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时分异象频生,突来的浓雾、莫名的水声以及错置的景象,令聆水仙心中顿生疑惑。
这时,浓雾环绕的江面上,一艘挂有红色灯笼的画船,缓向岸边行驶…而在船上厢帘之内,一名男子闭目倾听;一位女子站立船头,吐露哀怨:
“问郎君,寂寞欢娱恨离别,杨柳芳菲,折来谁赠?问郎君,春花秋月梦浮生,相思泪下,愁肠谁饮?”
轻声细语、柔态万千,幽怨倾诉、惆怅低迴。虽然同为女子,但面对此情此景,聆水仙仍不免心中一荡,“唉…不对,其中必有古怪。”聆水仙本能戒备,静待前方变化。
而此时船舫也渐渐靠近了,双方交错刹那,乍现惊天红颜,朱唇微翘似嗔似笑,顾盼生姿眉目含情。
“聆姑娘,奴家等你很久了!”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嘘~你听见了吗?”
“什么?”
“雪落的声音,雪落天寒,请上船一避吧。”
“你我素昧平生,突来搭讪又是何故?何况帘幕之内散发清冷,内中人影好像并不欢迎我。”
“此事一言难尽,姑娘何不上船再谈?至于内中之人不必管他。”
“不用了。”旋即聆水仙转身离开。
“可惜,是你自己放弃机会。”
突来的变化,天落飘絮,聆水仙伸手接住,“这是?飞絮。”
落雪成絮轻飘曼飞,突然间随着呼吸进入体内,产生可怕的反应,只见聆水仙体内体外长满了雪絮,随之而起的哀嚎声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渐渐消失。
帘幕之内,一人手持虹扇静观了全过程,寒烟翠起杀念时黑伞会变为艳红色,以漫天飘落之棉絮为攻击手法,一旦吸入便会充塞体内,神仙难救,火宅佛狱果然诡异!
这时寒烟翠出言道:“越公子,随后我会将聆姑娘吊挂在公开亭,你也要跟着来吗?”
“哈~寒姑娘屡次赶人的态度决定了你我相处的高度,如果本尊找到了湘灵,定要娶她为妃,不为别的,就为今日你之态度。当然,枫柚主人计杀之仇,越倾寒也不会轻放。到时湘灵为邪尊之妃,你们与她从此天涯相隔、永难相见。
“你敢吗?我虽来苦境不久,但也知晓一些邪灵情报,爱祸女戎那一关,你过的去吗?”
“你小看越倾寒了,我向来只解决制造麻烦与挡我前路之人。”
“身为女子,爱祸女戎何其不幸!”
“幸与不幸,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她说了算,而是我说了算。”
“你之薄情寡幸已至如此地步,你还是人吗?”
“寒姑娘你何必拐弯抹角骂人呢?是戳到你的痛处了吗?哈哈…听你几次提及湘灵兄长,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他了,待我先娶了湘灵,然后再娶戢武王,到时让他们兄妹团聚,我也算照顾了兄妹之情,也避免了血脉分离之痛!”
寒烟翠瞬间脑海浮现一人,面色苍白,“你、你、天下间竟有如此相同的两个人?”
越倾寒身影顿时消散,突然出现在寒烟翠背后,“是谁呢?天下间的人都追求独一无二,我杀了他好不好?”随后缓缓将寒烟翠的头拧了过来,同时寒烟翠的身体也不由自主的转了过来。
梦魔的话语,一样的口气,深渊的眼神,无不冲击着寒烟翠的心灵,恐惧感无限放大,浑身颤抖不已。
就在这时,越倾寒魔元爆发,气冲寰宇,天命之招应现,
“皇天,后土,帝之令,千秋,万劫,炼八荒,天威伐不臣。”
只见越倾寒身上巨大龙影咆孝,随后汇聚于掌心,旋即一掌印向寒烟翠腹部,天命龙气源源不断灌进寒烟翠体内。
反应过来的寒烟翠全身动弹不得,“你?”
“不解吗?我也不解,我一直以为爱祸女戎是天命母体,但让我没想到的会是你。为了让你动武,我特意引来聆水仙,这样一来暗中对你种下的魔轮血咒就会启动;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刚才你刻意引动我内心的恐惧,就是为了这一刻?”
“当然,魔轮血咒无限放大你内心恐惧,通过血咒我不过模彷你记忆中的恐惧,心神俱失之下,你暂时失去身体的控制权。”
“出身火宅佛狱,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可惜不能再见湘灵一面!”想到伤心处,寒烟翠缓缓闭上了眼睛,两行眼泪划过脸庞。
时间流逝,日升日落,几天之后……陷入昏迷中的寒烟翠睫毛轻动,随后瞬间睁开了眼。
“你醒了?”
“嗯?我没死?”
“我又没说过要杀你,在说、你我之间无冤无仇,我为何要杀你?我只不过证明自己不是薄情寡义之辈,有错吗?”
寒烟翠气急攻心,一口鲜血喷出,“你~你捉弄我?”
“捉弄你?为何呢?”
看着眼前一脸认真的越倾寒,寒烟翠顿时心力交瘁,“爱祸女戎能活到现在没被气死,命真硬!”
“寒姑娘你也不差,能顺利成为天命母体,不愧是火宅佛狱的王女,八字够硬!”
“天命母体?那是什么?”
“字面意思…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要当母亲了,天之子已经在你体内孕育,吾子与你性命相连,他死,你死;他活,你活。”
晴天霹雳的消息令寒烟翠痛恨至极,随即玉石俱焚之招发动,誓要消灭今生最恨之人,“你该死,死来。”
“我知道湘灵下落,你死了,她也会死。”
听到越倾寒之言,寒烟翠依然不管不顾选择同归于尽。
“扇武八关•神关锁月。”
天地人三才为阵,天空降下一条云色锁链,大地中窜出一条黄色锁链,越倾寒体内奔出一条红色锁链,三条锁链同时锁困寒烟翠。
“杀我,你的实力明显不够,与其如此不如好好活下去,等有了实力在来找我报仇…你若就这样死了,仇报不了不说,湘灵也会因你而死,湘灵可是一直在等她的翠姐姐!”
恨到极致,是说不出来的话语;痛到极致,是哭不出来的声音。只有酸苦,在心里排山倒海,“湘灵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