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瑞华缓步走进了易家,一面把皮包放下,一面询问:“夫人呢?”
吴芬听见询问声,匆匆从书房了赶了出来,一见是易瑞华,立刻道:“先生回来了,饭菜马上就好。”
易瑞华解开自己的衣领,随意“哦”了一声,又问起了那个问题。
“夫人呢?”
吴芬听见这个问题,先是惊愣了一下,旋即笑容爬上双颊。
“夫人也刚回来,在书房呢。”
这个答案显然超出了易瑞华的预料。
他呆愣了一会儿,忙又改了口:“哦。我说何夫人呢?”
何夫人这个称呼着实让吴芬心里头一凉。
“先生,这我就不知道了。”
吴芬扔下这句话,扭头钻进了厨房里。
易瑞华看着她这个怪异的反应,想要说什么,又有所顾虑,犹豫了一会儿,扭头上了楼。
他顺着房间一间间的找去,终于在原本他和孟婕的房间里,找到了她。
“你怎么住进这儿了?”
易瑞华一面讶异的问着,一面往屋里走。
何云心听见他的声音,急切的想要回头,但头回到一半,又想起了什么,赌气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是呀,这个房间多金贵啊,像我这种人可住不起。”
说着,她不等易瑞华安慰,“蹭”一下站了起来,拉开衣橱的门就收拾起来了衣服。
“我住不了,我走还不行吗?我可不在这儿看她们的脸色,受这个气!”
易瑞华起先听着她阴阳怪气的话,就感觉奇怪,现在看她都要收拾起行李来,忙不迭的上前拦着。
“不就是一个房间嘛,有什么住不了的。有我在,你就在这儿安心住着!”
何云心火气并没有因为话消失半点,她一把推开了易瑞华拦着的手。
“这是住不住的事嘛!她们!压根就没把我当这个家的女主人,各种阴阳怪气的挤兑我,连一下伺候的下人都能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了,我还在这个家里住着干什么呀!”
说完,她一跺脚,跌坐在旁边的床上,捂着脸哭了起来。
易瑞华一听这话,大惊。
“谁敢指着你骂你?你告诉我,是谁!”
何云心吸了吸鼻子,没好气道:“还能有谁呀!就是那个吴芬!自从我搬进来,没给我个好脸色不说,一直拿话挤兑我,又什么女主人,又什么长子长孙的。我哪里招惹她了,我躲她都来不及呢!”
“吴芬?”易瑞华脸色一沉,“你等着,我去帮你讨个公道。”
何云心一听,一把拉住了他。
“你干什么去呀!人家是什么人啊!你给我讨公道,能讨得回来嘛!”
“这里是易家,我是这个家的主人,我怎么讨不回来?”易瑞华激动的反问。
何云心闷头做在那儿,嘴里嘟囔着:“说你傻还真傻,她一个被雇来的,敢这么嚣张吗?还不是因为身后有人授意,故意让她折腾我的。”
易瑞华一愣,“你是说孟婕?”
何云心冷哼一声,“那要不然还能是谁呀!她表面装着大度,让我进门,就是为了在你不在的时候,诚心算计我、恶心我,让我自己知难而退。她的心思也太恶毒了吧!”
易瑞华脸色变了变,对于这话并没有任何回答。
何云心瞄了他两眼,见他没有任何的反应,气急了,直接抓起散落一边的行李。
“我还是走吧,给有些人倒位置。我们也回到以前,权当五年前没遇见,你也不知道我们母子俩。”
易瑞华听着她这种赌气的话,那还怎么能袖手旁观,拉着她往楼下走。
“今天我给你做主,看以后谁还敢轻视你。”
“得了吧。”
何云心嘴上虽这么说,实际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并且嘴角不住的往上扬着。
易瑞华气势冲冲的下了楼,喊着:“吴芬!”
吴芬在厨房听见,忙走了出来,一瞧脸色难看的易瑞华身边还有何云心,就什么都明白了。
“先生有什么事?”
易瑞华指着旁边的何云心,问她:“这位是谁?”
吴芬头也不抬就回答:“何小姐。”
“是何夫人。”易瑞华纠正道。
吴芬:“先生,这个家的夫人,我只知道一位。而且不管谁的家里,也都好像只有一位夫人。”
何云心听她这么说,气直跺脚。
“你听见了吧,她当着你的面都这么说,肯定是有人撑腰了!我待不下去了,这就去收拾行李走。”
易瑞华忙拦着,何云心气头上,一个劲儿的挣扎。
易瑞华眼瞧着拦不住了,朝着吴芬怒声道:“吴芬,你太过分了。这个家姓易,不姓孟,更不姓吴!我说她是夫人,就是夫人!你不想干,就走!我不强留你!”
吴芬讶然的抬起头来,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他说的。
“先生,我何时说过要走?就算您要我走,也应该是夫人说吧。”
何云心冷笑道:“看吧,这个家已经不姓易了,早就该姓孟了。”
因为这话,易瑞华的脸色明显阴沉了下来。
“我再重复一遍,这个家是易家,不是孟家!”
他瞄了一眼楼上的方向,压低声音道:“她孟婕嫁给我了,还以为是孟家那个大小姐呢!我以前忍她,不代表我没有脾气。我才是这个家的主人,我说夫人是谁就是谁,你听明白了吗?”
没等吴芬说话,有另一个声音徒然响起。
“我听明白了。”
易瑞华一怔,快速抬起头来,看见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易安,整个人都僵住了,连怒色都僵在了脸上。
易安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缓步走了进来。
“那还真是辛苦你了呢,这么容忍我妈。”
他话锋突然一转:“既然你都这么辛苦了,那怎么就没想过不忍了呢?正好离婚给人家一个真正的名分呀!”
何云心不知道他为什么说出这种话,扭头期待的看向易瑞华。
易瑞华努力躲着她的目光,只当做是看不见。
易安瞧着他刚才还一副气势的模样,现在都虚了,不过是一个纸老虎,只敢在背后装装样子。
何云心见易瑞华一言不发,心凉了一半,扭头往楼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