜嫣紧接着飞身过去帮那两个下人清理毒虫。
辰南一把抢过下人的火把,将身后的树点燃。树噼里啪啦的作响,但火苗却是奇异的绿色。
姜嫣一把拉住辰南道:“快走,明火烧它们的话,尸体的烟有毒。”
辰南急忙扔掉火把,招呼两名下人跟着姜嫣就跑。四人跑到一处树木极少,遍地石灰的地方停住脚步。姜嫣放开辰南,单手抚胸不住的喘气。辰南喘了几口气问道:“那虫子是什么?”
“是蝉的一种,原是南岭百越族秘术中的一种东西。看来应该是上古张宿留下的东西。”
辰南颓然坐在地上叹道:“我的妈呀,真******恶心。”
姜嫣扑哧一下乐了,笑道:“没想到天南王也会说脏话。”
辰南尴尬的笑了笑道:“我还真是第一次碰到这么恶心的东西。”然后转脸看向姜嫣,却发现姜嫣面色凝重。辰南忙问:“怎么了?”
“快穿上‘天府甲’。”姜嫣急忙说道。
辰南隐约感觉地面有震动,辰南忙叫下人打开行装,取出天府甲穿在身上。银白色的铠甲上,暗中流动着金黄色的花纹。辰南没有带上头盔。手持天府剑站在姜嫣身旁。
姜嫣沉声说道:“看来流传的是真的,老农说的没错,我看巨百足就在这附近。”
辰南忙问:“什么是巨百足?”
“是蜈蚣,又或者是马陆的一个变种。不像蜈蚣和马陆喜生在阴暗潮湿的地方。巨百足喜欢干燥闷热的地方。”
辰南想起蜈蚣和马陆,又是一阵恶心问道:“巨百足有多巨大?”
姜嫣拉着辰南后退两步,郑重的说了两个字:“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