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珠宝设计大赛的资格赛,蒋黎在上课之余完成了参加资格赛的设计稿。
这次大赛的没有主题,全凭选手自由发挥,从珠宝的设计稿精细、工艺难度、成品外观来评判高低。
资格赛只要交上设计稿就可以了。
蒋黎画完最后一笔,伸了伸懒腰。她收起设计稿,看了看窗外。
窗外夜色已黑,几声闷雷预示着即将下起大雨。蒋黎起身,拿了身睡衣进入浴室洗澡。
浴室门外传来一阵骚动,花洒下的蒋黎动了动耳朵,细听门外的脚步声。
果然又是他。
封司瑾。
蒋黎洗完澡,走出浴室。寝室内,封司瑾翘着二郎腿坐在她的书桌前。他拿起她的设计稿,问:“在准备珠宝大赛?”
“对。”蒋黎用毛巾擦头发。
封司瑾轻车熟路的抢过她手中的毛巾,拉着她坐下,抬手亲自给她擦。边擦边道:“五千万而已,就把你吸引住了?”
什么叫做五千万而已,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蒋黎:“我需要这五千万。”
五千万,又可以做很多事情。
“你只需要讨好一个我,想要多少是多少。”封司瑾擦完发根,又帮她擦了擦发尾。
“……”
蒋黎不想和他继续聊这个话题,等一下说着说着指不定这位阎王爷又会生气。
“哗啦哗啦哗啦……”
大雨如约而至,蒋黎起身道:“我去关窗。”
封司瑾手里的发丝因为她的起身而滑走。
蒋黎关上窗,封司瑾从后面抱住了她,头抵在她的肩膀上,道:“阿黎,如果我替你报了仇,你是不是就可以一辈子待在我身边?”
其实封司瑾是想问如果他替她报了仇,蒋黎是不是就可以喜欢上他了。
可他到底不敢问出口,他怕她否认。
喜欢使人小心翼翼,哪怕是封司瑾也不例外。
蒋黎不答反问,故意躲开他的问题,道:“你要替我报仇?”
“是。”封司瑾回答。
蒋黎失笑,道:“人家楚州恒可是淇国的领袖,你确定要和他硬刚?”
“领袖又如何?在我眼里不过是一个靠女人上位的草包罢了。只要你开心,明天我便可以取了他的命。”说这话时,封司瑾的语气中带着狠劲。
“不,”蒋黎转过身,封司瑾高大的身影遮住灯光。她直视封司瑾,一双眸子笼罩在阴影下,她道:“我的仇我自己报,我等了那么久,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拉他下位,亲自砍了他的头!”
“轰隆!”一道闪电噼开黑夜,紫蓝色的光在蒋黎的身后一闪而过,称得她戾气更加浓烈。
封司瑾一时讷讷,随即抿嘴一笑,他的女人狠起来跟他一样。
封司瑾搂她的腰,道:“听你的。”
蒋黎挣脱他的怀抱,道:“早点睡觉,明天还要上课。”
她绕过封司瑾,给他找了件睡衣递给他。
封司瑾接过,走进浴室洗澡。
蒋黎靠在书桌旁,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雨,心里想着给封司瑾找一些即能安神又可以缓解心脏抽痛的药,不然天天往女生宿舍跑也不是办法。
“开门!”一道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蒋黎听声辨人。
苏妍。
蒋黎脸色一沉,重新看向窗外。
“砰砰砰!”又是几道敲门声,门外的苏妍不依不饶的大喊:“苏沐,开门!!”
蒋黎稳如泰山。
“苏沐同学,麻烦开一下门。”宿管阿姨的声音在此刻响起。
大半夜的闹什么?
蒋黎提脚走向门处,换上另外一副面孔,打开门道:“刚刚我在睡觉,没有听见敲门声,请问有什么事吗?”
苏妍一个大力推开寝室的门,蒋黎被她推得连连后退,她攥紧拳头,骨节嘎吱嘎吱的发出响声。
苏妍理直气壮的在蒋黎宿舍四处翻找着什么,她掀开被子,又打开衣柜,蒋黎的房间逐渐凌乱。
蒋黎把手攥得越来越紧,想刀一个人的眼神要藏不住了。
翻完后,苏妍振振有词的问蒋黎道:“男人呢?你藏到哪里去了?!”
她明明看见一个男人的身影进入了蒋黎的房间,看她不抓了这对狗男女!
原来是找封司瑾。
蒋黎装傻,道:“什么男人?妹妹你在说什么湖话?!”
“明明看见一个男人进来了,你别想狡辩!”
苏妍的话音刚落,封司瑾穿了身睡衣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他唇角含着冷笑,悠悠问道:“听说有人找我?!”
苏妍和宿管阿姨同是一惊,怎么会是封总?!
苏妍轻捂嘴巴,单手指着封司瑾,磕磕巴巴的道:“你…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封司瑾走到蒋黎身边,他单手环住蒋黎,道:“我想我的夫人,不可以?”
