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是计划要将神谕隐藏在《Uranus》的入学考中,但是现在却杀出了一个程咬金,他真的是越想越烦躁,整个计划就快被眼前这个老不死的前任传说给摧毁了。
该死,到底为什么预言会传到她的耳里?
男孩瞪着双眼,冰牢里的"巫祈"面无表情的回看他,整个画面充满了不协调感。
“你好像很烦恼。”
耳边,柔软的轻语仿佛轻风一样在男孩的耳边吹过,但是男孩却没有因此而放松,反而不自觉得紧绷起来。
他倏地的站起身,整个身体顺势的转向身后,反射性双手一挥,想要造出一个防护盾保护自己,但是平常运用自如的元素却像是全部失联了一样毫无回应。
而入眼却是一片广阔的沙滩,根本一个人影也没有,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仿佛在嘲笑着他的愚蠢。
“谁?”
我应该已经架设好结界了才对,怎么会有人注意到我的存在?不,是星辰之主!该死!
他猛然转头看向后方的黑色冰牢,但是冰牢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溶解了,剩下的,只有沙滩上面的一滩黑色水渍,而在那滩黑水上面,飘浮着一张由冰晶雕刻的人脸。
人脸刻成了"巫祈"的面貌,上扬的嘴角好像是在笑着。
“该死!被摆了一道!”
男孩忿恨的跺脚,他不用确认就知道,原本躺在冰牢旁边的琉樱也跟着消失了。
朦胧间,我似乎听到某些断断续续的耳语。
那是一个轻柔的声音,温柔的在我的耳畔抚过,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放松,想要就这么沉醉在这股温柔当中。
意识逐渐模糊,我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慈母抱在怀里的婴儿,温暖又满足的感觉让其他事情都失去了色彩,安详与平和让我如释重负的闭上了眼,通往梦乡的摇篮跟着缓缓摇动,载浮载沉的意识最后趋近于平静。
“回来了,你回来了。”
那声音似乎在庆幸着,喜悦的不断重复着同一句话,而我唯一能回应她的,只有平稳的呼吸声。
《Uranus》入学考森林里的小木屋。
透明的玻璃窗户透着早晨的阳光,微微敞开的木门也把一些阳光给带进这狭小的空间,而在这小小的空间里就只有一张木制的小床摆设在位于门口斜对面、两个墙壁交界的角落,小床上铺张着白色的棉被,微微隆起的幅度说明着里面正躺着一个人。
这是一个气候怡人的早晨,非常适合赖在床上面不起来,但可惜的是现在正躺在床上的那个人并没有这个福气享受。
因为有一个捣乱者正站在他的床边,这还不算是最可怜的,最可怜的是,这个捣乱者显然对于赖床这个行为感到非常的不高兴,他稍微犹豫了一下,最后下定决心狠狠的抽掉了床上的棉被。
而这个万恶的赖床者也因为突然失去了棉被的庇护而颤抖了一下,终于慢慢的坐起身。
“喂,喂!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啊你这家伙。”
才刚刚醒来的巫祈大脑还处于朦胧状态,对于这带着怒意的疑问并没有什么感想,他只是缓缓的睁开眼睛,然后以他惺忪的睡眼看着打扰他睡觉的元凶。
站在床边的那个人一头灰色短发,看上去有些苍老的面容正以非常不爽的表情瞪着巫祈打量的眼神,下巴上蓄着的灰色山羊胡也勾起了一个弧度愤怒的指着他,这让巫祈完美的理解了何谓吹胡子瞪眼睛,他那锐利的山羊胡充分的表现出这个人现在很火的感觉。
他是谁?
巫祈的脑袋总算是完全清醒,一想到自己还坐在床上和平的与眼前这个看上去不太友善的大叔相看两不厌,便立刻打了一个激灵,动作迅速的抓起被子遮掩住身体,然后手脚并用的缩到与山羊胡大叔相隔最远的角落。
“你再过来我就要叫了喔!”
