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认为应该提前。”
坐在对面椅子上的李凌天神情说不出来的严肃和冰冷，让李聪突然有种心悸感，仿佛面前的人突然换了一个。
“李……李队长，你……你干嘛突然这么着急了？”
李聪也被李凌天语气的突然变化吓了一跳，以至于说话都变的有些不太利索。
“我当然着急，这件事情实在是太严重了，太严重了，吴昊怎么可能是凶手？他根本没有那个能力，所以凶手另有其人，我甚至怀疑，那个凶手很可能就是你！”
李凌天猛然间站起身，吓得李聪差点从椅子上倒翻过去，惊恐的看着对方不断逼近，让他有种强烈的窒息感。
“不不不，这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是凶手？！”
这是今天第二个人向他提出这种可能的说法，李聪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他们竟然会怀疑到自己身上。
虽然不是成天和这些警察们厮混在一起，可是对于他的一举一动，李凌天应该都了如指掌才对。
现在当着他的面说出这种话，而且是用这种充满了恶意的语气，一切都显得颇为不可思议。
“你也觉得有这种可能是不是？你也认为自己就是凶手是不是？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人死都和你有关？你以为做梦真的能够梦到什么凶杀现场吗？一切都是你做的，就是你！”
李凌天突然之间大声嘶吼起来，彻底将李聪惊呆在原地，无数恶毒的语言接二连三从对方的嘴里喷涌而出，让他感觉犹如进入到了冰窖中，浑身上下都在惊惧的不断颤抖着。
“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你胡说！”
声音中已经带上了哭腔的李聪早已经将身下的椅子打翻在地不断的后退着，直到退无可退碰到办公室冰冷的墙壁。
墙壁冰凉的触感立刻就让李聪冷静下来，猛然间意识到，如果面前的这个人真的是李凌天，怎么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
以他对于对方的了解，哪怕真的怀疑自己，也绝对不可能当面这么逼问。
“你不是李队长，你到底是谁？！”
怀疑让李聪得到了巨大的勇气，虽然依旧贴着冰冷的墙壁，但是却朝着对方大声嘶吼起来。
面对李聪突如其来的质问，站在对面脸上带着冷笑的李凌天非但没有任何退让，反倒是咄咄逼人的向着他再度逼近过来。
“我不是李凌天？那你觉得我是谁？”
步步逼近的李凌天露着满口白牙，就像是一柄柄闪动着寒光的匕首，让李聪心脏跳动的几乎快要爆裂开来。
“你……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可……救命啊！快来人啊！有没有人啊！”
眼看着李凌天逼迫过来，李聪竟然扯开嗓子大声的求救起来。
显然他的这个举动让对方也完全没有想到，真的停下了逐渐逼近的脚步，站在原地脸上满是无奈。
李凌天站在原地用手捂住额头，看着依然在大喊大叫的李聪说道：“你能不能稍微有点骨气？哪怕过来跟我拼命也行啊。”
“我脑子又没问题！”
李聪停下喊叫狠狠翻着白眼，不管对面这个伪装成李凌天的家伙到底是谁，反正他是没有半点自信能够拼过对方。
动手从来都不是李聪这种宅男的长处，真要是发生冲突，他跑路的好处反而更大一些。
“你可真是够窝囊的……”
面对吐槽，李聪根本不为所动，如果只是被嘲讽几句就怒发冲冠找人拼命，恐怕他早就已经坟头草两米高了。
“你到底是谁？”
同样的问题李聪再次问了出来，而且他还有些不太理解，对面的李凌天已经可以确定是假冒的，可是这里是刑警大队的办公室啊，对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跑到这里来。
站在对面的李凌天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突然一阵模糊，笼罩上浓烈迷雾，看到这一幕，李聪的脑子里闪过道道闪电。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现在到底身处什么地方，这分明就是只有梦境中才有可能出现的情况。
“我又做梦了吗？”
看着自己的双手，李聪喃喃自语，他都不记得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再这么清晰的出现在梦境中。
而对于他来说，每当这种梦境出现，毫无例外都是一场噩梦，而这种噩梦，是没有边界的。
换句话说，什么时候才能够脱离这噩梦，李聪本人说了并不算。
“唉，又做噩梦了，不过很稀奇，这还是头一次在噩梦里能够跟人说话，既然你不是李凌天队长，那你又会是谁呢？你会是那个隐藏起来的凶手吗？竟然还学会了伪装，我还真是够‘天赋异禀’的。”
在明确知道自己处于噩梦中后，李聪反倒是没有了先前的惊惧，毕竟就算知道噩梦可怕，可是就算再可怕，也只是个梦而已。
哪怕他是预知梦境，那也是将来才会发生的事情。
经历了这么多次预知噩梦，李聪就算是再胆怯，这种时候也有了一定抵抗力，人的适应能力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行吧，我也不管你要做什么了，我现在只想休息会。”
一屁股坐在地上，李聪长出口气，让自己尽量放松下来，反正他也已经想开，既然左右不了噩梦的发展，那不如就安心当个观众，看看这个在噩梦里头一次出现能够和自己对话的家伙到底要做什么。
不管对方会做出什么事情，等到他苏醒过来都可以去告诉真正的李凌天，那样他们也好做个防备。
从某种方面来说，这预知噩梦虽然可怕，可是如果适应之后当做预告片来观看，对于李聪来说也不是全无好处。
李聪的举动让站在对面的身影模糊的脸庞上那团迷雾不断剧烈波动着，显然对方现在相当的生气。
不过盘腿坐在地上的李聪现在完全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模样，但是偏偏他所做的却是最为正确的选择。
哪怕是最坏的情况，在这无边的噩梦中所造成的不过是精神上的冲击，一旦他不在乎，那就像是在身前摆放出一道厚实的盾牌，根本没有任何东西能够伤害到他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