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巴黎。
穿过规划成奇妙图桉的园林盛景,漆黑的老式加长轿车驶进了这座豪华的私人庄园。
这是座美丽的庄园,象牙色的石材用料,华丽的建筑风格,刻意窄小的窗户,以及密闭的窗帘,让它看上去像是座透着奢华的堡垒。
庄园之前的广场阔大,只停着几辆豪车,以及令人感到有些格格不入的一辆山地自行车。
异童色的秘书弯腰拉开车门,礼仪具足地请出颇有老态的中年人,头发灰白,但来源于权势的威严肉眼可见。
“弗罗斯特加图索,庞贝的弟弟,加图索最近似乎有些过于安分了,那头种马在西安之后没有传出任何的消息。”微微拉开窗帘,陈莫注视着加图索的代理家主轻声说道。
“弗罗斯特先生一向强势,对于家族的利益斤斤计较,但最近他们在商业上有所让步。”
女孩姿态随意地坐在房间的沙发上,修长的小腿交叠着轻轻晃动,优美到极致的弧线彰显着上帝的偏爱。
“有让步,就必然会在别的方面寻求补偿。”陈莫拉上了窗帘:“‘中选者’在大范围地渗透各个混血种组织,他们开始不计投入了。”
“龙族的文明已经衰落,但高位龙族的生命力太过顽强,除了还活着的四大君主,世界各地都可能存在着初代种级别的古龙。”女孩手指微微揉着太阳穴,脸上透着微微的疲惫。
“庞贝和奥丁究竟有没有达成联盟还未可知,但他们显然已经急了。”陈莫摸了摸女孩的头,手指与银白的头发交错,手感好得难以置信。
“如果我们不先一步借着那颗卵的名义召开校董会,加图索一定会把校董们叫去波菲涛诺,他们的主场。”女孩闭上了眼睛,表情流露出猫一样的慵懒和惬意。
“诺顿和康斯坦丁的权与力,对任何拥有龙血的族裔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诺顿在我们的严密监控下,暴怒的君主不会过早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
“可是任何一位校董都不会放弃康斯坦丁的卵。”女孩轻轻蹭着男人的手。
男人略带讶异看了女孩一眼,选择放纵一下满溢的人性,把陷进沙发里的美好身体打横抱起,坐下后才把女孩小心翼翼地放在怀里。
“一个确认拥有初代种级别的龙王,我的存在会迫使庞贝尽快行动起来,康斯坦丁是浮在水面的饵,他不会亲自去咬,但加图索一定会做出反应。”
“表面上他们也只能通过谈判桌施加影响力了,但那不一定能取到多少的成效。”女孩在被抱起时咯咯笑着,随后躺着男人怀里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我们的第七位校董和我们取得了共识,他的票权这次会转交给我,而非昂热。”
“昂热……”女孩轻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他不一定会支持我们。”
陈莫微微点头:“不仅如此,他甚至可能支持加图索来限制我们控制康斯坦丁的卵。”
“可是这不重要。”陈莫捉住了女孩的手,把白玉似的小巧双手放在手上玩着:
“冰窖只是那颗卵的暂存点,昂热不敢把未孵化的康斯坦丁就这样放出来,即便他支持加图索,也只是为了增大自己的话语权。”
“昂热,父亲的事后我以为我看懂了他,可现在我又看不明白了,他到底想要什么?复仇?夏之哀悼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看过秘党的记录吗?”
“当然。”
“不谈狮心会,那次事件有两个关键词,李雾月,和大清。”
“按照你给的历史资料,李雾月,或者说嵬名雾月,应该是西夏皇族的成员,他有一个哥哥。”
“任何人到这里都会联想到四大君主,于是我找上了正统,他们对此讳莫如深。”
“你还是拿到了,不是吗?”
“对我这么有信心?”陈莫刮了下女孩的鼻子,轻轻点头。
“我确实找到了记录,但语焉不详,但我们可以推测。”
“青铜与火已经出现了。”
“我们也找到了大地与山。”
“风与水?”尹丽莎白托着脸颊:“如果他与庞贝有关,那么袭击的动机就说得通了。”
“加图索的崛起和夏之哀悼有必然的联系,但是不是他们做的还不能确定。”陈莫揽住了她的腰:
“毕竟水元素的君王还没有现身,同样可疑的还有那些龙身的清朝武官,还有清醒的死侍。”
“隐藏在混血种与人类中的龙有很多,我们不就是吗?”
“这不一样。”陈莫无奈地叹了口气。
“有什么不一样的呢?”女孩坐直了身体,转身直视他的眼睛:“也许我们不是低位的龙裔,而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但本质上我们都是异类,和他们不一样的异类。”
男人握紧了女孩的双手,一言不发,良久之后只是附在她耳边,回答:
“你是对的。”
“准备出席会议吧,弗罗斯特是最后抵达的校董了,这可是洛朗主持的校董会,难道要让客人久等吗?”男人说道。
“下定决心了?”
“是啊,路明非已经抵达卡塞尔,康斯坦丁的卵也已经在冰窖中落户了,让博诺着手开始吧,他的时间不多了,把赤裸裸的现实给他看一看。”
“他是你的学生。”
“等我下决定后又来劝我?”陈莫上手捏着丽莎的脸:“商纣和周幽就是这么死的。”
“硬要说我也该是玛丽安托瓦内特啊,mon chéri,只是把全部的风流用在你身上了。”女孩任由陈莫揉捏着他的脸颊,不满地反驳了一句。
“好。”陈莫叹了口气:“路明非也是异类,他背着特殊的命运,因为我,时间已经等不了他了,我只能让他尽快成熟起来。”
“所以用这种方法?”女孩微笑:“你就不怕哪天你的徒弟……”
“怕他尊师重道吗?”陈莫满脸都是不屑。
“是是是,我的白王陛下。”尹丽莎白甩了他一个白眼,风情万种。
“再不起来可就真要迟到喽。”
“事关君主的卵,”女孩又惬意地靠了上来:“他们不差这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