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踏白军使
“历史终将选择那些忠诚于历史的人;历史终将记住那些奉献于历史的人!”孟之经喃喃地念叨着这句话,若是给他手里塞上根棍,他就能把地板当木鱼儿来敲。
“念槐老弟,此话出于何人之口,气魄宏大,境界非凡,非一般人所能企及。”
“是一个叫罗阳的人用生命谱写出来的,非是用嘴说出来的。”
“啪!”孟之经一巴掌拍在膝盖上,“正是。哎,如此说来罗阳大贤已经不在了?念槐可知罗阳是做什么的吗?”
“做飞--蜻蜓的,噢,就是与小弟画的那种差很多的,不过都能飞。”
这个孟之经就这点不好,逮着一点往死里抠,一个不小心,自己就掉自己给他挖的坑里了。
“噢,飞蜻蜓,就是木制的飞鸟吧,小兄倒也耳闻过。令先祖制的飞鸟能三天不落下来。原来是真的。那这个罗阳制的飞蜻蜓如何?公输氏可以收外姓徒弟了?”
“噢,孟兄有所不知,罗阳所制飞--鸟,比先祖的木制飞鸟不知高出了多少,日行万里并非夸大之辞,而且只多不少。”
万里?若燃料足够,以亚音速巡航的话,每小时飞行九百公里左右,不落地飞行一昼夜二十四小时的话,就是两万多公里,合四万多里。要是把这个数字说出来,估计孟之经得到房顶上去画圈圈了。
在进入蒸汽时代之前,人类所能利用的动力无非是人力畜力风力水力。要是拼速度的话,只有马力这一种了。一匹马能跑多快,能跑多远?日行百里必蹶上将军!闹着玩呢吗?
所以日行一千夜行八百,已经是古人能想像到的最快速度了。现在好,在公输念槐嘴里出来的,动不动就是古人的十倍还出头,你让孟之经这样的古人怎么活?
孟之经干笑一声,“老弟,你让我想起了蜗牛。”
公输念槐眼圈就是一紧,咋了这是?孟之经会讲故事了?“还有黄鹂鸟吧。嗯,也对,有道理,相对论嘛。”
孟之经双拳互击了一下,轻叹一声,“受李军使事情的影响,大家心情都有些不宁,念槐老弟这么一打檫,为兄的心情好了一些。你不是问踏白军的事情嘛,小兄梳理了下,趁此机会,跟你聊聊。”
也罢,这样最好。孟之经不想相信,或者说这时的宋人相信不了,也省了自己不少唾沫,不用逮着个人就问自己,自己也乐得自在。
拿做不到的事情出来开玩笑,不会增加人的成就感,也增加不了说这话的人的高度,徒增笑料耳。
“要照孟兄的话来理解的话,踏白军是岳王爷创建的了?”
“非也。踏白军由来以久。老弟,可知踏白的意思?”
公输念槐眨眨眼睛,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老老实实地表示不知。
孟之经又是一声轻叹,弄的公输念槐不想呆在屋子里了,有些瘆人。
“踏者,堪察也。白,薄也,草木丛生,不可进入之意。踏白,实为踏察,即进入草木丛生之地,堪察敌人的情势,以防敌人设伏。”
听着有些费劲,不过公输念槐还是勉强听明白了,一个现代词语蹦了出来,“武装侦察兵。”
“侦察兵?噢,不仅要侦察敌情,探明道路,必要时还须能突袭敌人,做到来无踪去无影。”
公输念槐有些明白了,行军时突前,搜索道路,防止敌人设伏,做战时可以做为尖兵,甚至突入敌人防线内,执行斩首任务。踏白军做的活最苦最累最危险。
可想而知,能担负起这样任务的人会是怎样的人!精锐中的精锐,不仅能明地理辨地形,而且最好还会几种方言,机智灵活是必备的基本能力,更毋须说擒拿技巧了。
怪不得方琼如此紧张,也难怪孟珙要派出王坚带队去搜寻李良。虽然现在公输念槐还不清楚王坚在军中任何职,但从江海出入带着王坚,孟珙对王坚也另眼相看这一点上,王坚即使职务不高,但为两位大佬看中是不争的事实。
如果李良不是因迷路而逾期不归,那事情就有些嚼头了。
一位踏白军的军使,百战精锐,还带着两位昔日手足,在熟悉的地面上,竟然莫名失踪,这是什么性质的事情,只要稍微有些军事常识的人,必不会等闲视之。
