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吃点东西吧。”青蒲担忧的说。

“我不饿，想自己静会儿。”悦歌自嘲，称呼小姐，连准王妃都不叫了，这变化真是让人措手不及。

“小姐，不打扰您了，有些事不是王爷可以做主的，还望您不要怪他。”小如神色无奈，也不知做什么安慰之词，她知道替楚岚肖说这些话都是多余，可她还是忍不住这么说，尽管自己是个下人。

悦歌又待在池塘边发呆了，时不时丢了石子向塘中开得正盛的荷花砸去。楚岚肖这个死家伙要娶公主了就高兴得不愿理她了吗？全城百姓都在庆贺玉宸国与天曦国交好，都盼望昕雅公主早点嫁进瑞王府，谁在乎过她啊。悦歌心中愤愤不平，只好无奈叹息。

“一个人在这儿。”楚岚肖从身后搂住悦歌柔声道，“想我了吧。”

“你还来找我干什么？我应该很快就被扫地出门了吧。”悦歌没回头看他，口气生硬。

“看着我，我不会赶你走，我会想办法。”楚岚肖急切的搬过悦歌的身子，直视她的眼眸，“我决定去打仗，我才不要以和亲的方式忍气吞声和天曦国交好，我希望娶的人是你。”

悦歌怔望着他焦急的神情，这一幕长久的留在心中，多年以后再回想起今天的一切，她依旧感激与楚岚肖的相遇。

“只要你在乎我就好，别再说那些意气用事的傻话了。”悦歌心软下来，眼眶红红。想着来到这个世界自见到楚岚肖起发生的种种，轻声低唱，“元夜琴鼓奏，花街灯如昼/欢歌笑语飘上船头/被你牵过的手，揽不住永久/雨过方之绿肥红瘦/欲除相思垢，泪浣春袖/船家只道是离人愁/你送我的红豆，原来会腐朽/可惜从没人告诉我/寒江陪烟火，月半星如昨/可你怎么独留我一个人过/若你想起我/不必抱愧当时承诺太重/聚散无常怨谁错。”

悦歌歌声凄婉柔美，眼眶承受不住泪水的重量，纷纷滚落，滴在抱着她的楚岚肖的手背上。

“悦歌，不会的，我不会离开你的。”楚岚肖慌乱的拥紧悦歌，仿佛一松手，她便会消失不见。

远处的瑞太妃望见此景，心中一阵酸楚，陈年往事历历在目，难道天下有情人真的难成眷属？

之后，悦歌带着小如搬回了惜露阁，楚岚肖下了朝得知消息急急追来，却被拒之门外。守在那里不走，即使她不开门他仍是守着。悦舞，陆遥还有钟月都为这两人的处境唏嘘不已。

“姐，你给我滚出来！都折腾三天了，你想怎么样？”悦舞看着失落的楚岚肖不爽的踹门。

“你回去吧，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悦歌打开门，面无表情的对门外憔悴疲惫的楚岚肖说。

“悦歌，我会娶你的，别再闹别扭了，跟我回去。”楚岚肖拉住她的手，有些讨好地说。

“你怎么娶我，要把我娶回去当小妾吗？要让我和公主共侍一夫吗？公主同意我还不肯呢。”悦歌冷声道，“为你委曲求全，我沈悦歌做不到，我要的唯一你懂吗？”

“在我心里你就是唯一，我不会娶公主的，我会去打仗！”楚岚肖肯定认真，一字一句的说。

“呵，真是好笑，这是我听过的本世纪最大的笑话。皇帝会听你的话吗？士兵会听你的话吗？老百姓又会听你的话吗？以你一个人的力量能做什么？你瑞王府多年的基业不想要了？”悦歌狠心的嘲笑，“别傻了，小屁孩，过家家的游戏该结束了。你想去送死，我还不想奉陪呢，既然混不到王妃的头衔，我也没必要在你身上浪费青春了吧。”

“……”楚岚肖喉结上下翻动，愤怒，无助，失落呼啸而来，他不知该怎么开口。

“没话说了吧，自以为是的小屁孩。”悦歌看着他受伤的表情心狠狠的抽痛，转过身不再去看他，哪怕是一眼，她也怕自己会奋不顾身的扑到他怀里，告诉他这些话都是违心的。悦歌不允许自己这么做，她不想做那个令他遭千夫指的女人，她还不值得他为自己付出那么多。

“是游戏吗？那是谁让我娶你，又是谁让我爱上你？”楚岚肖眼怒得发红，冲着悦歌的背影吼道，“你告诉我，除却瑞王的身份，你从头到尾有没有认真的把我当普通男人看待过？”

“没有。”随着悦歌的声音响起，房门再次被她关上。

泪无声的滑落，我是个残忍的人，你就这么认为吧，这样漫长的流年中，你还会记得我。

楚岚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瑞王府的，他只知道，在悦歌那声否定了他在她心里的存在以及所有尊严的“没有”出口时，自己浑身的力气像被抽干了一样，他在酒楼大醉了一场，之后才在下人的搀扶下回了瑞王府。

“我今天才刚搬来你的王府，你不招待也就罢了，竟然跑去喝酒，还大醉而归。”昕雅公主站在碧霄居院外看着踉踉跄跄回来的楚岚肖。

楚岚肖倒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疲惫不堪，头脑昏沉但心仍然清醒，怎么也浇不醉。这份痛他将永生难忘，无论多少年后他都会记得，自己曾为这样一个女子狠狠醉过，狠狠痛过，他的骄傲被她挫得一点不剩，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认为自己是个彻底的失败者。手中的酒壶不曾放下，他一遍一遍麻醉着自己脆弱的神经。

“还喝？都醉成什么鬼样子了，为了一个歌女值吗？”昕雅骂骂咧咧，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是你，都是你这个坏女人，悦歌才不要我了。”楚岚肖醉醺醺的指着不速之客说，“你给本王滚出去，谁要娶你，真是恬不知耻！”

“是你先非礼我的，你要对我负责！”昕雅不甘心的说。

“你也不瞅瞅你那副德性，本王会看你上你那真是瞎了眼！”楚岚肖不客气的讥讽。

“有眼不识泰山，那个叫悦歌的歌女压根就比不上本公主尊贵。她有什么资格嫁给你，根本自不量力。”昕雅毫不示弱。

“闭嘴，你最没资格！”楚岚肖趁着酒劲扇了她一巴掌，悦歌是属于他的，不许任何人诋毁。

“你敢打我，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昕雅捂着被扇肿的脸，看着昏睡在地的楚岚肖愤恨的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