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蓉城已经让人感觉到燥热不堪,没有高山和参天大树的遮挡,太阳就像针尖一样,照在赤裸的皮肤上都能带来一阵刺痛。
燥热的天气让人的脾气也坏了起来,特别是当蓉城处在这个多事之秋,随着刘湘的倒台,陈晓雅的长篇微博爆料,网上的热炒,各种谩骂,几乎湮灭了整个蓉城以往舒适悠闲的生活。和刘湘有关系的人也开始坐立不安起来,随着省纪委的强势介入,一连串有关滥用职权贪污腐败的劣迹被查了出来,同样被查出来的还有一大批处在这个利益链上的贪官污吏。
作为微博爆料涉及的几家人,孙刘张段情况也好不到哪去,随着一大批官员被查,大部分都是和他们关系亲密的官员,甚至还有他们家族内部人员涉及,辛苦编制的利益关系网损失惨重,而这一切都源于陈晓雅的一篇长微博,准确的说是因为他们的小辈得罪了依蓝思曼,得罪了一个叫成A的年轻人。
。。。。
蓝山别苑,孙家大宅内。
“砰!“
孙乾龙把桌上的紫砂壶扫在地上,茶壶清脆的破响声,惊的站在一边的孙唯我身子一颤。
“你们干的好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孙乾龙指着孙唯我的鼻子破口大骂,对自己儿子的所作所为失望到了极点。
孙唯我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勇气开口辩驳。
“大哥,这事也不能全怪唯我,是对方太难缠了,谁也没料到他有这样大的胆子,尽然敢把整个蓉城的天捅破。“孙黎昌为孙唯我开脱道。
孙唯我感激的看了自己二叔一眼,孙黎昌假装没看见。
孙乾龙瞥了两人一眼,冷哼一声,道:“新官上任三把火,省委陈书记刚上任,正愁没有楔子破局,正好让他逮住了机会,两人素未谋面,一老一少倒是配合默契。“
“大哥是说省委那位和成A有关系?“孙黎昌若有所思。
“哼,他一介布衣能和陈书记那种大佬扯上什么关系,只是他走运,正好送了把铁锹给陈书记,让他铲开蓉城的僵局。“
“那我们这次又得咽下这个苦果。“孙唯我听自己老子这样一说,心知求家里人出手无望,有点不甘。
“你。。“孙乾龙指着孙唯我怒不可遏,就要伸手拿书桌上的砚台给他砸去,孙黎昌赶紧给他夺了下来。
“你个孽子,要不是你不争气,我们孙家何至于如此被动。“
孙唯我脸色由红变紫,却反驳不得,只得狠命的攥紧拳头。
“还不滚出去!“孙乾龙怒喝。
孙唯我愤怒的看了自己老子一眼,不甘的转身走了出去,心里的一腔怒火却无处发泄,不敢在家里放肆,只得出门跳上自己的法拉利跑车,轰的一声消失在蓝山别苑。
。。。。
永正集团,蓉城分部。
刘泽一双手背在身后,看着落地窗下的芸芸众生,永正大厦58层的高度,完全足够他眺望半个蓉城,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既让人心生高处不胜寒,又极容易给人带来满足感。
刘长风站在刘泽一身后,始终觉得眼前的父亲就是是一座大山,一座需要自己去超越的大山,他知道想要超越面前这座大山还需要时间,需要很多的时间,不过他并不急,他还年轻。
随即他又想到了那个身在京城永正集团最顶楼的男子,虽然也曾见过几面,不过萧正南给他的感觉都是高山仰止,比之眼前的父亲带给他的感觉还要高不可攀,又想到他的女儿,那个叫箫蓝的女子,他脸上浮现一抹微笑。
刘泽一透过落地窗的有色玻璃,可以清楚的看见身后刘长风的每一个表情变化,按理说他这个儿子也算是足够优秀了,完全遗传了他的坚韧和心机,可为什么却接二连三在一个草根手上吃亏,刘泽一想不通是对方太厉害,还是自己儿子没有用尽全力。
或许是他还年轻,太大意了吧!他心想。
“每次站在这里看外面的时候,就会心生一种世界都被我踩在脚下的错觉。“刘泽一看着窗外幽幽的说道。
刘长风不敢插嘴,也不知道自己老子要表达什么,只得站在那里一言不发洗耳恭听。
“可就是这种错觉最容易误导我们的思维,导致我们总是判断失误,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狮子搏兔尚且用尽全力,何况都是人。“
刘泽一说完叹了口气,转身看着刘长风。
后者一脸苦涩,他怎么会听不懂自己老子的话,只是他却无法可说,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每次他对付成A,看似没有用尽全力,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不但用尽了全力,甚至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可那成A就像那孙猴子一样,总可以在最后关头翻盘。
“你这次输的也不冤,是对方误打误撞碰到了一个天大的机遇,有些人一辈子都碰不到的机遇,所以你输的不冤。“
刘长风抬头看着自己老子,有些不解他话里的意思,又很想对他说自己还没输,至少现在依蓝思曼还没有开业,还处在被查封之中,不过他也知道这只是个时间问题。
