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唐迈克科利昂又亲自去见那位歌舞团的领班。 他只和他的好友哈根找到了索普，没有别的任何证人在场。

唐迈克科利昂说服索普在一个件上签字，同意接受一张有银行保证的一万美元的支票，放弃要求约翰尼个人服务的一切权利。

唐迈克科利昂一面劝说，一面把手枪对着歌舞团领班的前额，用极其严肃的态度使他确信：要么签字，要么他的脑浆在一分钟内洒满那份件。

索普用颤抖的手在件上签了字，唐迈克科利昂把手枪插进口袋，并把那张有银行保证的支票递了过去。

后来生的事就属于历史了，约翰尼继续上升为轰动全国的最杰出的歌唱家。他参加拍摄的好莱坞音乐喜剧片，使他的制片厂了大财，他灌制的音乐唱片赚来的钱，要百万美元计算，他成为了鸟莱坞最耀眼的新星。

想起了这件四年前的往事后，倒是让约翰尼心中升起了一丝希望：说不定自己的教父真的能摆平汤姆乌尔茨那个混蛋呢。

“如果他是一个真正的商人和聪明人，他就应该是个很讲究实际的人，”唐迈克科利昂地说，“我要向他提出一项交易，他是不会谢绝的。”

“他真的会答应吗？”，约翰尼说，“他不差钱，也拥有足够的权势，要他改变主意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唐迈克科利昂说：“去，回去参加宴会，你的朋友都正在等着你。一切包在我身上。”说罢，他把约翰尼从屋子里推了出去。

等约翰尼从房间中离开，唐迈克科利昂将目光看向了哈根，“哈根，看来你要到鸟莱坞，去见一见那一位鸟莱坞大亨汤姆乌尔茨先生了。”

第三天，当哈根乘坐的飞机在洛杉矶降落的时候，天空仍然一片漆黑。

哈根到旅馆办理了登记手续，洗了个澡，刮了个脸，看着全市渐渐破晓的景色。他叫人把早点和报纸送到他的房间里来，过后就躺下休息，一直等到十点钟，这是同汤姆乌尔茨约会的时间。同汤姆乌尔茨这样的鸟莱坞大人物约会很容易地定下来了，真有出乎哈根的意料。

在前一天，哈根曾打电话给各种电影工会中最强有力的一个人物，此人名字叫阿兰勒夫。

按照唐迈克科利昂的指示，哈根告诉阿兰勒夫，要他安排在第二天拜访汤姆乌尔茨，这就等于向汤姆乌尔茨暗示：如果会谈结果没有使哈根感到满意，那就可能在电影制片厂爆一次罢工。

一小时之后，哈根接到了汤姆乌尔茨打来的电话，说是约会定于第二天上午十点。

汤姆乌尔茨已经意识到搞不好就可能罢工，但似乎不太重视。

阿兰勒夫照实向哈根说了，还补充说：“要是事情真的演变到了那一步，我本人得直接找唐迈克科利昂谈谈。”

“要是到了那一步，他会主动找你的，”哈根说。

哈根这样说，避免了在具体问题上把话说死。

阿兰勒夫对唐迈克科利昂百依百顺，哈根并不感到奇怪。

从组织机构来说，科利昂家族帝国目前并没有出纽约地区的范围，但是唐迈克科利昂采取帮助各个工会领袖的办法，把他个人的影响早就扩大进去了。许多工会领袖仍然还欠着唐迈克科利昂的情。

但是，约会定在上午十点钟，是个不好的迹象。这就意味着他将是约会名单上的第一个人；第一个是不会受到邀请吃午饭的。这还意味着汤姆乌尔茨小看他。

显然，阿兰勒夫在交涉的时候没有拿出足够的威慑力量。当时的唐迈克科利昂一向很低调，始终不喜欢抛头露面，这一点，有时候对家族事业是不利的，因为他的名字在外界人听来是无足轻重的。

事实证明哈根的分析是正确的，汤姆乌尔茨姗姗来迟。约定的时间到了之后，又让哈根干等了半个小时，哈根倒不怎么在乎。

会客室非常奢侈豪华，舒适安逸。在哈根对面的长沙上，坐着一个非常漂亮的小姑娘。

哈根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她只不过十三、四岁，穿着倒像个成年人，衣料很昂贵，但看上去很朴素。她的头是金黄色的，美极了，使你难以相信，人世间竟有这样美的金；眼睛是海蓝色的，大大的，神奇莫测；嘴巴是山莓色的，鲜嫩，绯红。

有个女人在旁边守护着那漂亮女孩，这应该是她的母亲。这个女人死盯着哈根，想以她那傲慢的气势把哈根压垮。

这可把哈根气坏了，恨不得打那个女人几拳头。

哈根对那个女人同样冷眼相待，心里想：天使女儿，恶魔母亲。

最后，终于来了一个穿着高雅、身体很结实的中年妇女，领着哈根穿过一连串办公室，走进电影制片厂老板的办公室。

给哈根印象深刻的是，这些办公室都布置得很美，里面的工作人员也很美，他不由自主地笑了。

在哈根的眼中，这些人都是精明伶俐之辈，都拼命想挤进电影演员的大门而暂时受点委屈：他们中间绝大多数人可能要么是在这些办公室里干一辈子，要么是中途承认失败，卷起行李回老家。

汤姆乌尔茨个儿很高，身材魁梧奇伟，虽是个大肚皮，却由于衣服剪裁得巧夺天工，倒也看不出来。

哈根知道汤姆乌尔茨的经历，十二岁的时候在西边一带搬运过空啤酒桶，推过小推车。二十岁那年，帮助他父亲强迫服装工人干活。

到三十岁就离开了纽约，搬到西部来了，把钱投资到门票只卖五分镍市的戏院，后来就创办电影制片厂。

到四十岁，一跃而为电影业最强大的巨头，但仍然言辞粗野，好色无度，像一只贪婪的豺狼，专对绵羊似的年轻小明星大淫威。

上了五十岁，他变了。他请人给他上社交语言课，从一个英国男仆那里学习怎样穿衣服，从一个英国管家那里学习怎样才能显出温尔雅的风度。

在他第一个妻子死后，他就娶了一个举世闻名的绝代佳人，她是个不喜欢演戏的女演员。如今他六十岁了，他搜集古旧名画，是总统咨询委员会的委员。在他名下积累的用以促进电影艺术事业展的资金，已达数亿美元之巨。他的女儿嫁给了一个英国勋爵；他的儿子娶了一个意大利公主。

从表面上看，这个汤姆乌尔茨的确是一个极为成功的强力人士，这样的人一般来说是很难让他改变打定的主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