“那,真的太厉害了。”公输念槐大脑里涌现的却是后世里各国的特种兵部队,像老美的海豹突击队、三角洲部队,还有俄罗斯的格鲁乌、阿尔法、温贝尔,以及以色列的野小子部队。
公输念槐来到这个时空之后,认识有些改变。后世里大名鼎鼎地特点队员,若与宋时的精锐单挑,胜负难料,而公输念槐更倾向于后世的特种兵会不堪一击。
像李良这些人,不管几人一队出去执行任务,一离开营地,所能依靠的就是身边的几名队友了。其他援助一概没有,他们既是刀刃,又是使刀的人,更是决定何时何地怎样使刀的人。
后世的特战部队实际上只是一个体系当中的一个执行部分,有各种最尖端方便的资源随时可以调用,不仅有卫星在天上当眼睛,还有后方的指挥部随时传递情报,指导下一步行动。他们只要把眼前的事情做到位就好。
“哈哈,踏白军就是全军的匕首,平时不瘟不火,一旦出击,必疾如风,猛似火,临敌时一击必中。岳王爷善于整军,把踏白军运用的出神入化,时人只知背嵬军,不知踏白军,非是踏白军不如背嵬军,实为两军执行任务类别不同,风格各异,不能等同类比也。”
公输念槐点头认可,不认可也不行,他在后世就算不上个军迷,连伪军迷都算不上。而孟之经跟公输念槐讨论宋时的军种,是孟之经的悲哀,因为他正对着一头公牛弹钢琴呢。虽然这头公牛频频点头,意似认可赞同,谁能保证他不是在打瞌睡呢。
“孟兄,除了踏白军、背嵬军之外,岳王爷还整合了哪些军种?”得问下去,孟之经正兴奋着呢,也许孟之经看出来了,一谈到军队,公输念槐无所不能的形象就大打折扣,此时不将剩勇追穷寇都对不起孟家的列祖列宗。
“岳王爷把十万大军整合成十二军,除了踏白军、背嵬军之外,还有前军、后军、左军、右军、中军、游奕军、选锋军、胜捷军、破敌军、水军,”
“这么多兵种?”公输念槐真的愣了,他万没想到古代作战复杂到如此程度,以前总以为元帅令旗一指,全军涌上,群欧打群仗,胜负嘛,谁咬得住牙,谁更狠谁就能赢。
“这还不算。战时如何调配各个兵种,做到最佳军力配制,并能做到各兵种进退自如,如臂使指,更是一个精确的计算。”
“啪,啪啪”公输念槐喜欢计算这个词,孟之经竟然脱口而出,并且深以为然,当一个好听众,就要有好听众的觉悟,该鼓掌时决不计较手掌的抗议,该流泪时决不吝惜辣椒,该跺脚时决不在乎地球另一侧人们的感受。
“念槐啊,你这一鼓掌,小兄忐忑了,因何鼓掌啊,总得让小兄明白一二吧。”孟之经不明白了。
公输念槐一看,苗头不对。孟之经在自己面前,自信心受挫了,若不能得到自己对他的认可,他有些无所措手足了。
这不是好事啊。自己又不是黑社会老大,要什么跟班啊。孟之经这样的跟班,要不起,折阳寿啊。
“计算,小弟认为能用计算的思维来筹谋战争,是最了不起的。”说着,公输念槐还挑了挑大拇指,不吝赞赏。
“计算?为何念槐老弟如此看重计算,有何奥秘吗?”
哈哈又来了!
“孟兄还记得小弟与严作头的比赛吧,小弟赢就赢在计算上,你说小弟能不重视计算吗?”
“哦--,小兄明白了。火药配料还是硝石木炭与硫磺,老弟精于计算,把三种配料的特性进行有效地调配,而严作头就疏于计算,调配出来的火药没有最好地发挥三种药料的特性,威力骤减,自然输在老弟手中。岳王爷能把军队整合成十二个兵种,就是懂得了兵种的特性,临战时根据形势的需要,或增或减,应用之妙,在乎一心,实则精于计算。老弟,小兄省悟得如何?”
“啪啪啪!”还得鼓掌啊,还得大力鼓,把鼓敲漏了最妙。什么叫举一反三,看看这里,看看这个小伙,孟之经,怎样?够酷吧。
“呵呵呵,”孟之经被公输念槐几个啪啪啪拍的晕晕乎乎,摸着自己的脑袋傻笑。
“嘿嘿,念槐老弟啊,是你们公输氏家族传承这么厉害,还是与你的海外游历有关,小兄自忖也不差,但在你面前怎么就好像很无知了呢?”
公输念槐又挑了挑大拇指,能如此坦承承认己不如人的,孟之经不算第一号人物,也绝对值得人由衷赞佩,试问古今中外,有几人有这样的胸襟气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