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软语轻喃,似羽毛划过闻人泽的心头,心动的同时又为眼前这个眼神迷茫、委屈的女子心疼,不禁俯下身子轻吻她如璨星般的眼眸,双臂用力地将她钳在怀中,轻声低语:“飘飘……”
温柔的话语未抚平徐离飘内心的委屈,反倒使之如洪水般破堤而出,徐离飘一把抓住闻人泽的衣襟,扑进他的怀里如个孩子般痛哭出声,“都是你……都是你……”
闻人泽动了动身子,让徐离飘可以更舒服,头在她的肩窝里不住地蹭着,“是泽不好,飘飘不哭,泽心疼。”
徐离飘却是哭个不停,似是非要把心中的委屈全部哭出来,两刻钟后,徐离飘不哭了,却是睡着了。
闻人泽望着怀里这张犹带着泪痕的小脸,因为哭得太久时不时的哽咽一声,抬手抚上自己的心头,这里,因为她的眼泪不住地痛着、伴随着快要窒息的感觉,直到现在也未曾平息。
母后说,不论发生什么静下心来,问问自己的心,他爱她吗,她是他的什么。他爱她,她是他的爱,他的妻,他的所有!
他是男人,他不该让自己的女人这般委屈地哭泣,虽然他到现在还是不明白飘飘为何会生气,却知道她爱他,所以她才会这般在乎他,为他哭泣,而他所以为的对她好,也许并不是她想要的,他以后再也不会瞒着她任何事了。
闻人泽抬手温柔要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如果可以,他再不要看到她哭了,曾经他就这么说过,但偏偏每次让她哭的不都是他吗。他也许是笨了一点,但他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他要她,要她幸福快乐地陪伴在他的身边。
自枝头小心地跃下,闻人泽轻手轻脚地进了院子,闻人弘士正迎面走来。
“三!”闻人泽连忙朝闻人弘士使了个眼色,闻人弘士了然地闭上嘴,跟在闻人泽身后进了房间。
闻人泽将徐离飘放在床上,轻轻地为她盖上被子,低头在她额上轻吻,起身示意闻人泽到外面去谈。
两人出了房间,闻人泽轻轻地关上房门,走了十几步才开口,“怎么了?”
闻人弘士回头看了一眼紧闭和房间,压低声音问道:“三哥,三嫂怎么了?”
闻人泽亦是回头温柔地望着房间,似乎此刻她就站在那里与他相望,“没事,哭累了睡着了。”
“哭!?”闻人弘士像是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声音不禁变变得有些大了,三嫂竟然会哭,他没听错吧!
闻人泽不满地横了他一眼,思忖着开口:“弘弘……你说……”
闻人弘士吞了吞口水,压低声音试探着问道:“三嫂是不是因为……”闻人弘士抬手指了指闻人泽头上的伤口。
闻人泽摸了摸头上的伤口,眼神迷茫,“恩,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
“三嫂是心疼你呗!这都不懂。”闻人弘士挥了挥手。
“我知道。她问我是谁伤了我,我……怕她生气便瞒着她,后来她知道是父皇之后,便哭了,还一个人躲在外面,让史大柱告诉我她去闫言了。”
“呃……”闻人弘士挠了挠头,“这个嘛,我也不知道,三哥还是等三嫂醒了问问他?”
闻人泽白了他一眼,若再把飘飘惹哭了可怎么办?但飘飘以前告诉他心里有事一定要告诉对方,免得误会了,怎么办?
“对了,三哥,你刚找母后做什么。”两人进了亭子坐下,下人们识趣地上了点心、茶水便退下了。
“求父皇赐婚,我与飘飘十日后成亲,父皇母后已经同意了。”闻人泽脸上溢满幸福。
“恭喜三哥!”闻人弘士一愣,随即笑开了,就像成亲不是闻人泽而是他本人,过了一会,闻人弘士脸上的笑容退去,小心翼翼地看着闻人泽,“三哥……”
“怎么。”闻人泽犹自傻笑,飘飘知道了肯定也很开心!
“你不觉得……今天的事,我是说上朝的事,有些太过容易了吗?那个人费了那么大的功夫,到头来却什么都没有得到,他到底要做什么,我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三哥……你确定要在十日后举办婚礼吗?”
闻人泽望着茶杯里浮浮沉沉的茶叶,脸上的笑容随着闻人弘士的话一点点变淡,直至消失,“恩,不管他要做什么,都改变不了我的决定。”
“我知道三哥很爱三嫂啦,难道不能缓缓,等这件事过去吗?”
闻人泽抬头望向房间的方向,不语。
“我……三哥,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那人要的并非我们想的那么简单,虽然我们现在还没有弄清楚我们和敌人是谁,他的目的是什么,但……”闻人弘士挫败地低咒一声,“我总觉得……觉得……总之现在太平静了,三哥,你和三嫂的婚事真的不能缓缓吗?”
