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想内心的想法是骗不了自己的,她很介意,真的很介意墨如似的那句“容二少的人......”。
妙妙很困惑,心里五味杂陈。望着容二少那张毫无戒心的妖孽面庞,妙妙恶狠狠地开始吐槽,真是的,没事长成这样做什么,拈花惹草,招蜂引蝶么。
然后暗自纠结,第一次开始考虑自己的外貌和墨如似的比,有没有哪里胜她一筹。
容二少殿下表示无奈,身旁的人气息紊乱,他根本无法入眠,且身边这人貌似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假装翻身,然后一把搂住双手正在脸上乱摸腾的某人。唔......虽然僵硬了点,但安静了不少......
妙妙一夜未眠......
果然,第二日与美人娘一起用早膳时,美人娘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纠结样,后看看妙妙一副泰然自若的小模样,最终还是忍不住了,一把拉住妙妙的小手,痛心道:“妙妙,娘知道了你对容二少殿下的情谊了,娘的妙妙啊......怎么能将心许与帝王家的人呢,帝王最是薄情啊......你竟然还为他与一花楼女子发生争执,自降身份......”
那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得妙妙一阵抽抽,转而,妙妙娘又是一幅怜惜的表情,道:“好妙妙,别伤心,没事的,若是真心那么喜欢容二少那便紧紧地抓住他的心吧,娘自有一套御夫术,再加上我的妙妙貌美无双,贤良淑德,又怎会输于那花楼女子......”
妙妙:......
于是因为某个叫容二少的家伙,妙妙在失眠了一夜之后,又被美人娘拖去用御夫术狠狠地摧残了一天,妙妙姑娘姑娘最终还是没有那个闲时间去好好思考为什么墨如似那句“容二少的人......”会那么让她介意的原因。
难得,某个匪类生物昨晚没有来骚扰她,妙妙却仍是彻夜难眠,不住地去想那匪类是不是跑到那个墨如似的闺阁里雾里看花去了......再次顶着两个黑眼圈醒来时,琉璃的神情可谓惊恐,然后默念:“呜呜呜,小姐果然爱惨了容二少殿下,容二少殿下要去幽州城带兵打仗,竟然就把小姐愁成这样......”
妙妙倒也没去反驳,只是问道,“琉璃,你刚说容二少去幽州了?”
琉璃点点头,“小姐你不知道么,昨天的圣旨,容二少该是今早出发的。”
妙妙我,看来那匪类生物昨晚不是采花去了......但皇上在这个时候将容二少调到边远的幽州,有点耐人寻味啊。妙妙又问,“琉璃,那哥哥呢?”
“少将军留在京中,仍然是暂代中郎将之位,少将军似是很生气......”
妙妙点点头,“琉璃,我们去找墨如似!”
琉璃喷泪,小姐你话题跳得也太快了点吧,你不会去花楼还去上瘾了吧,小姐,你岌岌可危的清誉啊......
找到墨如似的房间并不难,妙妙惊讶的是,这房间便是上次她想来看看墨如似的庐山真面目时躲的房间。特别是墙上用别致的框架表上的布帛便是上回妙妙一时悲春伤秋题的《水调歌头》......妙妙嘴角狠抽,要不要巧得这么狗血啊......
伪装成丫鬟的装束掩饰不了自身的气质,被发现的那一刻妙妙也很淡定,只是用一把迷香撒向边上的另一个丫鬟,然后微微眯眼,再睁开时,眼神已然犀利了不少。墨如似无法控制自己不去看妙妙的眸子,那道弧线优美的瞳仁深邃得仿佛有致命的吸引,即使内心已被恐惧狠狠禁锢,却又无法移开视线......
守在房外的琉璃只听到咚的一声倒地的声音,却不知道到底是谁发出的,急得团团乱撞。房内的妙妙却是已经从墨如似美丽却惊慌的眼睛中读到了容二少与容二少的相遇相识相知......绿水河岸,男子拾起的一方粉色帕子系起了两人的初遇;亭台楼榭,男女笑声交缠,缠绵悱恻;华灯初上,男子一掷千金只为美人一笑回眸;高山流水,鸣琴作诗如神仙眷侣羡煞旁人......