巫祈一脸惊恐的看着山羊胡大叔的健壮体格,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山羊胡大叔看到巫祈的反应后额上立刻爆出了几条青筋,而他似乎也没什么耐性,直接大手一挥就把缩在床角的巫祈给抓过来,一双不怒自威的眼神狠瞪着巫祈,这让巫祈稍微觉得自己右小的心脏快要不堪负荷。
这家伙到底打哪来的啊,这凶狠的眼神是怎样?我有欠你钱吗?为什么一副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的样子?该死的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样?我记得我刚刚还被琉樱保护着啊?现在到底是演哪出啊。
巫祈在心里发出了无限呐喊,山羊胡大叔的长相实在太有魄力,简直就等于自带杀气的附加效果,而他尽量让自己装出一副人畜无害、楚楚可怜的样子,但可惜山羊胡大叔似乎不吃这一套的。
“一个大男人少给我露出这种娘炮的表情,恶心死了。”
山羊胡大叔一脸踩到米田共的表情,然后嫌恶的把他往床上一丢,显然巫祈这个表情实在是太过不宜观赏让山羊胡大叔反射性的排斥。
“好好好,打个约定。你不吃我,我不做这表情,是不是很划算?”
巫祈堪称迅速的自床上跳起来站在山羊胡大叔的对面,一脸正经的说着完全不平衡的交换条件。
“我吃你?我还怕拉肚子咧。”
山羊胡大叔嗤之以鼻,显然比起把巫祈吃掉让他喝药还比较干脆。
“嘛,那你想要跟我组对吗?”
巫祈摊摊手,又说。
“你小子还没睡醒?我可不想跟一个死娘娘腔组队。”
山羊胡大叔继续表演着吹胡子瞪眼睛,毫不犹豫的把话给说死,看来巫祈给他的第一印像完美得无可挑剔。
而巫祈听到这句话并没有生气,也没有像平常一样吐槽,他反而露出了微笑,看上去有些无可奈何,要是真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职业陪笑那种等级的苦笑。
“既然你没有要吃我、没有要和我组队,又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句话看似颇有条理,其实稍微咀嚼后便会发现这其实是强词夺理,他故意绝口不提坏处方面的可能性,反而以无奈的方式旁敲侧击出他的目的,再加上,巫祈认为眼前的人并不会对他出手,所以他才敢以这种方式试探。
要对我下手的机会多的是,看他现在也丝毫没有要动手的样子,估计对我来说是暂时无害的,至于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原本和我在一起的琉樱又到哪里去了这些就慢慢的用不着痕迹的方法套出来吧。
要是过于着急知道这些资讯,就等于直接宣布自己毫无抵抗能力,更间接的失去了主权,问出来的东西真实度更是不可考,没有人会把情报白白的交给别人,更何况是一个没什么重要性的人?所以现在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虚张声势。
“你小子说话真有够跩的,说得好像是我硬把你给拖进来的。”
山羊胡大叔哼哼的说,不过却没有想要动手的迹象,与巫祈所猜测的一样。
“进来?拖进来哪里?”
巫祈对于山羊胡大叔的用词稍微有些疑惑,他忍不住重复问道。
“这里是共生者的基地,专门保护那些疲于应付入学考的人们,简而言之,就是一个保护弱者的地方,我是这里掌管人事分配的干部,名字是克拉亦,当心点啊,新人。”
山羊胡大叔伸出了他硕大的手掌,似乎是想要与巫祈握手。
巫祈看着克拉亦那几乎有他的脸一样的的手掌,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
果然考试早就开始了。
经过巫祈旁敲侧击的试探之后,他从克拉亦那边大至上理解了共生者的到底是什么,当然,他并没有提出任何的问题,只是用了某些手段诱导克拉亦把话题围绕在上面并进行说明,而克拉亦也没有察觉到巫祈其实对这个世界的理解为零,估计也见多了这种搞不清楚状况的人。
总言之,共生者是一个由考生自行组织的一个互利团体。
而对象就是那些并不在乎《Uranus》入学考、却又不想要因此而受伤奔波的人,《Uranus》的入学考试强制性的将所有的人传送到一个地方进行选拔,而没有入学意愿的人们理所当然的也跟着被传送过来,他们的目的仅仅只是想要平安的渡过这一次的试验,并没有任何野心想要通过考试。
而发起人则是与这些人做了约定,说是会保护他们免于灾害,但是相对的,他们必须准备些关于生存所需要的琐碎事情,其关系就类似于收取费用然后保护雇主安全的保镖。
但是,不可能这么单纯吧......如果单单只是劳动就能够保护自身安全这一点的确足够吸引人,但如果只是做"约定"的话,尽管有强制性的制约,在叙述方面上面能够做的手脚数也数不清,毕竟,他们面对的是别无选择的人,不可能有人会在走投无路的时候还特意去注意制约上面的文字游戏。
也就是说,加入了共生者之后,所要承担的风险说不准比自己一个人躲避危险还要来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