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梦阳领着十名锦衣卫来到了陕西应家堡,天空阴沉,乌云密布,堡内一片庒严肃穆气氛。李梦阳到了应家见门挂挽联,青纱高玄,李梦阳心起疑惑,进院一看高搭灵棚,松柏环绕,白幛高挂,灵柩前摆着瓜果供品,全家人出了两位老人其余的人都戴起白孝。
应二娘从屋里走出来,掩面向李梦阳说道:“昌儿这命真苦哇,一病不起,这不--”
李梦阳诧异的问道:“忠义伯什么时侯殁的?”
应二娘答道:“前天没的。唉--我这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哪,我这命怎么这么苦哇?”
李梦阳心里一酸,不禁潸然泪下,说道“我来晚了,未能和忠义伯见上一面,惭愧,惭愧呀!”他来到了灵前上了三柱香,拜了三拜。
李梦阳也不是傻子,就那么好糊弄,他见东门长江和公长河两位小公子脸上还带着笑容,便起了疑心,知道这事情有诈,想弄出个究竟来。
晚上,李梦阳偷偷地来到了灵前,推开棺盖向里一瞧,只见东门永昌直挺挺的躺在里边,一阵狗吠,老管家在后边说话了:“大人,还没休息?”
一句话,把李梦阳吓了一跳,他也没来得及细看,便把棺盖盖好解释道:“我和忠义伯是朋友,来见他最后一面。”
老管家道:“这回大人可以放心了,回去可以交差了。”
李梦阳“啊,啊”了兩声没有下文了,走回了自己的卧室睡觉去了。翌日,李梦阳告辞回京去了。临走时,李梦阳对应二娘说道:“老夫人,忠义伯的灵柩多停些日子,等圣上派弔唁的使者来了再出殡。”
应二娘道:“别麻烦圣上了,他老人家日理万机就别打扰了。”
李梦阳道:“要得的,要得的,忠义伯为国为家立下了汗马功劳,圣上怎么会不派使者来弔唁哪?”
李梦阳回到了京师,把东门永昌己亡的消息报告给了英宗皇帝,英宗听后是泪流满面,问道:“东门爱卿真的殁了?”
李梦阳道:“殁了,是我亲眼见他入殓的。”
谢迁道:“忠义伯是位练武之人,身体健硕,怎么说没就没了呢?不对,这里边肯定有诈。”
英宗问道:“谢爱卿的意思说东门爱卿的死是假的,他为什么要欺骗朕哪?”
谢迁单刀直入地说道:“这说明他对圣上已经失去了信心,一个失去信心的人您想他还会听召唤吗?那是不可能的。”
英宗问道:“朕有什么对不住他的?难到一次失误他就怀恨在心了?”
谢迁道:“不是他怀恨在心,而是他对圣上不抱任何幻想了。”
英宗脸色突变道:“难道他和宁王阵前私下谈话这不是事实吗?说实话,朕没治他罪就己经很宽容了,他却对朕失去了信心,真是岂有此理!”
谢迁见英宗脸色都变了,劝说道:“现在不是谁怪谁的时侯了,而是朝廷需要忠义伯,前线一败再败,过不了三五个月就兵临城下了。”
英宗一想谢迁说的也对,改口道:“你不说他死是假的吗?那好,你去一趟,拿着朕的圣旨,去吧。”
谢迁带着十名锦衣卫直奔陕西应家堡,到了临潼时找了家客栈住下。谢迁只带两名锦衣卫换上了便服,带上这两名锦衣卫向西北方向的应家堡而来,到了应家堡,找了家客店住下,这家小店正对着应家的大门,他仔细地看了下应二娘的府第,白墙灰瓦,门口一对石狮子,石狮子旁边矗立一根旗杆,旗杆上张着一面黑幡,大门上挂着白幛,门扇上各玄着一个花圈,门口两旁摆着苍松翠柏,一派粛杀景象。
弔唁的人络绎不绝,谢迁蒙住脸混在人群中,他进了应府直奔后院,见有座小房子孤零零矗立在墙边上,有一侍女往里送饭,他随着那女子进了那小房子,里边灯火通明,一溜台阰通往一座地宫,那侍女把红漆盘放到一个小桌上便往回走,谢迁赶忙退出了地道,躲在了一棵树后面。等那女子走远了,他又走进了那座小房子。
谢迁走进了地道见那红漆盘不见了,便蹑手蹑脚向地宫里边走去,只听里边一个人说话了:“有人来了。”声音虽小,谢迁确听的清楚,那声音分明是东门永昌的。
谢迁来到了地宫,只有一个小童在里边,根本没有东门永昌,方才还听到了东门永昌的说话声,怎么眨眼间连个人影都设有了呢?他向那小童问道:“你家主人哪?怎么转眼间就没影了?”
