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杨的小子,你给我出来。”
话语间,这名女子已经来到了会客厅前的小广场处。
我若有防备的站起身来,打量着眼前的这位女子。她年龄约不到二十,身高不足一米七,穿一套红色带白色侧边条纹的运动套装,修身的运动套装更加突显出她匀称的身材,一头三分齐留海后扎两根马尾辫,高挺的鼻梁上一双大大的眼睛,此时正炯炯有神的张望着会客厅,绝美的唇形里时不时的露出两颗洁白的小虎牙,给人一种古灵精怪又不失可爱的感觉。
“你,还有你,谁是那姓杨的小子?”
这是女子闯入会客厅后的第一句话,她将手中的一尺短剑反握于手中,审问起了我和鲁止琪。
“哎哟我去,杨刀官啊杨刀官,你的仇人还真多。”
鲁止琪一脸色相的盯着眼前的陌生的女子,对我讲道,不过他的这句话充分暴露了我的身份。
“滚开!”
女子一把将鲁止琪推开,大步走到了我身边。
“不知我杨刀官什么地方得罪姑娘你了?”
“你个小王八蛋,姑奶奶今天就要了你的命。”
说完女子拔出手中的一尺短剑,对着我的胸口一刀扎了过来,幸好我早有防备,一把将她的手抓住了。
“可可,你想做什么?”朱伯伯责备着眼前的这名女子,看来朱伯伯认识她。
“大伯,我要杀了这小王八蛋,替堂姐报仇。”
女子挣扎着,想要挣脱我抓住她的手。
“简直胡闹,你堂姐不好好的坐在这里吗?报什么仇!”朱伯伯一脸严肃的质问女子道。
“那可不行,他打伤了我堂姐,你们不管,我朱可可不能不管。”
女子嘟着樱桃小嘴,余气未消的回应了一句朱伯伯。
听了他们的对话,我算是明白了,眼前这名女子叫朱可可,是依依的堂妹,今天之所以怒气冲冲的来找我,是想找我报伤依依之仇的。
“朱可可小姐,我伤依依这件事其中有些误会,还望你听我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你放开。”
朱可可耍起了小姐脾气,用力的挣扎着被我抓住的双手。
“放开你可以,但你得听我解释。”
“你不放是不是?”
女子话音刚落,我的脚部一阵剧烈的疼痛感传入了大脑,原来是这小丫头片子趁我不备,用力一脚踩在了我的脚背上,疼痛感使得我不得不将手放开。这次是脚,下次不知她还会攻击我的什么地方,所以还是离她远点最好。
我松开手的瞬间,女子再次挥动短剑向我刺来。
“够了可可,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爹爹都不追究,你就别为难他了。”依依捂住胸口,表情痛苦的从椅子上起身,呵斥着朱可可道。
“堂姐,今天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都帮一个外人。”
女子白了我一眼跑向了依依,还不忘将依依搀扶着。
“怪不得生的这么水灵,原来是你堂妹啊。”鲁止琪看了一眼朱可可,对依依讲道。
“你又是哪儿冒出来的傻缺?”朱可可眉头紧锁的看着鲁止琪。
“哦,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鲁止琪,现在是你堂姐的朋友,以后可能会是你的堂姐夫。”鲁止琪不要脸的**病又犯了。
“堂姐夫?堂姐,这傻缺说的该不会是真的吧!”
