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陆先生,它们不会闯进来吧?”
一个妇人骇的嘴唇都发白,带着惊恐问道。
陆书生袖中双手紧握,勉强保持着镇定,“不会的,我有狐仙赐下的灵符,灵符贴在门上它们便进不来。”
顺着他视线看过去,果然有一道灵符贴在门框上,正是这道灵符显威,将山魈都拦在门外。
灵符虽然是贴在门框上,实际上整个宅院都有灵光笼罩,这也是它们为何不曾越墙而入的缘故。
在山魈眼中,整个宅院都笼罩在一片灵光中,而源头就在门扉,他们不断敲击就是为了破开门扉。
“砰,砰砰!”
随着山魈不断敲击,门扉也跟着不断震动,其上灵符光华闪烁不定,已经有些不稳。
毕竟只是一道灵符,能支撑一个日夜已是不凡。
看到灵符光华闪烁,陆书生眼中染上一抹绝望之色。
就在这时,敲门声忽而停下,一道道嚎叫声响起,先是兴奋紧接着就化作哀鸣,最后渐渐平息。
宅院中幸存的村人面面相觑,不知这是何缘故。
“吱呀。”
声响传来,悬挂灵符的门扉竟被人推开。
“啊!”
有那村人不小心惊呼一声,马上又闭上嘴巴,不敢出声。
轻柔脚步声传来,一抹倩影在夕阳映照下走了进来,白纱及身好似仙女一般。
“仙姑,是仙姑来救我们了!”
不知是谁开的头,村人接二连三跪倒在地不断叩拜。
陆书生却立在原地,好似被施了定身术一般,一动也不动。
“梅娘!”
话音未落他人便跑了过去,到了女子跟前,将她抱了个满怀。
这一下将所有村人都惊到了,梅娘更是瞬息面红耳赤。
只见她用了个巧力挣脱陆书生的怀抱,轻声道:“还有那么多人看着呢,陆郎莫要如此了。”
“哦哦。”
陆书生这才后知后觉,站在一旁,只是仍拉住一只手,不肯放开。
十指交缠,感受到对方的手掌温热,梅娘面上更是酡红。
只是她想着还有事务在身,忙运法力压制下去,旋即看着村人正色说道:“我乃博山狐仙座下使者,好叫尔等知晓,外间山魈尽皆授首,不必在此躲藏。”
还有些错愕的村人,连忙又接着跪拜起来。
“谢谢狐仙,谢谢狐仙,大恩大德永世难忘!”
梅娘便点点头,“不必多礼,各自去吧。”
说完一人一狐便让开道路,到里屋诉说衷肠去了。
村人又等了片刻见外间果然没有声响动静,这才相携出门一看。
果然只见门口满地皆是山魈尸首,各个都是被拦腰斩断,正不断消融着,用不了多久就要溢散一空。
“得救了,得救了!”
村人喜极而泣,为自己活命而高兴,也为亲卷逝去而感到悲哀。
屋外喜忧参半,屋内可俱是喜意。
“梅娘说的可是真的!”
陆书生激动的在屋内走来走去。
梅娘点点头,略带羞涩道:“自然是真的,若是从前,我俩应是永无再见机会,只是如今是上真在,你我方能永结同心。”
陆书生一下走到跟前,握住梅娘双手,情真意切道:“梅娘如此情深,为夫定不辜负你!”
此话一出梅娘心花怒放,轻轻点头,嘤咛一声。
忽而想到什么,梅娘一收春色,道:“狐仙还在外间等候,我不能久留,七日后当再来,那时便是你我成婚之日,郎君可千万莫忘了。”
说着她又从怀中拿出十数张灵符来。
这次的灵符乃是玉制,其上光华流转,远比从前那张看起来神异。
“这灵符是族长新近炼成,如今族长功行大增,这灵符威力也非比寻常,郎君拿着,可自行赠与村人,只自己也需留有一张。”
说完这些,梅娘与陆书生依依惜别,随后就飘然而去。
一直行到村外密林,只见此处正有一架绿马车,待她上去,马车当即发动,又往博山奔去。
梅娘刚走不久,就见一妇人带着一个孩子走进来,妇人还罢了,孩童却仍然有些不安。
她犹豫片刻,看了看门框上散发着澹澹光华的灵符,还是开口道:“陆先生,陆先生在吗?”
听到声音,陆书生便从里屋出来,看清来人他便走过来,“徐大娘找我可有什么事?”
他走了几步,忽而想起什么,转身进了里屋,拿着一张玉符走出来,递给徐大娘,道:“给,这是梅娘带给我的,是狐仙新炼成的灵符,有它在,寻常鬼精都不敢近身。”
徐大娘这下如获至宝,接过后连忙塞到那孩童怀里,孩童当即觉得心口温热,惊惧不安之感顿消。
“娘,我的心口热热的好舒服。”
孩童一下露出笑容,看得徐大娘松了一口气,“好好好,舒服,就好,快谢谢陆先生。”
孩童便朝着陆书生拱手一礼,“谢过陆先生。”
陆书生忙避过去,“这不是我的功劳,说起来还是狐仙赐下灵符哩。”
徐大娘便双手合十,不断说着对狐仙的感激之语。
送走徐大娘母子以后,陆书生便出门,用粗布将玉符包起来,在村子周围沿途埋下一块。
陆书生肉眼凡胎看不到,在鬼精眼中这石牛村便是笼罩在一阵澹澹金光下。
隐隐有九字真言在金光中流转,一道鬼精靠近立时便要显化降魔神剑虚影,澹澹威压叫鬼精望而却步,它们虽生性凶残,却非没有灵智,也晓得趋利避害。
徐大娘带着孩子回家后不久,就听见敲门声,她走到院中便问道:“是谁呀?”
“是我,陆书生,如今可是有事相求。”
听着门外熟悉的声音,徐大娘便将门扉打开,把陆书生迎了进来。
应着方才之事,她一脸笑意的开口道:“先生此来可是有什么事?”
陆书生罕见的面露羞涩,摸了摸鼻子,道:“七日后便是我与梅娘成婚之日,只是我一介书生对此不甚知晓,还请徐大娘帮忙,操持一番。”
一听这话,徐大娘面上笑意更是灿烂,“这有什么的,先生放心,尽包在我身上。”
陆书生这才如释重负般送了一口气,从腰间拿起一个荷包,从里头拿出几个银锭子,总有十两之多。
他看也不看都递给徐大娘,“还请大娘多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