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神秀异,真个俊逸绝尘。
祥子向来迟钝,却又难得敏感的察觉到了这皇帝容二少似乎不喜欢他。气氛压抑,祥子无论在哪一方面都被男子给比了下去,但最重要的是,祥 子觉得皇帝容二少是刻意而为之的,虽然他也觉得自己没有那个值得桀王较真的资格......
“沈公子......”祥子试图和男子搭话:“不知巧巧姑娘除了您一位兄长,可还有其他兄弟姐妹么?”
男子微顿,冷眸扫过:“你问这个作甚?”
祥子呛了一记,面色尴尬:“额,只是好奇问问罢了......”
“不知!”容二少答道,头也不回,只是心中却又莫名地开始烦躁,气结于女子不小心又惹上的桃花债......
“我说......”忽而,容二少开口,祥子本就全副心思放在他身上,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吓了一跳,连忙应声。容二少抚抚额,顿住了脚步,也不顾大街上人来人往,定定地看着祥子,问道:“我说,你喜欢巧巧姑娘了么?”
饶是男子的语气不甚悦耳,表情厌烦的模样,祥子也还是不可抑制地满脸羞红了。结结巴巴地,几乎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沈,沈公子何出此言,鸾,巧巧姑娘,还,还是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家家的,怎,怎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种话,来,来毁姑娘的清白......”
祥子皮肤本就是健康之极的小麦色,现下满脸羞红,颜色更是重了几层,就连耳朵尖上也给染红了去,那薄薄的一层皮肤通红,就好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被抓现行了的孩子......
容二少低低的舒缓了一口气,你所说的那个妙妙,已经不清白了,更已经不是大姑娘了......
脑海中又浮现出了那句:我们就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这世界上还有如此淡薄贞洁的女子么!呵——!
“祥子大哥,沈某本不该说这种话的,虽然祥子大哥是舍妹的救命恩人,我们沈家自当感激不尽......”容二少看着男子道,言语诚恳,似乎真 就是那么一回事:“舍妹的身份不一般,祥子大哥或许也猜到一些了,所以舍妹的人生大事等等通常都是由不得自己做主的,舍妹也值得父母亲来为她找一个更好的归宿,祥子大哥可是听明白了?......”
“......嗯,恩恩!”憨实的男子闻言更不知是羞得不知所措了,还是因为伤心所致,动作也迟缓了去。许久才模模糊糊地道了一句:“我......沈公子......祥子都明白的!祥子只是一个粗人,巧巧姑娘秀外慧中,冰清玉洁,为人更是善良温柔......”容二少挑眉,祥子说的 是他认识的那人?
“祥子其实也只是想要待她好好的而已嘛!呵呵......虽然之前不小心看见了巧巧姑娘沐浴,祥子怕巧巧姑娘伤心,便想着若是巧巧姑娘想要 祥子负责,祥子是一定会负责的,好在巧巧姑娘似乎并不是很介意......那祥子也可以继续将巧巧姑娘当妹妹来对待了......”忽而,似乎又觉得 当着人家亲哥哥的面说要当人家妹妹的哥哥,并不怎么妥当,且妙妙是谁!怎么也轮不到他来当哥哥,慌慌张张地又将整张脸涨得通红,手足无措 ,却又无法准确地将自己的意识表达出来。
却不知对面听话的男子,整张脸在听得那一句:不小心看见了巧巧姑娘沐浴......便立马拉黑得不能再黑了!
冷冷地看着男子像小丑一样试图掩饰自己的心情,并为之拼命地找借口,容二少心中慢慢地烧起了一团怒火。就好像是抓到了妻子的秘密情人, 作为正夫的他理所应当地生气着!那是得迟钝到什么地步才能被一个大男子看见自己沐浴啊!那媚软骨头的女子难不成是故意的,就如此不甘寂寞 ?!
不,冷静!自己何时又变得如此暴躁了?
