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和祁颖儿为了体现亲和,全部换了常服,再次出现时,头上代表身份的首饰也去了几件。
众人行过拜见礼后,五公主坐上了主位,祁颖儿则坐在她的右手侧。
五公主坐下后,让夫人小姐们自己入座。我赶紧拉着幕画走到最后面,选了宴席的最末端。
丞相夫人蔡氏带着李素素坐在了祁颖儿最近的一个位置,她的身边则坐了一位二品诰命和自家小姐。
待到众人都入座,五公主突然发问道,“怎么不见楼主?”
五公主一出声,立即有人朝我看了过来,还有人装作不知的问道,“公主殿下说的楼主是何人?”
五公主淡淡的看一眼问话的人,道,“春雨楼的楼主。”
先前春雨楼出了个步步生莲,后来又来了个孽海红莲,得了皇上澹台浩云的亲自夸奖,名声早已传遍皇城。在场的人都没想到,这春雨楼的楼主,竟然还是五公主的熟人,能出现在她的宴会上。
来的人都是夫人带着小姐丫鬟,只有我一人带着幕画,一时间都知道我是春雨楼的楼主了,纷纷注视着我,让我感受了一把被瞩目的感觉。
我起身,轻咳一声道,“潇雨在。”
五公主微微皱眉,道,“怎么坐的如此靠后?”
祁颖儿也道,“公主左侧的位置特意给你留的,还不赶紧上来。”
我骑虎难下,只好起身走到五公主的身侧,带着幕画坐了下来。
午宴开始,自然少不了安排表演。
五公主边看表演边同夫人小姐们谈话,时不时的提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让人捉摸不透她心中究竟在想什么。
忽然,坐在我身侧最近位置的夫人开口道,“皇城里都在传,春雨楼的步步生莲和孽海红莲舞姿优美,赛过仙人,比宫中的舞蹈都要好看,我们还没见过呢。”
“是呀。”立即有人接话道,“有人说,是从惠州的一家**里偷学过来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我瞥一眼想看热闹的几人,淡定道,“真的。”
众人仿佛都没想到我如此直接,一时间倒不知该如何说了。
我又道,“各位夫人小姐若是想看,可以选个日子一起来春雨楼观看。到时春雨楼关门不接客。”
率先开口的那位夫人立即道,“春雨楼可是家**妓院,是个腌臜地方。”
“那还请这位夫人跟我说说,哪里腌臜了,我回去让他们好好打扫一下。”
“呃……”那位夫人脸色尴尬,不知该如何接话,求救似得看向对面。我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正是丞相夫人低着头。
“赵夫人。”祁颖儿开口岔开话题道,“本宫听闻你家小姐琴艺很好,不如趁着今日公主寿辰奏一曲,让我们也饱饱耳福。来人,把琴搬上来。”
赵夫人的女儿也是个伶俐的,立即起身道,“赵琅献丑了。”
两名太监迅速的把琴搬了上来,赵琅选了一首比较高亢的曲子,一曲下来,也赢得了阵阵掌声。这件事就这样的揭过去了。
幕画被赵夫人气的不行,心口一直憋着气,时刻被人盯着,我也无法安慰她,只好任她自己生闷气。
午宴结束后,各家小姐纷纷开始献艺。有的弹琴,有的唱曲儿,还有的跳一曲独舞,再有才的呢,比如李素素,现场做了一首诗。
李素素肚里是真有墨水的,诗做的工工整整,就连五公主和祁颖儿都不禁出口夸赞。
李素素献艺之后,一时也没人敢再献艺。有这么好的例子在前,谁想跟她作比较。
而就在此时,突然有小太监来报,说皇上来了。我们赶紧起身,等他走进拱门后行礼。
澹台浩云一样换了一套常服,五公主要让正位给他,澹台浩云笑称她才是主角,我识趣的从位置上站起,又走回了原先的哪个末端的位置。
澹台浩云自出现后,一直没有正眼看我,我也乐得没有麻烦。低头听他和五公主客套。
五公主特意点名夸奖丞相府的李素素,把她方才做的那首诗复读了一遍。澹台浩云听到后,细细的琢磨一下,也不禁拍手叫好。
宴会除了午宴还有晚宴,我和幕画参加一个午宴就已经心力交瘁,一致决定,不要参加晚宴了。
五公主去休息,澹台浩云也离开了,只有祁颖儿一人在和那些夫人交谈。我带着幕画向祁颖儿告辞,祁颖儿出言想挽留我,不过最终还是被我推掉了。
祁颖儿嘱咐水儿送我。在宫中伺候澹台浩云那么多天,路我已经很熟了,水儿也了然,便默默地跟在我身后。等到远离妙粹宫了,水儿低声说了一个字,“玉。”
我轻轻一点头,表示知道了。
水儿把我送到宫门口才回去。宫外依旧是一排排的马车,我和幕画找到来时坐的那辆,让他把我们送了回去。
一回到春雨楼,幕画就开始发牢骚。我被她念得耳朵发疼,求救似得让夏莲拉着她去研究药和毒。
夏莲拉走幕画时,对我说,春红把画好的样式放我屋里了。我赶紧乐颠颠的回屋。
从丰州回来后,我就不再接秀活了。现在闲下来后,开始依着自己的喜好绣东西。前段时间给束银绣了个香囊,前些天又开始捉摸着给他绣一件明年开春时穿的袍子。春红会做衣裳,我便找她给我画样式和需要绣的花式。
已经过了小半个月,春红终于把样式画出来了。
春红一共画了六张纸,我拿着纸来回的翻看一遍,发现这是两套衣服,一套男装一套女装。并且,衣服的样式也不像是普通的常服。
我拿着纸去找春红,春红正低着头算账,见我来了,也懂我什么意思,先解释道,“这是女皇和君后的朝服。历代女皇的朝服都是自己绣的,你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把君后的朝服也给绣了。”
“舒碧丝的也是?”
