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这厢妙妙忽然就从皇宫里头失踪了,皇祁无意是震怒不已的,他派兵四处搜寻,那些在妙妙宫里服侍妙妙的太监丫鬟可一个个都吓得不轻,他们平日里便不带妙妙多好,这次也正是因着他们的大意竟然让妙妙失踪了整整一天都没人发现,实在是有些可笑,心中默念了一千万遍,只求妙妙能安安全全的被找回来,不然自己可算是要吃苦头。
这厢侍卫们很快便来回话了,说的是妙妙昨日曾在西市街头出现过,她雇了马车直往南而去。不过因着大雨滂沱,众人却是一下子找不到他们了,可能是在某个小村庄里头停歇着了罢。
侍卫请问皇祁还要继续搜寻么,皇祁的眉头紧皱,倒是摆了摆手,无奈地叹了口气。
面上满是悲怆和凄凉,侍卫跟了皇祁多年,何时见过皇祁这么颓败的样子?!便是连对视都不敢与皇祁对视了,心中却道,这天底下最男子汉的皇帝眼下也到底是个会因为喜欢的姑娘离开而伤神的男子呀,如今看去,倒真是与街头上那些灰心失意为情所伤的男子差不多。
侍卫便问皇祁:“皇上,可还要继续寻找?”
皇祁心中悲凉,他却是以为妙妙已经恢复了记忆,否则怎么一个劲儿地直往南而去。
她倒真是将自己当做了江南人。
现在回过头想想,妙妙恢复记忆似乎是有预兆的事情,先前的总总迹象都是如此,她甚至还直言不讳自己应该是认识长公主的!
皇祁默默地叹一口气......
妙妙,你这是知道皇祁下不了决定,皇祁舍不了你,故而你便干脆帮我做了决定么?
到底自己也还是一个人了。
“不用去找了,她要走便让她走吧......”皇祁幽幽道,而后便转身往里间走去,侍卫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忧心不已,离去之前倒是提醒了一些皇祁身边的大太监,要他注意注意。
这大太监跟了皇祁多年,最是了解皇祁,包括他以前还是十三皇子时候的事情大太监也都知晓,眼下怎么说呢,解铃还须系铃人,又或者需要时间才能让皇祁将一些事情给淡忘去,旁人终归也只能观望而已,这都是没法子的事情。
然而说实在的,这个皇帝看着光鲜,却也到底是个可怜人哟......有那么一些陈年往事似乎随风而去了,但实际上并没有被人给遗忘,也无法遗忘,而是被人给刻在了心底。
时光流转如白驹过隙,一眨眼便是六年光阴,大太监始终记得皇祁登基为帝那时候发生的事情。
六年前那个多事之秋,先帝突然驾崩,撒手人寰,朝廷乱成了一锅粥。
臣子们统统都乱成了一锅粥,当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毕竟除了他之外,再没有其他人选了,不是么。
那些个皇储这些年莫名其妙的都内斗干净了,在极其微妙的关头,只剩下势力最为单薄的十三皇子能够顺理成章地继承王位......这件事情细思极恐,旁人每每有疑惑的时候看看皇祁那张笑意盈盈的脸,却又觉得自己可能想错了,但真的想错了么?
这事情却也是不大可能的,总而言之,那个男子当真是极为吓人的很。
有知道当年的事情的人,却是会装模作样地捋着自己的胡子长长地叹息一口气,直到这孩子是回来复仇的......
复仇?向谁?先帝还是这个王朝?
当年皇祁他娘成了先帝的妃子之后,心中纵然百般不愿,却也是不愿拿自己的孩子来做赌注的,故而委曲求全留在了先帝的身前。
——这孩子,也就是皇祁,他当真并不是先帝的孩子呀。甚至某种程度来上来说,他应该算是先帝的兄弟。
这倒真是可笑的很。
皇祁继位的圣旨一宣布,顿时炸翻了整个朝堂,其中以徐将军和慕容王之间的分歧最大,徐将军是拥护皇祁的,不管他究竟是出于那种目的,至少到目前为止皇祁都没能琢磨到这人的真心,两人之间依旧是不信任地相互利用关系。不过对皇祁而言,这也确实是个保险的关系,毕竟他自小边上这么一个人的,要他相信一个不同姓的将军什么的倒是有些困难呀。
而但是慕容王一心想要除掉皇祁,最终还是被徐将军这边给压制了下去,这也是皇祁纵然不喜欢徐将军,却依旧能人善用,将徐将军留用道现在的原因之一。而徐将军,亦是为数不多的,知道当年事情的人之一......皇祁他娘用自己的幸福换来了皇祁的暂时平安,将他送入了民间,做了一个普通人的孩子,甚至给他创造了一个新的身份,找了一个新的“娘亲”照顾他,只希望他后半辈子能安安稳稳,远离这宫廷的是是非非。
但这个聪明的女人千算万算错算了男人的贪心和狠心。
先帝和他哥哥,也就是上一代的帝王之间本是极好的兄弟情意,纵然后来一个做了皇帝,一个做了臣子,两人之间也不曾有过隔阂。大门更让人苦笑的却是这两个男人都败在了同一个女人身上......不,或许对于先帝来说,比起疼爱这个女人,他更多地是希望自己能够占有这个女人。
否则他也就不会堂而皇之地在登基当晚就声势浩大地将这个女人带进了自己的领域,亦不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这个女人据为己用,世人的流言蜚语,世人的不屑眼神却是不敢传达到他面前的,众人只会看着那个可怜的女子,然后责怪她。
这个可怜的女人满心欢喜地以为只要将孩子放在宫外,让他眼不见为净便可,甚至还堵上了自己一辈子用来换取这孩子的平安成长。先帝宠爱她的时候当真也是宠爱得不行,将她独独安置在自己的寝宫,日日相伴,甚至还口口声声地说要立这个孩子为太子。
皇宫里面的消息流传得最是迅速,这女子身份不干净也就罢了,竟然还要封她的孩子做太子!这可不是笑话嘛!