似乎就在最近......
容二少整整神色,恢复了彬彬有礼的模样,温和地向着祥子道谢,又与之做了几句无所谓的寒暄,便道自己有要事得先离去了。
祥子点点头,目送着容二少的身影消失在远远的街那头,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容二少说是和自己一起去向神医拜谢,但真正的目的应该只是为了有 一个单独和他说话的机会吧。而这个机会便是让他再也别对巧巧姑娘抱有什么不该有的幻想......悻悻然地摇摇头,只能乖乖地一个人继续前进。
燕莫凌的医馆规模其实并不大,即使已经有很多名大夫和学徒,但燕莫凌隐居到这边疆小城的目的便是图个平静,自然不喜欢大张旗鼓,闹得 轰轰烈烈的。名利淡薄也使得他在各个领域都有着极高的造诣。昨晚背着医药箱回来,心内戚戚然,想着这位昔日的同好,今日却是让他吃尽了苦 头,而他拼命地为他的事情奔波劳累,不停地调和着,但他容二少作为当事人却全然不知。
哎!罢了罢了。
这时门口远远地传来一个声音,人还未到声音便已经先到了:“师父!呵呵,师父我回来了!!”
燕莫凌这才眉眼开朗轻松了许多,一派宠溺之色看着门口,下一秒跑了进来一个小女孩,十二三岁的模样,眉目清秀,玲珑可爱的模样,一双 灵动的眸子说不出的吸引人,水水汪汪的,黑白分明,纯澈得不含一丝杂质。
这不就是那卖木兰花的小女孩么!
小女孩笑着跳到了燕莫凌的身边:“嘿嘿!神医师父,您教的方法小扣子昨天可是使上了!不仅得手还教得那些人毫无察觉,哈哈!师父果然厉害!”
燕莫凌也眯起眼轻笑,点点小女孩的眉心,充满纵容:“你啊!说说,都得手了一些什么......”
呵——!感情仙翁道人这是在纵容弟子偷东西呢,更诡异的是偷东西的手段貌似还是他特意教会的!
小扣子笑得灿烂,“师父......”一边从口袋中取出自己昨日所得手的东西,道:“师父说的果然对,那些个表里不一的富商大贾果然喜好做 那些能给自己挣面子的事情。明明就心不甘情不愿的,要不然第一时间他就该跳出来救我了,但一个个偏偏得我去求他们救我了,才不甘不愿地出 场,哈哈~可是让我捞了一大笔啊!”
“看看看,师父,小扣子昨晚点过了,银两共得五百五十两,银票三百两,金银首饰还有一些呢......小扣子看不来,但师父,您帮我瞧瞧这 样东西......“说着,小女孩从口袋里面掏出那枚血红的玉佩:“师父您帮我瞧瞧,这枚玉佩居然是血红血红的,小扣子看不懂,但看着很是惊奇 ,质地也不错很是透彻......是从一个冷面公子哥那里偷来的,想来应该也是什么宝贝吧,哈哈......师父?师父??怎么了?”
燕百痕神色哀戚,顿时无语问苍天......
我的乖徒儿啊!你偷了什么不好,却是偏偏偷了这个!......
如之前所言的那般,燕莫凌其实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爱管闲事唯恐天下不乱道德观念极为沦丧的世外高人。
小扣子是他在前来融城的路上,无意中收留的神偷木灵家族的后裔。只是神偷家族向来只留一位传人,而其他的后人就会被无情地驱逐出门。
神偷家族自有自己的生活规则,燕莫凌面子再大也管不着他人的家务事,想着融城寂寞,便将小扣子给收到了自己门下,说起来,小扣子和妙妙还 是同门师姐妹呢。
神偷又如何?小贼又如何?不过都是做着同样一件事情的人罢了,偷便是偷,那也算是一种职业吧!既然小扣子是被神偷驱逐出门了,那么向 来做事情仅凭自己兴趣行事的燕莫凌,便就此决定将小扣子培养成一代胜过神偷家族的小贼!
