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哥,我们快点推下去,然后也跑回去帮忙!"三个孩子,使尽了全力,把一节节树干推下山沟,看它顺着水往下流时,相视一笑,飞奔下山。
"爹,快看,来了,来了!"夜幕降临时分,远远的,看着黑漆漆的一根根树子就快到眼前了。杨子千也随着跳进了河里。
爷四人,一起把四节树子搬上岸,杨大年再一根一根的扛回家里。
"爹,你知道哪家有锯子吗?"总不能做圆木房,锯子总得有吧!"我们去借来用几天吧!"
"村西头的张家是木匠,锯子倒是有,就怕他要用!"杨大年想了想,李家寨子,有工具的,也只有这一户人家,也是佃农出身,木匠听说都是祖传的手艺,偶尔帮乡邻做点木工活,因此,日子过得还算好,但和冯家家境比起来,却是有余。
"爹,我们就只晚上借,早上一早就还,这样就不影响他用了。"如果有钱,修房这种事,应该是要请张木匠的,这样只借工具不请人,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那我去试试!"杨大年决定厚着脸皮上门试一下。
"爹,我饿了!"杨子千捂着自己呱呱叫的肚子,小声的说。
"好,你们先回去吃饭,我借了就回来,然后,晚上借着月光,做点活!"杨大年看了一眼嘟着小嘴的女儿,这,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表情啊。
晚饭,就是月娘用八成熟的谷子磨了米浆熬成的羹,相对于一天三顿的玉米羹,这碗里浓浓的米羹更清香,也更经饿。
待自家吃完饭时,大娘一家人早就钻进了房间里。
她居然,真的没有给这一家人安排房间。王花儿,这是连表面的功夫都不愿做了。
再怎么说,杨子美的房间可以住月娘和杨子千;杨子强的房间可以睡得下子森子林吧。可是,主家都不开口,这一大家人,还真的只有挤在堂屋和灶房里过夜了。
"月娘,委屈你了!"看着在堂屋一角铺了晒干了棉絮的月娘将五丫头放上去睡觉,杨大年眼角涩涩的,轻声对妻子说。
"没事,这是夏天,也不怕冻!"月娘苦笑一下,今晚上,一家大小,都得睡地上,谁又不委屈呢?
杨大年拿了借来的锯子,出了门。
月光下的身后,是三个儿子一个丫头。
把树子扛在两块大石头上,他就和大儿子拉着锯子,准备开工了。
杨子千说了,这木板,锯两指厚,当墙的,太薄不成。
以前都没有摸过这活,锯子很是不听使唤,父子俩拉拉扯扯的,累得不行,锯了还不到一米,越锯,那木板,越来越厚。
"不行,不行,爹,你们这样锯不行。"杨子千拿起旁边的刀子,在树杆上划着一条直直的长线"这样,你们要顺着这条线往下锯,还有,你们的手要平顺,要配合。"
"爹,让我和大哥来试试。"杨子林一直没开口,他在旁边倒时看得出来,爹用力太过,哥哥的力道太小,一到他那边,锯子就往下陷了,所以厚薄不均匀。
"对了,爹,这样,你把这些杂物谷草烧了,等会儿,我们先打墙角石。"杨子千看杨大年讪讪放手,唯恐他泄气,连忙安排他做另外的事,人一旦忙碌起来,就不会分心。
杨大年把打火石打燃,一点火苗,越燃越旺,把今天晒干了的谷草杂物,都给烧了起来。
火光,映照着旁边配合默契的两个儿子拉大锯;三儿子则和女儿蹲在地上,用树枝写写画画的,说着什么,两人脸上,都是一脸兴奋。
"好,我知道怎么做了,这事交给我就行了!"杨子森从地上站起来时,脸上,写满了自信。
不就是一些小树枝,削成木钉,等会儿,哥哥们锯的木板上打洞,然后,用木钉扣紧了,一块块的木板,连成一片,成为一道道墙。
好,干得漂亮,一个时辰不到,两个哥哥锯了两块木板下来。
"这样,一方钻一个洞,每隔一段距离钻一个;然后,把木钉塞进去,一挤压,就连成一片了!"趁大家消息时,杨子千示范着怎么把木板演变成墙。
果然,无缝无隙,这么说,这办法能成。
杨大年和三个儿子眼里,都是满满的亮光。
"今晚,就这样吧,我们回去休息去!"想着昨晚上熬夜了,今晚,再熬就受不了,杨子千主动提议。
"回去,还不一样没地方睡,再干一会儿,累了,就在这旁边眯一会眼就行了。"杨子林看得出,大伯娘冷血,大伯太软弱了,还是早把自己的屋修好才是正道。哪儿都是睡地上,回不回,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的话,换来的是大家的沉默和干劲十足。
"丫头,我接下来做什么?"杨大年此时,完全把女儿当领导请示了。
"爹,我们依旧修几间房,这样,你先挖四个角,还是砍大树回来当立柱。明天上山去砍。"照这样的干劲,要不了几天,自家的房子就能初具模型了。杨子千这个总设计师,毫不客气的派工。
当东方泛鱼肚白时,小小儿郎们,也困得不行了,几人就围坐在木堆边,倚着睡过去了。
杨大年轻轻的捡起地上的锯子,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孩子们,连忙往张家走。说好了,夜里借,白天还,至少,不能误了他出工。
一堆的木板,一地的木屑,几个熟睡的孩子,天亮时分,看杨大年都还没带孩子回来,就往自家寻来。也不知道,这几爷子,在搞什么,一夜未归。
当看见面前的这场景时,月娘的眼睛红了又红,鼻子一酸,泪水就流了出来。
"咦,月娘,这么早,你们这是?"来不及阻止,冯嫂给月娘打招呼的声音,惊醒了这群孩子。
"娘,你怎么过来了!"杨子木一听到声音,睁眼,就看到了流泪的娘亲。
"娘,你怎么啦?"杨子千醒来,看月娘流泪,吓了一跳,难不成,王花儿又玩什么新花样把娘给气着了。
"没什么,没什么!"月娘抬起手,连忙擦拭着眼角的泪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