她是不幸的,她喜欢上了一个帝王,偏偏那人走得早,还给她留下了一个尴尬的孩子。若是可以的话,她倒是愿意独自将孩子抚养长大,这毕竟是她心爱的男子的孩子,对她而言何尝不是珍宝。如果没出意外的话,这孩子还有可能是这个王朝将来的帝王呢!可是一切都变了,都毁了。
先帝听到她愿意留在京城,自然欢欢喜喜地应允了她的要求,并且一副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将这个孩子按照她的意愿送去了宫外。
这个孩子在市井长大,生活在一家镖局里头,喜欢读书,爱笑,很漂亮。
漂亮得大家都说他不像是镖师的儿子。
却那年他六岁了,模样也渐渐清晰了些,却不知真正的灾难却也随之而来了。
先帝终究还是厌烦了那个美丽的女子,只因着她不再美丽,她渐渐地甚至都不会笑了,终日如同一个行尸走肉,先帝最是讨厌这般,自然不欢喜。
却说那日他正好去学堂上学,方进院子,便察觉有些许不对,往四周看了看,总觉得暗处有人在。他心有戒备,便藏身在暗处,打算观察观察再说。不出一盏茶的时间,四周的围墙上突然蹿进来许多的黑衣人,蒙着面纱,眉眼阴翳,周身俱是杀气。
糟糕!他的心一下子坠到谷底。
只见那群黑衣人走进了学堂,堂而皇之地拎起吓呆了的教书先生,长剑对向了他的脖子,恶声恶言:“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一个镖局的孩子,他在哪?”
那教书先生是个文弱的老学究,当场吓得战栗不已,却还是梗着脖子质问他:“你、你们这是要做什么?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
黑衣人眼神一冷,并不回话,只把长剑又往前递进了一寸。
刀剑锋利的很,轻轻一碰就割破了他的皮肤,流下殷红的鲜血:“我再问一遍,段家镖局的那个孩子在哪?不说我就把你和底下坐着的这些孩子全部杀光!”
他的声音冷酷无情,没有人会怀疑他的威胁只是随便说说。
孩子们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心里是明白地知道这些人是坏人,顿时好几个吓得哭出声来,肩膀一抖一抖的,抽抽搭搭地缩成一团。
他在外头将里面人的交谈声音给听得清清楚楚——镖局的孩子?那不正是说他么!
糟糕!他的身份到底还是暴露了么!
他震惊地瞪大双眼,听得那私塾内的先生声音颤抖地说道:“镖局那个孩子,应该在后院罢......”
他连忙穿过暗处的长廊,往外头跑去,想着那些个黑衣人应该正往后院去了,他只要往相反的方向跑就安全了。这时候转角处传来两个纤细可人的童音,正笑盈盈地往这边靠近,他侧眼一瞧,可不正是学堂里的同窗!
察觉到黑衣人的脚步声在接近,他连忙跑过去捂住了其中一人的嘴巴,他慌张地往周围看了看,看到这后院的古井旁边有一个地窖正半开着。当下也顾不得其它,连忙拉起两个孩子就钻到了那个地窖里头去。
那个两个孩子自然是认得他的,眼下他们被他突然拉到了地窖里头,惊讶不已,悄声问他原因,并没有大喊大叫。
他便说外头有坏人!不能被他们发现的!
都是聪明的孩子,见他神色恐惧,不时左顾右盼,心里便有了底,必然是遇到坏人在追踪他们,便乖巧地缩在地窖里头,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这时候,那些黑衣人的脚步声已经传了过来,几人在漆黑的地窖里头仔细地听着,大约有三人,他们来回地翻找着。脚步声沉稳有力,底下的几人能清楚的听到脚步跨过地窖上头的盖子,所传来的声音。
心跳鼓动的厉害,不知不觉间,小娃儿已经流了一身的冷汗。
不行啊,这样子下去自己肯定要被找到的。
他一双眉头紧紧地皱着,如果是自己被抓到就算了,这两个孩子被自己牵扯进来了,说不定也要出事情呀!
他焦急不已,脑筋转了又转,只求一个万全之策,却是不大成功。到底是没有万全之策的,毕竟自己也不是什么聪慧之人,眼下也只能拼一拼自己的运气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暗自咬牙。
三十六计——调虎离山!至少不能让这两个孩子受伤。
却不了身后有人拉了拉他的袖子:“他们是在找你么?”
其中一个孩子这么问道,他的声音软软的,很是好听。
黑衣人的目标是他,但他们并不认得他的样貌。那孩子很是聪慧也冷静得可以,他对他说,这些黑衣人就算找到了自己,他们也会在第一时间内带着自己回前堂,找那个教书先生辨认一番。而他皇祁便可趁着这个间隙从书院的后门逃离这里。
那孩子虚弱地笑笑,说就算到时候黑衣人因为抓错了人,而一气之下想要动手,那个教书的先生也应该会出面阻止才是,毕竟这私塾里的孩子也都是有点身份的人。
那时候的他不过六岁,纵然沉静却依旧不懂得人性——人性远比他想象得要残暴血腥许多,到底是他小瞧了这些人背后主使者的野心。
黑衣人将那孩子拎到了教书先生面前让他辨认,先生只看了一眼便连连摇头,直说这个并非他们要找的人。
黑衣人大怒,只觉得先生是在骗他们,便扯着手里的孩子,像在扯一块破布一样丢在了讲桌上,质问底下哭成一片的孩子们:“这个是不是镖局的孩子,你们快回答我,不然我杀了这个老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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