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州府,能带来的人马不多,崔远也只带了五千骑兵。
因为大军出征,粮草为先,而且一般的厢军,也弄不道多少战马。
最重要的是,厢军之中的骑兵,缺乏训练,顶多算是骑着马的步兵,还真算不上骑兵。
所谓骑兵,掠地千里,长驱直入,可骑射,可突击。
但别说厢军,禁军之中能做到这一点的,也没有多少。
而辽夏和吐蕃,之所以人数少,却让宋国处于防守,主要是他们都是游牧民族,常年生活在马背上,刚刚学会走路的孩子,就能骑马。
宋国军队,如果能勤加练习,十年二十年,或许能够弄出来一队像样的骑兵。
但是能坚持训练十年二十年的,还真不多,而且宋国重文轻武,武将升迁困难,士气低落,再加上贪腐言重,军费时常被贪墨,倒是士兵没有士气,谁会卖力训练。
除了崔远之外,还有七名厢军将领,但是苏阳看了看,派的上用场的,也就原州团练使徐真,看这还不错。
徐真四十出头,环鼻豹目,面色红褐,身材高大,双臂孔武有力,他的兵器是一把大关刀,钟伏虎说,不骑马此人不在自己之下,如果骑马,自己也不是对手。
能让钟伏虎这么说的,还真没有几个。
团练使在宋国是虚职,只是领取俸禄,没有实际职权,大都是一些被贬的官员担任。
不过苏阳却不知道,这徐真是不是也是被贬的。
苏阳统计了一下,骑兵大约有一万三千人,步兵两万一。
黄龙军带来的马匹,足以将这些人都从步兵变成骑兵。
但是想要形成多少战斗力,别说苏阳不信,连刘法都不信。
虽然他没有和吐蕃这边的军队打过仗,但却跟辽夏军队打过不少次。
哪怕是他属下的士兵,也很难与辽夏骑兵抗衡。
因为他身边熟悉的士兵没多少,等自己训练好了,又因为更戍法的原因被调离。
后来有了将兵法,略微好一些,但是属下亲兵也就三千,这点人手,在辽夏骑兵的冲击下,真的不够看。
苏阳和崔远,坐在最上方的主坐上,童贯、刘法、种师中、赵籍、铁骁、徐真坐在苏阳这一列,对面则是其余六名厢军将领。
带兵前来的,没有文官,因为一般的文官,连续骑马几天,估计跟黄龙军那些少爷兵也差不多。
“黄龙军顶用的也就六千,厢军筛选一下,大约能凑齐两万骑兵,其余的只能呐喊助威,那些少爷兵估计呐喊助威都跟不上,要真打起来,还不得吓得尿裤子!”种师中一脸无语的说了一句。
“未来几天,还会有兵马前来,这一次诸州还是很上心的,最终凑齐十万人马不成问题。”赵籍还是比较乐观的。
“以老夫对吐蕃军队的了解,想要将其击败,至少需要三倍兵力,以我们此时的力量,再加上熙河路本部兵力,顶多守住边境,但三十万大军的粮草可不是小数目,如今天寒地冻,运输不利,拖延下去,对我军极为不利!”
苏阳看向崔远,是不是太悲观了,三倍兵力!
“如果硬拼,以我之前领兵经验,我宋国最精锐的禁军,与辽夏之间的战损比为一倍五比一,厢军至少三比一,而熙河路所属,也大都是厢军,至于我们这边,因为队伍混杂,比一般厢军尚有不足,想要破敌,唯有出奇制胜!”刘法开口说了一句,苏阳听到这战损比,有些无奈,同样是一个脖子扛一颗脑袋,怎么就这么弱呢?
在座的人,也就他和赵籍,没有真正上过战场,而其他人,对此都没有反驳,显然这个战损比,是真实的。
“如何出奇制胜?”童贯连忙问了一句。
刘法面色微冷,但还是开口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战绩百变,需要临阵应对!”
“行军打仗的事情,你直接安排吧,我与崔大人负责压阵!”苏阳自然跟崔远提前说过,打仗的事情,由刘法决定。
崔远虽然也领过兵,但要论将兵之能,跟刘法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而崔远也无意争功,因为他作为一个武将,现在的位置,已经到头了,而且年纪不小,干两年也就该退休了。
这一次亲自带兵前来,一来是手下实在没有将才,更重要的是,知道这一次是苏阳领兵,他才会全力配合,否则随便找个副将,带一两千人过来,也就可以交差了,反正黄龙军里也没有自己的子侄后辈,死多死少,与他何干!
“王爷不可,您才是主帅...”童贯这时候却开口,行使自己的督军职责。
苏阳目光落在童贯身上,童贯感觉背后一阵发冷,连忙低头,不敢再说,刚刚那感觉,如同某次葵候动怒,处决一个犯了规矩的内侍!
...
吐蕃军发动过两次小规模的试探,不过因为没有攻城器械,因此并未成功。
但是苏阳在宁河县的城墙上看了一次,对于宋国军队的战斗力,有了更加清晰的认知。
不说别的,就说射箭。
吐蕃军队,绝大多数,射出的箭矢,有效杀伤力足有一百二十米,其中佼佼者,甚至可以达到一百五十米。
但是宋国守军,别说一半的厢军,就是禁军,在居高临下的状况下,能达到一百二十米有效射程的也不过三分之一。
其余的百米左右,或者七八十米,而苏阳也看了双方的装备,宋国的弓箭,绝对比吐蕃军队的更好。
二三十米的有效射程,几乎抵消了城墙的大半用处,上万人一轮骑射,宋国这边大部分士兵,只能蹲下躲避,被压制的抬不起头。
唯有城墙上那几百个强弩可以发挥有效杀伤力。
不仅仅是射程,准头更是让人无语,甚至苏阳觉得,大部分士兵的箭矢,都是碰运气,快速移动的目标,他们根本没有把握去射杀!
只是吐蕃军没有像样的攻城器械,两次试探,没有占到多少便宜,所以就没有强攻,只是不清楚,他们到底在等什么。
苏阳和赵籍,站在城楼上,不远处传来一声声惨叫声,刚刚那一战,中箭的士兵不少,虽然大多数并不致命,但在这个缺医少药的年代,受伤感染的可能性很高。
也幸亏现在是冬天,否则在夏季,受伤的士兵,其中至少有三分之一死于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