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太子生辰的到来,众人又忙碌了起来。
陆钟月心神不宁的待在房中,太子这次又邀请自己赴宴,真不知该不该赴这场惊心动魄的宴会。自上次贵妃大寿,太子对册立她为太子妃一事据理力争,让她很是感动,可面对朝堂的诡谲多变,她终是心有不安,怕灾祸降临陆家。
九门提督陆锋终日眉头不展,在朝堂上很是小心谨慎,就这样仍避免不了弹劾他的臣子,所幸皇帝并未在意。可他深知这样的日子不会维持太久,自己必须要选择站在哪一方,若为帝派就该将女儿送入宫廷或者尽早嫁出,若为太子一派就该拉拢其心腹,将女儿嫁与太子。这真是让人头疼,皇帝正值壮年,太子羽翼渐丰,文贵妃外戚专权,任哪一方他都得罪不起。
惜露阁中,一对小青年男女谈话。
“钟月姐不来排练节目吗?”悦舞问身边的陆遥。
“她还没有想好。”陆遥叹了口气,身为官宦之家,有些事不是可以想参与就参与,想脱身就脱身的。若可以选择,他宁愿自己生活在乡野。
“太子该是喜欢她的,那她的心思呢?”悦舞就自己的发现说。
“她的心思都放在陆家,放在爹爹身上,放在我身上。”陆遥低低的说,“自从母亲去世,她仿佛一夜之间长大,爹爹没有续弦,阿姐作为家里的长女顶了母亲的位置,成为女主人。她起早贪黑,操持家中大小事务,一边帮爹爹出谋划策,一边照看我这个弟弟,这么多年没抱怨过一句。”
“绝世好姐姐。”悦舞听了心生敬佩,听听人家的姐姐,再想想自己的姐姐,真是不能比啊。
“她为这么多人打算,却独独不为自己打算,真是个傻瓜。”陆遥莫可奈何,也不知怎么规劝陆钟月,只好向悦舞诉说。
深宫之中,夏意盎然,荷花肆意而生,此季并不是梅花盛放的时光,章华宫一派冷清。
“娘娘,皇上今夜与众大臣商议边疆战事怕是不能来太子的生辰宴了。”宫女进来小心翼翼的禀报。
“今夜皇上可是还宿在连昭仪那儿?”文玉梅缓缓开口。
“是。”宫女仍是不敢抬头,怕触怒贵妃。
“下去吧。”文玉梅并未多言。
熏香萦绕,文玉梅对镜自览,想着自己不过三十七的年纪,皇帝就给自己办了寿宴,也不知是真的疼爱自己,还是嫌她老了。若说年纪大,可姐姐瑞太妃都年近四十了,皇上还是对她念念不忘,可见心里还是没自己,否则这后位早该是自己的了。
想当初她也情窦初开,心心念念着她的夫君,可日子渐久,再多的爱也在泪水中酿成了恨。成为不了他最心爱的女人,那就成为他最需要的女人,这么久以来他换的女人一个接一个,唯有自己屹立不倒,他该知道她的能耐。如今他与她都在权力的欲海里挣扎,下一任江山的执掌者注定不是他楚寻,到那时她一定会嘲笑着告别他。
“来人,去给九门提督大人送帖子,请他带陆小姐同来庆贺太子生辰。”文玉梅交代过后露出了奸邪的笑容。
听闻钟月即将赴宴,悦舞很是激动,拉了她排练节目,还找来陈俊奏乐。瑞王府并未接到邀请,悦歌便因着伴舞的缘故,随惜露阁的姑娘们一起去了宴会,丢下楚岚肖一人在家。
宴会当晚在太子东宫,悦歌悦舞和惜露阁的一众姐妹在陈俊充满激情的伴奏下,完成了一场快活的最炫宫廷风,杂技,魔术,相声,小品轮番而上,沉肃的宫廷中难得有了市井一般热闹。皇上只送来生辰之礼并不参与其间,太子及宾客不拘礼节,畅所欲言,贵妃也任由他们嬉闹。
湖中有船驶来,倩影佳人正立船头,白衣若仙,清素如玉。陆钟月在湖中心的小沙洲上舞剑,一招一式皆伴有一颦一笑,剑光烁烁,衣袂飘飘,所有爱恨皆诉诸这场剑舞飞扬。
太子看得痴了,众人望得醉了,这样的女子成为心中的痴寐,教人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也只有继承大统的天子堪堪相配。
贵妃将凤印悄悄交给九门提督,陆锋心中了然。加入太子一派,站在文贵妃这边,那么将来的皇后之位非陆钟月不可。
宴会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结束了。
“悦歌,我一直忘了问,你还记不记得是怎么穿越过来的?”陈俊寻得机会,问即将坐上回瑞王府马车的悦歌。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悦歌纳闷,“只记得是一片金光指引,就来到这了。”
“想不想回去?”陈俊神秘的说。
“你有办法?”悦歌小声问。
“我只知道自己是因为乾坤宝塔的开启而穿越过来,在一片金色的塔光之中,我便出现在这里了。至于如何回去不得而知,也许找到宝塔会有线索。”陈俊说完便离开了。
乾坤宝塔已经不见了,悦歌记得悦舞告诉过自己,那么宝塔会去哪呢?悦歌装了一肚子疑问回了瑞王府。
夜深宴毕,众人散去,静静的庭院中只留下太子楚之翔与陆钟月两人。月色融润,和风轻拂,醉了这满园的牡丹,两颗心近在咫尺,又似远隔天涯。
“距上次见面已有一月,你可安好?” 楚之翔拉住了钟月的手。
“臣女一切都好,劳太子记挂。”陆钟月不着痕迹的收回手,礼貌地说。
“你知我心意,又为何对我这般冷淡?” 楚之翔的神色有些黯然。
钟月却因为他这句话心中略有暖意,他终是在乎她的。皇宫内苑,人多口杂,即使现在只有他们两人,陆钟月依旧谨慎小心,毫不越距。
此时,埋伏在院中的黑衣人执刀砍向两人,太子以手挡刀,伤了右掌。楚之翔以为来人意欲刺杀自己,急忙推开陆钟月和刺客展开搏斗。然而刺客的刀却是对准陆钟月的,来者目标明确,而她将成为刀下鬼。
一瞬之间,房梁之上飞落的石子打中刺客的手臂,刺客被赶来的侍卫擒住,正待审问却吞毒自尽。如此之快,让楚之翔深感不安,是谁安排了这场行刺?打发了侍卫清场调查,院中再次静下来。
“参见太子殿下,小人池墨,是瑞王的亲信,瑞王有消息要小人传达。未有通报便擅自现身于此,还望太子殿下宽恕小人。”一身暗紫色的劲装,池墨从房梁上飞身而下,跪拜在太子面前。
惊魂未定的陆钟月寻声望去,便见到一脸清寒的少年单膝而跪,手中呈上一封密函。他额角的刀疤清晰可见,在月光下隐隐透着凉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