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唐迈克科利昂已经答应他的教子约翰尼，他能继续他的演艺之中，而唐迈克科利昂，据哈根所知，在这类问题上从来都没有失过信。

哈根平心静气地对汤姆乌尔茨道：“你故意歪曲我的意思。你试图把我说成敲诈勒索的帮凶。唐迈克科利昂先生答应在工会纠纷问题上为你说好话，作为友谊的表示，也希望礼尚往来。这是一种友好往来而已，再没有别的了。但是，我看得出来，你并不严肃对待。在我个人看来，你这是搞错了，而且错得相当的离谱！拒绝唐迈克科利昂先生建议的后果，我只怕你无法承担！”

汤姆乌尔茨似乎早就等着这样的评论，随即就火了。

“我早就完全明白，”汤姆乌尔茨说，“地下势力的作风就是这样，对吗？当你们在进行真正威胁的时候，摆出来的却全是橄榄油，滑溜溜的，说起话来，甜蜜蜜的。所以让我还是把问题挑明白吧，约翰尼绝对不会有继续在鸟莱坞展的机会！尽管他确实是一个天才的歌手和演员！”

“我们大家都明白，如果约翰尼保持他目前在鸟莱坞的良好势头，他会成为鸟莱坞最伟大的明星之一。但是，他绝对不会有那样的机会，原因就是我恨他这个依仗着自己英俊的外貌玩弄女人的的小混混，我要把他赶出电影界。”

“我也可以把内情告诉你。他把我门下最有价值的一个女演员，我的一个得意门生给毁了。五年来，我设法让这个姑娘听课，受训练，学唱歌，学跳舞，学表演；我已经花了几十万美元。”

“我打算把她培养成一个明星。我不妨进一步坦白告诉你，以表明我并不是一个硬心肠的人，关键不在钱上。那个姑娘长得挺漂亮，是个，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而我在世界各地都摸过大屁股。”

“她像水泵一样能把你吸干。但是，约翰尼插进来了，凭他那橄榄油似的滑溜溜的腔调和浅薄迷人的魅力，把她给拐走了。她两手一甩就走了，害得我让人嘲笑。处在我这种地位的人，哈根先生啊，让人嘲笑是受不了的。我必须让他滚出鸟莱坞！””

汤姆乌尔茨的话使哈根大吃一惊。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一个有产业的上了年纪的人竟会让这类区区小事左右他对一桩正经事的判断，而且还是一桩这么重大的正经事。

在哈根的世界里，在考利昂一家的世界里，美、女人的性魅力，在处理世俗事务的过程中是一点儿儿分量也没有的。男女之间的问题是无足轻重的私人小事，当然罗，除非涉及到婚姻和家庭荣辱。

哈根决定再试一次。

“你说得绝对正确，汤姆乌尔茨先生，”哈根说，“但是，难道你因这些小事就如此伤心？我觉得你还没有理解这个小小的要求，对唐迈克科利昂来说是何等重要。当约翰尼还是婴儿在受洗礼的时候，考利昂先生就把他抱在怀里。在约翰尼的父亲死后，唐迈克科利昂先生就承担起了做父亲的义务。”

“说实在的，有很多很多人对唐迈克科利昂所提供的帮助表示敬意和感激，都虔诚地称他为“教父”。约翰尼是唐迈克科利昂先生最喜爱的教子，而唐迈克科利昂对他的教子绝对不会见死不救的。”

汤姆乌尔茨突如其来地站了起来。

“这一套我听烦了。恶棍没有资格给我下命令；我却有资格给他们下命令。如果我抓起这个电话，你今天晚上就得在监狱里过夜。要是那个地下黑帮的帮胆敢对我来硬的，那么他就会现我并不是一个只带领着少数几个人的小领班。哼，那种说法我早听说过了。你听着，到时候你的那位唐迈克科利昂先生受到打击，他还不知道是从哪来的呢。即使闹到我不得不动用我在白宫的力量的地步，我也在所不惜。”

真是愚蠢的狗杂种。哈根真不明白像这样的蠢货怎么会青云直上而成为一个大亨、总统的顾问，世界上最大的电影制片厂的头头。唐迈克科利昂应该打进电影事业，这是肯定的了。

哈根认为眼前这个家伙对唐迈克科利昂的话，只从感情上去理解字面价值，他还没有领会其中的真正信息。

“你请我吃了这顿美餐，又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谢谢！”哈根说，“你能送我到飞机场去吗？我觉得我不必在这里过夜。”

哈根对汤姆乌尔茨冷笑了一下，“唐迈克科利昂先生一贯的作风是，遇到坏消息就必须立即听到汇报。”

哈根在门口等着，柱廊被泛光灯照得通明，外面停车道上早就停着一辆长长的高级大轿车。

哈根看到两个女人正要上车。这两个女人就是他今天上午在汤姆乌尔茨办公室看到的那两个：那个美丽的小萝莉和她的母亲。

但现在，小萝莉那精雕细刻的柔美的嘴唇，由于乱涂乱抹而成了厚厚的粉红色的一团。她那双海蓝色的眼睛，也像蒙上了一层薄膜似的；当她一步步走下台阶，走向汽车时，她那长长的腿蹒蹒跚跚，活像伤了腿的小马驹。

当妈妈的扶着小萝莉，搀着她上了汽车，同时一个劲儿给她小声布命令。她偶一回头，急地朝哈根瞟了一眼；他觉她的眼睛里有一种鹰一般火辣辣的得意神色。然后，她也上了汽车。

这，也许就是他没有得到飞机坐的原因，哈根这样推测：这个小萝莉和她妈妈同电影制片厂的老板是同机飞来的。这样，汤姆乌尔茨在饭前就有充分时间休息一下；同时也顺便玩弄一下这个小小的少女。

哈根看着那载着小萝莉母女二人远去的汽车，心中想道：鸟莱坞是一个名利场，外表看上去无比光鲜，然而在幕后却有着如此肮脏不堪的东西，而约翰尼却偏偏要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不知其故安在？但愿他走运，但愿汤姆乌尔茨走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