额......说到底,还是偷......
但这回可不得了!燕莫凌掐指一算,隐隐觉得自己和小扣子是不是无意之中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一个恭恭敬敬的声音随之响起:“师父,大堂内有人求见,说是特意来道谢的。”燕莫凌将手心的玉佩收起,又将小扣 子拉到自己跟前细细地嘱咐了几句,切莫张扬出这枚玉佩的下落,这才放心离去。
祥子在大堂里面等了好一阵子,才见得神医大人晃晃悠悠地走出来,连忙恭敬地向他道谢:“晚辈祥子,因着前两日神医大人为祥子的好友诊治,托神医的福,好友现已痊愈,祥子特来道谢。上回神医来去匆匆,祥子甚至还未来得及付诊金,怠慢了神医,也一并来赔罪了,呵呵......”
燕莫凌摆摆手,无所谓诊金与否,那些东西他倒也不会在乎,“巧巧姑娘现下一切安好?”
祥子连忙恭敬道是,燕莫凌暗自忖度,妙妙先下记忆全失,哦,不对!其实于现在的妙妙而言,她是一个全新的个体,应该说她是毫无记忆的 一个人,体内或许残留着的,便只有几世前的那些零星的回忆吧。
妙妙不记得他了!哎——这个想法着实让他这个做师傅的好好悲春伤秋一番,恨不得仰天长啸,虽然那闺女脾气不大好的说,但当初对他也算 是极为依赖,极为信任,将他当做家人来看待的。
又是一个缺乏家庭温暖的孩子啊!
燕莫凌摆摆手,若不是因着前世那些因果,若妙妙只是一个单纯的普通孩子,那他倒是愿意看着她就此平凡一生。但若真是那般,或许他根本 就不会认识她了吧!也不会因此而历劫......
罢罢罢!现下说着这些又有何意义,但愿这一世,那两个人能够顺顺利利吧,也不枉他特意下凡做了几辈子的红娘。
现下正在军营巡察的容二少,一时不妨,愣是打了个喷嚏。
呵——!六月天,好一个喷嚏!
沈容连忙停下脚步询问:“桀王可是着凉了?”问完后也不由得一愣,这该教桀王如何回答......
容二少随意地摆摆手,示意沈容继续:“不过一只耐不住寂寞的小猫罢了。”
是啊,不过一只小猫!
午夜梦回之时,他常常会在想,妙妙不是猫妖么?猫妖如何能够那么轻易死去?古人都道,猫有九条命啊!然后那张倔强的小脸便又会慢慢浮 现,渐渐清晰起来,似乎她就真的回来了,慢慢地,慢慢地对他展现出一抹笑容。
他拼命地想要开口,却终是发不出声音。然后她的影响就便开始模糊不堪,渐渐的又消散了去......
其实他始终不过只是想要和她说一句话:妙妙,无论你是生是死,但愿你来生都不要在遇见容二少了,容二少对不起你,用你的命使自己活了下来 ,如此的自己,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然后,梦的边际又开始渐渐清明,一张如花般娇艳可人的面容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巧笑倩盈,水眸莹润,肤色净白透亮,唇色红润娇嫩,一头墨色的发丝垂散在肩头,如最美的瀑布,越发衬得女子娇小可人,那媚软狭长的凤 眸分明纯净灵动,但转眼间却又变得似乎能够勾人心魄般魅惑。她用着粘腻而软糯的娇媚嗓音轻轻唤道:“容二少......”一口酥麻的热气随之袭上 了他的脸庞,直要将他给迷晕了一般......
天生的媚骨头。
他这是要怎么了?应该正如那女子所言的一般,他与她的关系应该只是春风一度的露水姻缘罢了,他可没有忘记那女人迫不及待地要和他撇清 关系的样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