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还记得那天天未明,情儿破门而入,见躺在床上赤、身、裸、体的卫琏蝶那刻,变幻莫测的脸,一阵青,一阵黑,一阵白,情绪交错极为复杂。
妙妙捂住被子,因一夜未眠做体力活,脸看起来极为憔悴。
但最为憔悴的还属开荤吃太多的卫琏蝶,那脸已毫无血色,一副操劳过度,且被虐待得体无完肤的模样。身上青一阵紫一阵,见不得一块好的肌肤,由此可见得妙妙是何等粗暴!贵公子不若平日笑靥如花,懒懒的抬眸,面无表情的看了看傻愣愣站在床边的情儿,以及身后紧随而来惊得目瞪口呆的温二,朝他们点点头,直接把妙妙抱入怀中,继续睡觉。
妙妙很累,却是再也睡不去了,瞪大了眼睛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响,差点就要在情儿愤恨的眼神,温二怒极的眼神中晕厥过去。
不不不!她都做了什么?她把卫琏蝶给吃了,还吃干抹净一点渣渣也不剩之后,还被人给捉奸在床了??
老天!开什么玩笑!
惊得连忙就要跳起来抓着衣服跑人,卫琏蝶软软的声音不悦的撒娇道:“妙妙当真过分,莫不是就要弃我于不顾了,想起昨晚卫某人辛勤耕耘,肝肠寸断,劳心劳力.....”声音不小,也不大,刚好让房间内的几人都听得到。
妙妙差点喷出一口老血,却是如何也想不起来自己为何会在这儿,会身陷如此窘境。
被捉奸在床这种事情,可谓一回生二回熟,想当初和温二也是因为这般最后才无奈的结亲的,可是眼下......妙妙只觉得小心肝颤颤,万箭穿心一般再抬不起头来看眼前两人。不不不,昨晚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又如何会和卫琏蝶这只花蝴蝶躺在一张床上!
可是眼下状况太过于混乱,着实不是一个想事情的好时机。
“掌柜的可知道情儿大街小巷城里城外寻了你整整一夜......”情儿的声音颤颤,控诉道,多是愤恨。
温二这回却是激动了一些,显然一副抓到妻子出墙的眼红模样:“妙妙,你当真......太让我失望了......”
“......”
该死的!为什么她会要落得如此境地被众人唾弃!
狠狠的皱眉,一把扯过被子遮住自己的身子,冷眼看着眼前几人:“搞什么鬼!我昨日分明在戏园子听戏曲,为何会到这儿来,你们谁给我解释清楚!”
温言攥紧了拳头,指骨青白,眼睛瞪得老大,闻言,却是几不可察的松了口气,只是那裸露在外的白皙肌肤和满室的淫、靡气息还是不禁教人红了眼眶——妙妙,我说过,无论你多少次松开我的手,都无妨,只要你最后握住的依然我的手,依然是我......
卫琏蝶轻叹一声,无奈至极的起身,“傻妙妙却是太无防备了些许,可知这世上有很多男子刻意接近一名女子大多是另有所图的,你啊,被人下了春毒......”话语一出,其余三人皆为大惊!
妙妙眯了眯眼,确实想起昨日在戏园子之时是有这么一名男子......只是,如何也不像一个坏人啊......
情儿失声:“掌柜的?莫不就是昨日与你搭讪的那人?”
“是何人?究竟是何人?”温二失控的一把抓住情儿,质问道。
卫琏蝶苦笑,“昨日我本是要下楼,却见得五楼有些异样,遂屏息前来一探究竟,却不想正碰到妙妙你被一全身黑衣的登徒子要挟,欲行不轨,我这才出手制止了他们,他们武功不弱,我不足以将他们拿下,教他们逃走了去,妙妙你一人在房内,我不放心走开便不曾前去追寻......只是正苦恼与如何才能解开这春毒,却不料妙妙你......突然失控......你知道的,你力气,力气又是极大.......我......”
这话语说到后面就没了正形,再加上卫大少一脸羞愤,难以启齿的表情,很显然是说妙妙最后把持不住强行压到了他。
温言咬牙,顿悟,想起昨晚自己上楼来闻得的嘤咛吟哦,想来应该就是这么一回事了......
这回妙妙的反应却是出奇的平淡,敛眉,收了收被角,抬眸看了眼眼前的几人,问道:“情儿你昨晚后来又去了哪里,方才又是如何寻到我的。”
“昨日掌柜的你与那人正在喝茶,后来差了我去楼下买糍粑,待我买了糍粑回来......你们便都已经不见了踪影,我大惊,以为掌柜回家了,便回了玲珑秀寻你,却一直寻不到踪迹,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让大家寻了您整整一夜就要去报官了......忽而听得了艳艳姐说起昨晚见着清一阁有些不对劲,遂找来温二少爷一问......温二少爷大惊,又听得入云梦姑娘说卫大少爷昨晚不曾回过厢房,这才......”
