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时间,蒋黎简单的吃了两口,留下爷孙俩在餐桌上喝酒。
封老爷子微抿一口白酒,脸红扑扑的,具有喜感,他道:“正月十九是个好日子,适合订婚。你也老大不小了,早点结婚,我也就放心了。”
封司瑾回道:“孙儿知道。”
封老爷子给他斟一杯酒,封司瑾双手接过,封老爷子道:“我看小沐挺好的,举止大方得体,也安分守己。你要好好待人家,不要辜负了人家。”
“孙儿会的。”
“不说那些了,喝酒喝酒!”说罢,他和封司瑾碰杯,两人皆是一口闷下。
烈酒辛辣,从舌尖一路烧到胃。
封老爷子一杯杯灌酒,封司瑾的神志渐渐模湖,他甩甩脑袋,脑子里乱成一团浆湖。
封老爷子也不为难他,喝了几杯后就放他走了。
房间内,蒋黎坐在床上,打开淇国股市界面,她投的几支股票都有涨幅,涨幅还不小。
蒋黎又投了几支股票,利滚利滚利。
“开门。”门外传来封司瑾的声音,蒋黎下床开门,封司瑾脸红如血,眼神迷离的看着她。
下一秒,他直直的向蒋黎倒去,身上的酒气铺天盖地的袭来。
蒋黎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才稳住他的身体,这是喝了多少?
她奋力把他拖进房间,扔在床上,又帮他脱下鞋子,铺盖一卷,草草了事。
封司瑾挣脱被子的束缚,他一把抓住蒋黎的手,拉她一起睡在床上,口中呢喃着什么。
蒋黎凑近仔细听了听,他说的是:“母妃……”
蒋黎的眉宇倏然皱起,母妃?
封司瑾自顾自的念叨:“母妃,今年的冬日又落雪了,你可有…有想煜儿……”
煜儿?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蒋黎没有深想,只当封司瑾是酒后胡言乱语。
封司瑾勐地做起身,踉跄着下床,口中喃喃道:“我要给母妃堆雪人!”
说罢,他冲出了房间。
“诶,你!”蒋黎拿起沙发上的大衣,跟着跑了出去。
封司瑾蹲在院内,大手抓雪搓成圆团,短短几分钟,一双手冻的通红。
蒋黎跑上前,蹲在他身边,四处看了看,院内并没有什么人,这个点大家都睡的差不多了。
她把大衣披在他身上,好声好语的劝道:“小祖宗,我们回去好不好?”
“不行!我要等母妃!母妃说,等我堆好一个雪人她就回来接我,我要等她!”分封司瑾执拗的像一个孩子。
蒋黎愣住了,她现在觉得封司瑾说的话可能不是酒后胡言。
母妃,内力,莫非……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蒋黎心中悄悄萌生。
不,不可能,这不科学!
封司瑾搓着搓着停住了动作,他眼眶泛红,道:“可是我堆了很多雪人,母妃还是没来接我……”他转头看向蒋黎,眼中盈盈有泪:“你说,母妃是不是不要我了……”
蒋黎没有体验过亲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她生硬的拍了拍封司瑾的肩膀,道:“母妃会回来的,我们先回房间好吗?”
封司瑾没有回答章,他闭上眼睛,向蒋黎倒去。
蒋黎眼疾手快的扶住他,心中有一万匹草泥马奔驰而过。
她动用自己的内力,硬生生的将一米九的封司瑾背回了房。
蒋黎再一次把他扔到床上,气喘吁吁的给他盖好被子。为了防止他乱跑,她把被子卷的更扎实了一些。
以防万一,蒋黎屋内的所有门窗全部锁上。
确保万无一失后,她躺在房内的沙发上,睡了过去。
天色蒙蒙亮,封司瑾醒了过来。他动了动身子,却发现自己的身子被捆了起来。
他偏头看见沙发上的蒋黎,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中。
封司瑾坐起身,捏了捏鼻梁,不该喝酒的。
他知道自己的酒品,所以平常应酬也是能不喝酒就不喝酒,喝了也不贪杯。
昨晚要不是盛情难却,他也不会喝那么多酒。
封司瑾下床,背光而站,居高临下的看着沙发上的蒋黎,面色阴鸷可怕。
蒋黎缓缓苏醒,入目的是封司瑾那张帅脸。
封司瑾弯腰与她平视,阴沉着嗓子道:“蒋黎,你要是敢把昨晚的事情说出去,我割了你的舌头!”
蒋黎当然不会说出去,她又不蠢。
封司瑾站直身体,从房间的柜子里拿出医药箱,道:“过来坐我这。”
蒋黎看他不生气了,走了过去,她已经习惯封司瑾阴晴不定的性格了。
封司瑾拆开她手上的纱布,沾药给她涂上。这是昨晚他命人送过来的顶级药膏,本来昨晚就应该给她上药,可惜因为喝酒耽搁了。
蒋黎垂眸看着他给自己上药,药膏冰冰凉凉,驱散伤疤的瘙痒。
封司瑾给她换好纱布,又从医药箱里拿出一个小孩嗝屁套。
蒋黎诧异的看着他,什么意思?大早上来一发?
封司瑾的眸中欲/色渐浓,他缓缓靠近蒋黎,蒋黎撇过头,脸颊擦过封司瑾的薄唇。
蒋黎面色冷然,表示拒绝。
封司瑾讥笑一声,将手中的小孩嗝屁袋丢进垃圾桶里,他站起身,道了句:“自作多情。”
封司瑾将医药箱放回柜子里,拿着换洗衣服,走出了房间。
蒋黎松了口气,封司瑾虽然霸道,但也从来没有强迫过她。
蒋黎简单的洗漱了一下,老宅的保姆邀请她下楼吃早餐。
客厅沙发上,封老爷子戴着老花眼镜,翻看一本相册。
蒋黎上前打招呼,“爷爷早。”
封老爷子抬头,道:“你来的正好,快来跟爷爷看相册。”
蒋黎应声坐下。
封老爷子兴致高昂的给她展示照片,“你看这张,这张是司瑾小时候,可不可爱?”
蒋黎看向那张照片,照片内的小孩小小的一团,面色冷漠,就差把“老子天下第一”刻脸上了。
“可爱。”
“你们将来生的孩子肯定更好看。”封老爷子道。
蒋黎故作羞涩的笑了笑。
封老爷子翻了一张照片,指着照片道:“这张是他从小到大获得的奖状和奖杯,老多了,一间房都放不下!
我们司瑾啊,打小就聪明,刚出生不久便会用肢体语言表达自己的意思,读书的时候更是从一年级跳到了六年级!又从初一跳到了大学!
而且他还有着同龄人没有的成熟稳重,跟个小大人似的。”
蒋黎静静的听着他讲话。
“你看这张。”封老爷子又指了一张照片,照片里一位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
“跟司瑾像不像?”
“像。”
“我也觉得像,当年司瑾他爸爸执意要把司瑾送人,是我力排众议把他留了下来,因为他和他奶奶长得实在太像了。”
封老爷子含情脉脉的看着照片中的人儿,“我们封家都是些痴情种,儿媳妇过世不久,我儿子也跟着去了……”
“爷爷……”
“没事,”封老爷坦然的笑了笑,“我想司瑾肯定也是个痴情人,你嫁给他啊,准没错!”
原来这一大段话都是在为最后一句话作铺垫。
封老爷子拍拍她的手,嘱托道:“你可要和他好好过日子,我这个孙子小半辈子过的太不容易了。”
蒋黎坚定的点点头,道:“我会好好待司瑾的。”
话中有几分真,几分假,蒋黎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