而一切的一切,竟正好是从那回皇后举办的赏菊宴开始的......
妙妙收回视线,用催眠术让墨如似和那丫头忘掉这段记忆,望着墨如似那张魅惑众生的绝色脸庞,手下肌肤的触感幼滑娇嫩,白如凝雪,吹弹可破,妙妙说不出现在内心具体的感觉。竟有着掩藏不住的嫉妒,酸苦不明的滋味让人闷闷的,估且把这当做女人之间对容貌的追求而产生嫉妒吧,妙妙撇撇唇,带着琉璃离开了这里。
这次也证明了一点:容二少便是帝王星!
妙妙垂着头思索着,眼前突然出现一抹鲜亮的红色挡住了去路,妙妙连忙止住步伐,急急地抬头一看,“你是谁!”见得是并不认识的人,她的颜色顿时警惕了不少,不论男子笑得多么欢畅,她也照样视而不见。
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妙妙神色戒备,星眸紧盯着眼前这人。
男子看着妙妙如临大敌的神色却真真笑了,妙妙窘,这一笑那叫一个风华绝代,风情万千,风姿不凡......男子本就生得不凡,一身魅惑的红衣,一头雪银色的长发,走到哪儿都是焦点。男子樱红的薄唇轻启,“你可曾是奇越山弟子?”却见妙妙神色呆滞,便又问道,“蒙山道人是你师父么?”
妙妙略略一迟疑,复又点头,却只说:“他并非我师父,但他曾经救过我。”
男子的笑容更是灿烂,笑容越发温和,道:“那便是了,他是我的胞兄,我与王妃倒也算是有缘分呐......”
妙妙眨眨眼,发现貌似自己太多疑了,不过眼前这人既然是蒙山道人的弟弟,想来应该不少坏人。妙妙卸下防备,轻道;“原来如此,蒙山道人未曾与我说过你的事,所以我并不认识你。”妙妙乖巧道,心里却兜兜转转了一大圈,这个男子虽然与蒙山道人极像,但蒙山道人看上去便像是个四五十岁的小老头,而这男子不仅俊美无双,且看上去也就三十而立的年纪,怎会是双胞胎呢......也证明了蒙山道人的不修边幅懒懒散散的程度有多深......
男子领着妙妙一路说说笑笑,气氛看起来极为融洽,妙妙却像是心里总搁着一块细石般别扭,小心翼翼地与男子一应一答,只觉着这男子如一只笑面狐狸。
男子只道有要事相商,让她无法拒绝地被带到一艘画舫上,以免众口悠悠或是隔墙有耳。妙妙全神戒备,静待其变。
男人却是一脸惬意,独倚船头远眺了一会儿风景才缓缓踱步回到船舱内,然后红唇轻启:“王妃可知容二少是如何求得圣上将王妃赐于自己的......”
妙妙未曾料到男子会这样问,微愕,男子又道:“或者可以说,王妃可知容二少非沈二小姐不娶的原因......”
语罢,男子的眸子微扬,红衣掩上绝色的面庞,举起酒杯,从容饮下。妙妙这才抬眸,倒是一脸轻松之色,“男子大人说笑了,我又无天算的能力,也未曾询问过容二少各种明细,自然不曾知晓......至于容二少非我不娶的原因......呵呵,我与容二少两情相悦,此乃天作之合。”眸中星光点点,张扬而又理所当然的神色,让男子一阵顿愕。
半响,男子抬起沈腕,一串琉璃色的小球随之出现,轻轻相撞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妙妙自然认得,这个蒙山道人也有一串,是天算者特有的,当初老头子曾打算教给她的,但某女实在天分不高,便作罢。男子亮出这一串琉璃珠,不过是想告诉她,事情的来龙去脉他都知晓,妙妙所说的种种倒成了笑话。
妙妙勾勾嘴角,“男子这又是何用意?”