事情似乎只是这么简单,唯一不简单的就是她失了身。
不......为何总是觉得有些许不对劲!
拧眉,见着卫琏蝶欲言又止,温二的眸子越发的深沉阴暗了几分,妙妙冷冷开口:“难为卫大少爷舍命相救,妙妙感激不尽,此季度的分成妙妙自当多让两成净利润以示感激,至于其他的,多谢温二少爷与情儿烦心,妙妙已无大碍,此事就当不曾发生过!”
话音方落,不止卫琏蝶,便是连情儿和温言全都愣在了原地。
这又是何种情况?
这女人也太过于剽悍了吧?!
这下倒好,他卫某人竟然还要被她付嫖资......
这分明是过河拆桥,忘恩负义,四两拨千斤.......
卫大少顿时觉得憋屈,方才分明还觉得自己占了妙妙的便宜对不住她,现在到觉得自己真心亏大了,怎么的就鬼使神差的牵挂着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女子......
呼呼......两成利润......十万两雪花银......他卫琏蝶一晚的卖身价......
分明他才是值得被同情的那位啊!——
这事儿也算是这么消停了下来,只是不同的是,温言却再不曾登门拜访过了。妙妙和卫琏蝶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倒是极为默契,再也不曾提起过,只是偶尔夜深人静,卫大少摸黑醉酒回了玲珑秀,把妙妙硬是从床上拉了起来说话——
“妙妙,好妙妙,你可知我这两年如入秦淮从不宿卫府,只停清一阁与你春风渡,你可知?”
妙妙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眸子,迷迷糊糊的瞥了他一眼,但见得对面厢房的情儿房间又亮起了灯火,闪闪烁烁,道:“因为我这人心思缜密,思虑颇重,若非你包下头牌花魁,以着自己长期做我春风渡和故人酒楼幕后金主的身份,便不能够常常见着我。至于清一阁......你若是只常常宿于春风渡,我又是不信得了你是个花心浪荡之人......”
妙妙顿了顿,又笑道:“多谢多谢。此番才记起要与卫大少爷你道声谢谢,你这番为了我勉为其难眠花宿柳的苦心我自当承情铭记于心,只是毕竟夜深人静,我们又是孤男寡女......”
卫大少似乎酒意正在兴头之上,愤愤的捏了手里的酒盏,眼神直直的瞪着妙妙,质问道:“你倒是记得清楚,我不过是胡话!胡话!......可是纵然是胡话,这回却还好救下了你......”
妙妙扭头,不知道该回答什么才好,这中了春毒,不论是和哪个男人,那都是男人......何来救下一说......
妙妙自然不知道卫琏蝶苦恼的原因并不止于此,心里拼命提示自己,这个男人曾经用一盒花糕救下了自己,万万千千要记得知恩图报,耐心为大......
遂又软了声音与他讲话:“那又是为何?你卫府纵然祖上是江苏人,可是后来举家搬迁去了杭州,但卫府却还是留着的,偌大的卫府足足有我玲珑秀五倍的宽敞,秦淮除了温府也就你卫府最为辉煌富贵了,如何住着不安生?”
有钱人的心思便是古怪多样得不知足,她轻笑,而自己却是因为贫穷而不知足,哪种更为可恨呢?
“妙妙......”他打了一个酒嗝,一双多情桃花目水波荡漾,妙妙甚至能看到其中的细碎流光。“妙妙,我其实很羡慕你啊......”他醉了过去,再醒不过来,手上的酒瓶子歪倒在一旁,被碰到了地上,轱辘轱辘的转了一圈,在妙妙脚边停下。
不远处情儿房间的灯火又熄灭了下去,妙妙敛眉,看了眼晕倒过去的男人,笑得有些空洞,“何来羡慕一说,又有何种羡慕,沈妙不过就是一个全世界都不要的人罢了......”
最是贪恋,其实也无需贪恋。
即是再无法面对,又何须留恋。
所求的永远得不到,所需的永远不满足,若是人生是一场戏,那么如云中天所言的那般,沈妙......你的人生委实可悲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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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阿拉,头顶避雷针闪过~
这两章有木有雷到很多妹子,抱歉抱歉,剧情需要~才不要承认作者自己也思绪混乱黔驴技穷了......阿拉阿拉,幻觉幻觉,下面继续开始,不雷哦~真的真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