那小童笑道:“先生,你听错了,这里根本没人,只有我一个人,我家主人早己经魂魄西去了。”
谢迁道:“不对,方才我明明听到了他的声音,那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他见墙壁上有扇门,便推开门走了进去,他顺着地道往里走,走了一刻钟的时间,见有一洞口,是通往村外的。谢迁一想不对,他又返回了地宫,坐在那扇门的后边等东门永昌的出现。
谢迁等了一宿,也没见东门永昌的影儿,只好推开门来到了地宫里,那小童吓了一跳,问道:“先生,您还没走?”
谢迁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说道:“我在等东门永昌。”
那小童道:“那您就得到西天极乐世界去等了。”
谢迁道:“他根本没殁,是你们制造的假象。”
小童道:“先生不信,那您就在这等吧。”
谢迁听小童极力隐瞒东门的行踪,他越发的怀疑东门没有死。东门永昌藏哪去了?这个地宫有八条通道,出了一条有门之外,其余都是暗门,他听到了有轻微的脚步声便躲进了暗道里,等谢迁钻进了有门的那条地道后,他出来了,听到了谢迁往回走的脚步声又钻进了暗道。谢迁等了一宿也没等到东门永昌,垂头丧气的走出了地宫,来到了上房,向应二娘一揖道:“在下谢迁,拜见老夫人。”
应二娘见谢迁一身便服,讥笑道:“堂堂的大学士怎么穿起了百姓装?大学土是代表当今圣上来给东门永昌弔唁的?”
谢迁就坡下驴,说道:“回老夫人的话,正是代表圣上来弔唁的。”
应二娘道:“那咱明天就可以下葬了?”
谢迁道:“可以,可以。不知老夫人将忠义伯埋在何处?”
应二娘道:“埋在应家坟茔地里吧。”
谢迁心想:人有千虑,必有一失。东门永昌本应埋在东门家的坟茔地里,你却把他埋在应家坟茔地里,如果东门永昌真死了,这个埋法他养母也不能干哪,现在他养母一句话也不说,这里不是有鬼吗?明天晚上就见分晓了。
出殡时,东门长江在前边打着灵幡,后边是白绫和黑幛,有二十四个丫环手捧花盆,二十四名僧人手敲木鱼,二十四名道士吹着箫管,随后是棺槨,最后是送葬的人群哭成一片,谢迁见他的家人干嚎没有一滳眼泪,只有家丁和丫环是真哭。棺槨下葬后,各回个的家。应家拆了灵棚,众人总算该好好吃顿饭了。
晚上,谢迁带着两名锦衣卫拿着铁锹来到了东门永昌的坟前,谢迁道:“给我把它挖开。”
一个锦衣卫问道:“大人,咱们私掘人家墓冢好吗?”
谢迁申斥道:“让你挖你就挖好了,那来的那么多废活!”
挖开上面的浮土,掫起棺盖一看,谢迁乐了,里边出了一块条石和一堆乱草之外,别无它物,他一挥手说道:“就这么摆在这,不用埋了。”
翌日一早,谢迁带领两名锦衣卫来到了应府,一进门就对应二娘说道:“老夫人,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昨天埋的那口棺材是空的,您说哪?”
应二娘听了面不改色气不长出地说道:“做梦都是假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嘛。”
谢迁道:“那要是真的,老夫人又该怎么说?”
应二娘道:“不可能是真的,这么大的事还能作弊?”
谢迁直奔主题,说道:“我早就怀疑这事是假的,所以我命锦衣卫去开棺验尸,里边出了一堆干草和一块条石之外别无它物,老夫人做何解释?”
应二娘目瞪口呆,问道:“你们挖开了坟墓?”
谢迁道:“是的,我们挖开了坟墓。”
应二娘玩笑道:“没想到身为当朝大学士竟干起了挖坟盗墓的勾当来了。”
谢迁摇了摇头说道:“干这种事我们也是被逼的,没办法才这么干的,请晾解在下。”
应二娘微微一笑道:“我也是没有办法,你知道,伴君如伴虎,说不定啥时侯犯点错误就会满的抄斩。”
谢迁道:“圣上是位好皇帝,就是耳根子软了些,你见哪家被满门抄斩了?就连反叛造反的人都给留下了一个根。”
这时,东门永昌出来了,上前一揖道:“这几天可把大学士忙坏了,真是对不起了!”
谢迁道:“刘备请诸葛也不过才三次,你难道还让圣上四请吗?”
东门永昌道:“下官不是己经向您赔礼道欠了吗?杀人不过头点地嘛。”
谢迁掏出圣旨说道:“东门永昌接旨!”全家人跪在地上,谢迁念道:“奉天承运,皇帝昭曰:东门爱卿,因朕蒙难,朕心不悦,望卿不计前嫌,接掌帅印,击退宁王反贼。钦此!”东门永昌接过圣旨,把谢迁让进了客厅。
东门永昌陪着谢迁喝茶,东门永昌问道:“南昌方面战事如何?”
谢迁道:“唉--别提了,只打许彬执掌帅印以来是节节败退,还美其名曰:屡败屡战。丢了丰城,失了九江,一败涂地。”
两人正说着,老管家进来道:“请主人入席。”
东门永昌道:“大学士请!”兩人向饭堂走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