春红抬头看我一眼,道,“舒碧丝虽然是篡位,但也自幼学习舒家针法,自然会绣。”
“哦。”我再次仔细的观摩一下,问春红道,“这衣服不敢拿出去给裁缝铺做吧?”
“那是自然。”春红道,“我们自己买布回来做。你先看看这款式,若觉得可以,改天你带着幕画一起上街去选料子,她是从宫里出来的,知晓该用什么样儿的料子。”
我奇怪的问,“款式也可以随意变动?”
春红咳一声道,“这款式是幕画她们依着以前的记忆回想的,我把觉得不合理的地方改动了一下。只要后身的那只凰鸟不变,其余的都可以改动。君后的朝服也是,后身的凤鸟不变即可。”
我对这些一窍不通,也就不发表意见了,“那就这样定吧。”
春红见我同意了,便又递给我一张纸,道,“这上面有所需要的料子、配饰等一些小东西,你一并买回来。”
我大致的看了一眼,咋舌道,“需要这么多?”
“这可是朝服。你见到哪国的国君和国母穿的破破烂烂简简单单的。”
“好吧。”
晚上吃了晚饭,我开始在房间里研究春红画的花式,确定绣法。整套朝服下来,共有衣领、衣袖、衣摆、束腰和身后一只九尾凰/凤需要绣。
细小的地方先不说,单是背后一只凤一只凰,一只就需要绣三四个月,这还是最快的进度。按照朝服的设计,绣好两套怕是需要一年。
我叹一口气的把样式收好,准备明天就开始去买绣线,选布料。
梳洗一番,爬到床上,刚取下灯罩吹了灯,就听外面有人敲门。无奈,只好再次从床上爬起来。打开房门一看,竟然是澹台浩云。
我奇怪的问,“你怎么来了?”
澹台浩云毫不见外自己抬步进来,“怎么?不欢迎我?”
进都进来了,不欢迎还把你赶出去?我无奈的把门关上,见澹台浩云坐到了书桌前,便给他倒了一杯茶,放在了他跟前。
澹台浩云抓住我要收回去的手,和他温热的手碰触到,我才知道自己的手冰凉。
“怎么手这么凉?”
我撇嘴,“我都睡下了,突然从热被窝里起来,不凉才怪。”
“那你再睡回去。”
我看他嘴角噙笑,一副奸诈的样子,抽出手道,“我去加件衣服!”
澹台浩云呵呵笑出了声,我走到内屋拿一件袍子披上,重新回到书桌前,问他道,“是不是宫中又发生什么事儿了?”
“没有。”
“那你半夜跑来作甚?”
“没事儿就不能来了?”澹台浩云面色不悦道,“白天没同你说话,晚上便想来同你说说话。你陪还是不陪?”
“陪陪陪。”我搬个凳子坐在一旁。
“朕怎么觉得是你在骂朕。”
啧,连自称都用上了。
我面带假笑,讨好地问,“那请问皇上想同奴才说些什么呢?”
澹台浩云也不同我扯皮,直接道,“皇姐让我娶李素素。”
我拍手道,“好事儿啊。李素素今个儿你也见了,一等一的美人,家世背景又好,皇后的最佳人选。”
“她美吗?”
“美呀。”
澹台浩云从位上站起身,走到我跟前,轻轻抬起我的下巴,道,“可我怎么觉得,她还没素颜的你漂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