闻人泽回头,面色平静地望着闻人弘士,“弘弘,谢谢,你的担心我都明白,但我不能让飘飘就这么跟着我,尤其……”他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若她有了父皇母后的小孙孙……笑容重回闻人泽的脸上,“至于那个人,不论他要的是什么,我都不会让他得逞!”
“可是……”
闻人泽起身,“弘弘,你还不懂爱一个人的感觉,任何困难都不足以成为阻碍我们的理由。”说罢就向房间走去,马上就要吃午饭了,差不多要叫飘飘起床了。
“三哥!”
闻人泽脚步不停,挥了挥手。
闻人弘士挫败极了,一脚踢了出去,结果痛得还是自己,不由得抱着脚在原地低咒,谁说他不懂了,他也有爱的人好不好,虽然小了点。但是他要怎样才能说服三哥,三哥怎样才能相信他,他真的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不想失去他们中间的任何一个人啊!
三嫂!闻人弘士双眼冒光,三哥太过倔强了,做了决定八匹马也拉不回来,也许他可以从三嫂那里下手,对,就这样,三嫂一定会明白他的!
闻人泽轻轻地推开房门,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的徐离飘身子一震,有些僵硬地转过身,对着闻人泽笑了笑,便低下头去了,她没办法像平常那样对待他,起码现在不能。
闻人泽眼神一暗,却还是笑着走到床边坐下,将徐离飘拥在怀里,感受到她身体的僵硬,用力紧了紧胳膊,引来徐离飘的一阵好瞪,闻人泽轻笑出声,趴进徐离飘的肩窝撒娇道:“飘飘要一直不理泽吗?”
徐离飘一怔偏过头,眼神变得暗淡无光。
闻人泽追了上去,在她的颈上落下轻吻,“飘飘不是说过吗,心里有事的时候一定要告诉对方,免得生成更大的误会,泽知道自己笨,惹得飘飘不高兴了,飘飘告诉泽哪里错了好不好,如果你不跟泽讲,泽就不会明白,就没有办法跟飘飘解释……”
徐离飘猛地推开闻人泽,板着脸说道:“你自己不会想,我告诉你让你想借口么?”
闻人泽不依,将徐离飘拉回怀里,徐离飘挣扎几下,挣扎不过,便做罢了,任他抱着,又不是没抱过,反正她也不吃亏,也没有亏好吃了。
“飘飘……泽有想,自感觉到飘飘生气就一直在想,却是如何也想不明白。泽有问弘弘,弘弘也说不知道。”声音越说越小。
徐离飘挑眉,他竟然跑去问死红薯?好吧,看在他这么……这么在乎她的份上,就告诉他吧。徐离飘掰开闻人对的手,盘脚坐在他的对面,正色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是你父皇把你打伤了。”
“呃,泽怕飘飘生气。”
徐离飘脸登时拉得老长,“你是不是怕我生气找你父皇打回去!”
“呃,这点倒没有想去,就是害怕你会生气。”闻人泽像被老师责骂的小学生一般,搓着手嗫嚅道。
“我为什么要生气。”徐离飘望进闻人泽的眼底。
“呃……”闻人泽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之前想的,什么的都跑光光了。面部纠结、可怜兮兮地看着徐离飘。
徐离飘一掌捂上闻人泽的眼,“少扮可怜,快说!”
闻人泽嘟嘴,不可避免地碰到徐离飘的手心,徐离飘若触电般地连忙收回来,瞪了闻人泽一眼有。“快说!”
“因为我被打伤了。”飘飘好凶……
“你打伤了我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飘飘在乎泽!”闻人泽昂首挺胸,一副自豪的模样。
“大言不惭!”徐离飘嗔道,面色已有松动。
闻人泽呲牙一笑,如何都有些史大柱的味道,回过神来连忙闭上嘴,眯着眼笑。
徐离飘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傻样!”
闻人泽长臂一捞,将徐离飘捞回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头顶,“飘飘还没告诉泽为什么会哭,泽不想让你哭,告诉泽好不好。”
“你真要知道?”
“恩!”
“不后悔?”
“为什么要后悔!”
“你让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外人。”
“我从来没把飘飘当外人,一直是内人来着!”闻人泽抢道。
徐离飘脸上一红,“闭嘴!不许打岔!”
“哦……真的没有哦……”闻人泽不放心地补了一句。
徐离飘瞪了他一眼,抬手抚上他头上伤口,“你受伤了,我必然会伤心,必然会生气,但那人是你父皇,我是不可能做什么的,顶多……说他几句嘛,你却是瞒着我……”徐离飘心知自己的性子实在是别扭,将脸埋进他的胸膛,不敢再与他对视,“你让我感觉自己是一个外人,我……我……”平静下来,徐离飘突然觉得这顿脾气发得有些无理取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