男子纤细的手指轻轻滑过自己的红唇,媚眼如丝,看得妙妙一阵抽抽,这男人美虽美矣,但可不可以不要时时刻刻都不忘卖弄啊啊啊!在妙妙正想掀桌撕破脸时,男子终于正色道,“你对容二点下存的什么心思我都知道,我可以不揭穿你也可以放过你,但你需要答应我一件事。”
妙妙冷冷抬眸,正想告诉他这对她并不能构成威胁,忽又想起了沈家老爷一家人,便不做声。男子又道:“我自不会需要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是一个私人的要求罢了......”
男子睥睨的眸色让妙妙一阵不爽,被人威胁的感觉真的很差劲,妙妙只道:“我若是不同意呢。”
男子忽然手撑着桌子,前身倾向妙妙,一字一句道,“那便只有何出来何处归,让你何处归了......”眼睛紧紧地抓住妙妙的,茶褐色的眸子竟是那般令人眩晕,妙妙只觉着心口一痛,全身便像是被生生地扎了千万个针孔般遍体生寒。努力坚持着不让自己化为原形,张口,“终归是件事关我性命的大事,我需要好好考虑!”
顿时全身的压力便失,那刺进骨子里的痛楚也消失了,妙妙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是全身都大汗淋漓,脑袋里嗡嗡地只余下那句“合何处来,何处归”不停盘旋回荡。
男子却是一脸轻松的笑意,神色自如,仍是一副友好和善的面色,仿佛刚才威逼着妙妙的根本就是旁人。
妙妙定定神色,努力扬笑道:“你所说的交易,我自会好好考虑,毕竟我还应该好好的感谢男子并未在第一时间将我当做妖孽来昭告天下呢,还愿给我一个机会,我自然会好好珍惜......”忍不住地加重了两个“好好”,妙妙第一次觉得容二少相比较而言,真心是一个绝世好男儿,虽妖孽但绝不骚包,虽满腹心机但不阴险,最重要的是......是什么呢,总之,不会伤害她,妙妙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能这么肯定,只是肯定地想着。瞥瞥船头不停将船撑得一抖一抖的船夫,用询问的眼神看向男子。
男子却是笑得灿烂而开怀,“我原先还只是怀疑,现在一说,却是发现你果真是失忆了,却是连我都记不得了罢......”一边说着一边扬起红袖,一把透骨钉自袖间飞出直直射向船夫。无辜的男子跌下湖内,只来得及发出闷闷的一声微弱的**,便再也不能动弹。
妙妙皱眉,忙追问道:“你什么意思?”
这个男子可是认识她的??
男子却是不回答她,勾着嘴角露出一丝邪气的笑容,而后转身得瑟的表演了一番轻功水上漂,神采飞扬地走了,留下某只怕水的猫气急败坏。妙妙恶狠狠的在心底把男子的祖宗十八代都鞭笞了一番,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师父也在那里面,便又无趣地垂头盯着湖面......
又过了好半响,一具面色青白的尸体浮上水面,妙妙运气,将船靠了过去,狠狠地拔出透骨钉,青铜色的钉子略染着一丝血色,幽幽地泛着冷光,妙妙撕下里衣的一层布把透骨钉包好,这才撑着船桨把船推向岸边......
回到沈家老爷府的时候,琉璃正在门外拼命张望,小丫头着急得都快哭了,男子把她斥退,把小姐一人拐走,小姐要是出了什么事,她是抱着以死相陪的决心的。妙妙轻声安慰了一阵,便让琉璃去休息了,自己进了内室,打来一盆水,仔细地将那枚从尸体上拔来的透骨钉洗了个干净,再仔细地研究了一番,这才把它收好。
夜里方才歇下,窗外的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又把妙妙紧绷了一天的神经再次唤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