朱可可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依依问道,显然朱家的这位小姐,择偶标准是很高的,像鲁止琪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入得了她的法眼。
“那还能有假。”
鲁止琪不等依依开口,将话抢了过去。
“别听他胡说。”依依在朱可可的帮助下,坐到了椅子上。
“可儿也来了啊。”说话的是严妍阿姨,此时她正领着一群门人端着饭菜。
“嗯,大伯母,我是来帮堂姐报仇的。”
“报什么仇?女孩子家家的,别一天想着打打杀杀。”严妍阿姨侧着头,一脸慈祥的对朱可可讲道。
话语间门人已经将饭菜放在了桌上,摆好了碗筷,鸡鸭鱼肉的香味,让我的肚皮不自觉的发出了一阵咕噜噜的叫声。几日几夜未曾合眼,身体又过于疲惫,但看着一桌的美味佳肴,困意又逐渐离去了。
“来来来,大家都坐过来吧。”
严妍阿姨张罗着会客厅的人坐落于圆桌前。
“啊呀妈呀,老爷他,他??????”一名门人全身发抖的看着鲁止琪,手中的饭菜撒了一地。
止琪一脸疑惑的看着门人道:“怎么了?我老鲁的脸上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
“老,老爷,我那日是按照您的吩咐亲自将他的尸体烧了的呀,怎,怎么??????”门人一脸恐惧的看着鲁止琪问道。
我知道,门人是见到死而复生的鲁止琪,而感到异常的恐惧与惊讶,不过从这名门人惊恐的表情中可以看出,朱家的这些门人,也不是个个都会道术,不然他不会如此的慌张。
“没用的东西,抖什么抖?还不快滚出去。”朱伯伯一脸严肃的责备着门人。
“烧掉了我的尸体?怎么回事?”鲁止琪摸了摸自己的身体,一脸不解的看着众人。
“止琪,那天大家都以为你被我踹死了,可准备烧掉你尸体的时候,发现你还活着,所以就把你救回来了,刚才那名门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别大惊小怪的了。”
也不知我的这段话能不能骗过鲁止琪,但此刻我觉得这是最好的解释了。
“是啊止琪,那日我们都以为你已西去,但后来才发现,你只是暂时昏迷。”严妍阿姨也替我打了个圆场。
“呼,还好我命大,不然真被你们烧成灰了。”鲁止琪连拍数下胸脯,挨着依依坐了下去。
“好了,都吃饭吧。”朱伯伯拿起碗筷,示意众人别只顾着聊天,同时也岔开了鲁止琪的疑问。
我实在是太饿了,没等众人夹菜,端起碗筷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哟,有些人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
朱可可摇晃着脑袋,一下坐在了我的身边。
我将一口饭吞下,侧头看了一眼这位伶牙俐齿的姑娘,我知道她说的是我。
“可可,吃饭就吃饭吧,哪儿这么多废话。”
朱伯伯敲打了一下碗筷,责备着朱可可。
朱可可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将桌上的碗筷端起,借着圆桌的遮挡面,狠狠的踩了我一脚。
我没有理会这位大小姐,继续狼吞虎咽了起来。
“老爷,你最爱吃的轮镇豆腐。”
一名门人端着一碗铺满红油的豆腐,放在了朱伯伯的身前。
“轮镇豆腐!哎,早就听说轮镇的豆腐是这里的一绝,我还没吃过。”
鲁止琪站起身来,夹了一块豆腐放在碗中,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别说是鲁止琪没吃过,我在此前连听都没听说过,不行,我也得尝尝。
正当我用筷子夹住豆腐时,一旁的朱可可也将筷子伸了过来,而且和我夹的是同一块豆腐,我快速的将手收了回来,朱可可趁机将豆腐夹起,放在了自己的碗里。
我知道她是故意的。
我刨了一口碗里的白米饭,再次想要伸手去夹豆腐,可又被朱可可给挡住了。
算了,不让我吃轮镇豆腐,我就改吃别的菜呗。我把手再次慢慢的收了回来,继而改为去夹离我最近的一道青菜,可当我刚要加起菜时,又被朱可可一下打掉在桌子上了。
“可可你这是做什么?”严妍阿姨看着掉在圆桌上的青菜,不解的问道。
“我又不是故意的。”
朱可可嘟着小嘴,一脸得意的看着我诡笑。
她是故意不让我夹菜的,是一种挑衅更是一种侮辱,我杨刀官自幼家贫受尽相邻欺负,受尽世人白眼,刚满二十就要背负起父母的血海深仇,离开爷爷后更是受尽苦楚,眼下唯一的两位朋友也不再理我,自己天生一副贱命,今日能和朱家的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完全是沾了父母生前的光。
可我知道朱可可和依依一样,生于富家的子弟,岂是我这样的寒门后生能够相比的,她们打心眼里就看不起我。
在朱可可的心里,无论她怎样侮辱我,挑衅我,都是应该的,也理所当然的,可我也知道,我不能在伤害朱家的任何一人!
想到这里各种委屈涌上心头,我的眼睛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快速将碗里的饭菜吞下。
我将碗筷放在桌上,起身对众人讲道:“我吃好了!朱伯伯、严妍阿姨、依依,止琪近日来多有打扰,我想家了,我想回去看看我爷爷。”
这一刻我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苦楚与委屈,当着众人的面眼泪夺眶而出,众人一惊,不知所措的看着我。
“告辞!”我吐出两个字后,背起单肩包,转身向朱门外走去。
“唉?”身后传来了朱可可的声音。
“贤侄!”
“刀官!”
我没有理会身后的各种叫声,紧咬下嘴唇,眼睛模糊的看向前方,拔腿就向朱家的大门外奔去。
朱家!一个我既爱又恨的地方,你们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高攀不起。
朱可可!初次见面你便如此对我,这仇我记下了!
我狭隘的心又开始在我内心作祟了,但仇恨的种子却是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