刘湘被被抓了,网上也在为依蓝思曼喊冤,宁阳区工商所也承认了自己的失误,依蓝思曼不但办了营业执照,而且服装质量也没有任何问题。
依蓝思曼没问题,有问题的是宁阳区工商所,甚至宁阳区政府。
这不依蓝思曼背后牵扯的各种阴谋一被曝光出去,上面马上采取动作了,凡事涉事的官员,该逮捕就逮捕,该双规就双规,甚至没有参与的人也受到了牵连,特别是他们几家一些在官场的关系。
刘长风输的不服气,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输的,但是面对自己老子的说教,他却不能出声为自己争辩。
“好运气可一可二,但绝不会有三,希望你下次能学会把握时机,好好利用自己身边的资源,这一点你就比不上人家,他虽是一介草根出身,可他懂得利用身边的优势,而不是像你们一样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为一点点小胜利沾沾自喜。“
刘泽一看着刘长风,说的语重心长,刘长风是他唯一的子嗣,继承了他所有的希望,他不惜对萧正南的命令阴奉阳违,大有把永正集团西南片区的业务经营成一个独立王国,一个独立于永正集团控制之外的刘氏王国,他这么做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他和他的后代不过受人颐指气使的生活,自己做自己的主人。
“我知道怎么做了。“刘长风恭敬道。
“你不知道。”刘泽一摇摇头,自己的孩子他当然最清楚,刘长风脸上看似没有任何不服,但他心里想些什么,刘泽一最清楚不过,继续道:“这样也好,正好让他做你的磨刀石,让他把你这把刀好好打磨一番,锋利了将来也少吃一点亏。“
。。。。
刘长风的老子刘泽一把成A当成了一块打磨刘长风这把刀的磨刀石,他的态度和孙乾龙截然不同,后者巴不得现在就置成A于死地,或许这就是不同的人不同的差别之处,不过他们的共同点都是不让成A好过。
想想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年青居然让这些大佬都心生忌惮,忍不住心生算计之心,也不知道是成A的幸还是不幸。
到底成A是磨刀石,还是他们的孩子又或者他们是成A的磨刀石,答案不得而知。
。。。。
成A还不知道自己成了别人眼里的磨刀石,不过他也很清楚自己的现状,在某些人眼中他已经成了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
虽然无心与人为敌,奈何现实总是逼良为娼,弹簧被压倒极致,可以爆发出超乎想象的弹性,成A被逼的走投无路,当然也就只有不择手段的展开绝地反击。
陈晓雅的微博只是他开始反击的第一枪,也只伤了几家的皮毛,不过他并不灰心丧气,他还有大招等着继续上场,这次能给对方造成多大的伤害,他也难以预料。
从依蓝思曼出事到现在,他没去过蓉城一次,也几乎不怎么和章五记他们联系,完全一副放手的样子。
也只有林潇那种智商妖孽到可以和他相提并论的奇女子,才能勉强琢磨到他的一点想法,不过也是一点而已。
成A躺在客厅沙发上,一只脚搭在沙发扶枕上,一只脚搭在玻璃茶几上,样子要多悠闲有多悠闲,苏曼每次从厨房出来,都忍不住白他一眼,校花也是耳提面命警告过他几次了,注意形象,可他就是屡教不改,众人也拿他没辙。
短信提示音和一阵轻微的振动让茶几上的摩托罗拉移了几寸,正好校花开门走了进来,手上提着凉菜白了他一眼,道:“你的手机是不是也该换了,都掉漆掉成一个癞子了。“
成A不以为杵,笑笑道:“这可是我的第一部手机,我还打算把它当传家宝一直传下去呢。“
他一边拿过手机查看短信,一边如是对校花说,短信是朱思发来的,问他下午什么时候到蓉城。
“传家宝?你还是自己留着用吧!“
校花说完进了厨房,成A微微一笑,回了朱思一条短信,具体时间他也不知道,要看柳燕什么时候能到水墨了。
明天是五一,正好利用一个难得的小长假去蓉城彻底解决依蓝思曼来自外部的威胁,当然目前知道他这个打算的只有朱思和柳燕,一个是他最亲密的人,一个是他的“司机“,虽然这么说有点勉强,不过他还是厚着脸皮把柳燕当司机使唤了。
“对了,林雪呢?“
“你自己不知道打电话?“校花端着一盘菜走出来,嗔怪的道。
“我。。。“
对上校花双手叉腰的凶悍样子,成A不敢反驳,只得掏出手机,翻出林雪的号码拨了过去,铃声在房门口响起,他知道林雪回来了,于是挂断电话。
“还不去开门!“校花看着他又把那癞子手机丢在茶几上,人也没有起身的意思,忍不住吼道。
“呃。。开门就开门嘛,那么凶干吗?“
成A一边嘀咕一边赶紧起身,校花似乎听到了他的嘀咕,柳眉横竖。成A见状拖鞋也没顾上穿,直接扑到门口为林雪开门。
“你怎么光脚来开门了?我自己有钥匙的。“林雪看着他打着赤脚,俏生生的说道。
“。。。“
成A快哭了,回头看着校花带着笑意的脸,心知自己又被她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