“可以可以,必须可以。”宿管阿姨连连肯定,拉着苏妍的衣角作势往外走,人家小两口培养培养感情她们的确管不着,再加上面前这位爷她们也惹不起。
苏妍挣脱宿管阿姨的手,张嘴还想说些什么。
蒋黎打开一包迷幻散扬了过去,她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了一句:“屏住呼吸。”
封司瑾屏住呼吸。
蒋黎扯下项链,催眠二人:“你们没有进入苏沐的寝室,没有看见封司瑾……”
两人重复她的话,“我们没有进入苏沐的寝室……”
蒋黎带着她俩走出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门外的苏妍和宿管阿姨勐地惊醒,面面相觑。
蒋黎等着二人离开,这才放下心来。
她对封司瑾道:“你怎么出来了,也不怕传出去让人笑话。”
鼎鼎有名的封氏集团总裁夜闯女寝室,多难听啊!
封司瑾理直气也壮,道:“我来看看我的未婚妻,难道也有错?”
“……”
别想跟他讲道理。
“收拾收拾睡觉。”蒋黎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封司瑾关灯,两三步上床,熊抱蒋黎。
——
帝都大学图书馆内,图书管理员轻声细语的提醒舒韵,道:“小姐,图书馆要闭馆了。”
舒韵抬起头,歉意的笑了笑,“抱歉,我收拾收拾便走。”
舒韵收好书本,背上包包走出图书馆。
图书馆外雨下得正欢,雨水顺着屋檐向下滑,一滴滴的连成串串。
舒韵眉头紧皱,白天还是艳阳高照,入夜却下起了雨。
舒韵伸出手,雨滴滴落在她的手掌心内,她没带伞,而这雨又不知道要下到何时。
舒韵站在门外,图书馆的灯已经熄灭,只有校园里的路灯在风雨中倔强的亮着。
她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夜晚的春风凉人得很。
“对了!”舒韵勐地想了什么,顶着包包一头扎进了雨中。
榆城的鹤望兰还在外面。
今天陆榆城趁着天气不错,于是便把那盆鹤望兰放在了外面晒太阳,谁想到晚上却下起了雨。
鹤望兰娇贵的很,可淋不得雨,不然会烂根。
弹指之间,舒韵全身上下湿了个透。她低着头,顶着风雨,一滴滴雨落在她的身上,穿透她的衣服。踩着雨水,雨水溅起,浸润她的鞋子和裤腿。
而她不顾一切的往心理咨询室冲。
舒韵越跑越快,越跑越快。终于到了心理咨询室门前,她马不停蹄的把鹤望兰搬到心理咨询室的屋檐下。
舒韵掏了掏口袋,里面并没有钥匙。她不信邪,又掏了掏其他口袋,甚至把包包里的东西全部撒了出来。
还是没有。
糟了,钥匙不见了。
她又拿出手机,打算喊人来接她。
舒韵打开手机,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后彻底熄灭。
没电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
舒韵蹲下身体,把花盆里多余的水倒了出来。
“鹤望兰啊鹤望兰,你可千万别死啊,你死了,他会难过的。”舒韵摸了摸鹤望兰的叶片,自言自语道,“我不想看见他难过。”
“阿嚏——!”舒韵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抬眼看着屋檐外的雨,愁云满目。
“你打算在这里守一个晚上吗?”陆榆城打着把黑伞走近舒韵,他也是来搬鹤望兰的,只是没想到舒韵会像个傻子一样蹲在门口。
舒韵站起身,垂垂眸道:“我…钥匙丢了……”
“不知道打电话?”陆榆城收起伞,又问。
“手机也没电了……”
“……”
陆榆城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舒韵倏然抬眼看着他。
陆榆城掏出钥匙开门,道:“看什么看?我怕你勒索我医药费。”
舒韵浅笑出声,眼睛笑起来像月牙。
陆榆城打开门,偏偏头,道:“进去。”
舒韵乖乖进门。
陆榆城搬着鹤望兰跟在她身后。
两人进门后,陆榆城关上门,隔绝了门外的风风雨雨。他打开空调,暖气一点点的输送出来。
陆榆城从开水壶里面倒了一杯热水,冲了包感冒药,递给舒韵。
舒韵接过,道:“谢谢。”
陆榆城坐在沙发上,道:“下这么大的雨,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舒韵端起药,捧在手心里,低着头道:“你不是很喜欢那盆花吗?我不想它死了……”
陆榆城看了她良久,“……傻不傻?”
舒韵喝了一口药,两只手挡住了红红的脸,她道:“我愿意。”
陆榆城起身,给花松土排水。
积了那么深的水,恐怕活不了了。
他故作不经意的道:“什么时候?”
“什么什么时候?”舒韵回。
陆榆城边松土边开口,“你不是说你爸爸妈妈想见见我吗?什么时候去?”
“你同意了?!”舒韵激动的站起身,两眼冒着光。
“我可没同意我们的婚事,我只是同意去见你爸妈一面。”陆榆城排完水,又把花盆放回角落。
“哦……”舒韵坐下,端起药一口一口抿着。
不管怎么说,他们的关系进了一步。
陆榆城放好花,道:“喝完了吗?喝完了我送你回去。”
“还没有。”舒韵故意放慢速度,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药,她想和陆榆城再待一会儿。
陆榆城坐下,耐心等着她喝完药。
舒韵边喝边观察陆榆城的脸色,在看到他即将爆发之时,她立马一口闷完,道:“我喝完了!”
陆榆城瞥了她一眼,压下火气,开门打伞。
舒韵跟了上去,两人一起走进了雨中。
路灯把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陆榆城特意放低了雨伞。
这次,舒韵没有淋到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