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举着手中的灯笼,缓缓在这条颇为狭窄的小道上走着。
两旁的在他的右侧的房子不同于之前的平房结构,这里的每一户人家都住着两层楼高的小洋房,房子之间间隔的面积也比较大。
而对面与之对应着的平房就像是一个个茅房一样,显得非常寒酸。
当一些人没有资格再待在内环区的时候,他们就会被从内环区赶出去。这些被赶出去的人,就只能选择在外环区居住了。
外环的房子大多不是遗留产物,他们会做一些茅房一样的结构简单的粗陋房子,然后住在里面。而其它条件不错的好房子则会被从内环被驱逐出来的家庭所占据。
至于林奇他们的据点所处则因为特殊原因没有普通人居住。而林奇本身也打算在休息时间去河边探查一番,毕竟他还没有见过这个世界的河流是个什么情况。
也许如果沿着河流的流向行走的话,最后会不会走到海边?海边还会被黑雾覆盖着吗?
“唔……”林奇环视着这条小巷。
这是一条死胡同,小巷的尽头被高高的墙封住了,而墙的另一面则是一片原本用来种植的区域。那里就是一大片空地。
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发现刚才那个小怪物的踪迹。
林奇觉得有些虚,他握着剑的手缓缓摸向腰间的铃铛,他有点想着考虑叫支援过来帮忙了,怂一点总比没命好。
不过林奇先只是把铃铛握在手里,没有立刻摇动,他也停止了无意义的四处扫视,紧紧盯着这个小巷子的最尽头。
那里的几间房子门口挂着的灯笼都是暗着的。
施罗德喘着粗气,脸上挂着一道道血痕,他一脸的惊恐与不可置信,看着坐倒在地上的妻子。
他金色头发的美丽妻子伏倒在地板上,脑袋上少了一大撮头发,露出一大块丑陋的秃瓢。
如果她还活着的话肯定会因为这个找我拼命。施罗德看着自己的妻子身体无意识一般的抽动着,脑袋旁边的血泊渐渐扩散,脑子里却突然冒出这么个想法。
不过你已经先死了。你该死。
施罗德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不过这一晃却让他有些更加眩晕。就像是醉了一样,周围的世界开始模糊,眼前的妻子体内流出的红色液体突然变得无比刺眼,以至于要让他呕吐。
“雷夫!雷夫!还有谁在吗?雷夫?米尔斯?安琪?过来扶我一下!”
施罗德在莫名其妙喊完这一段话之后终于跪倒在地上,无力的干呕着,却什么东西都呕不出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
火曜日时一家人搬过来的储备干粮早已经被吃了个干净。
“该死的家伙……大肚怪物……”施罗德低声诅咒着,任由扩散的血泊浸湿自己的衣服裤子。
火曜日时他的妻子早早就消失不见了,只留下施罗德与自家剩下的两个孩子搬运物资。为此他还生了好大一通气。等到她回来的时候火曜日已经接近结束,施罗德看着自己性致高昂的妻子,看着她比平时更加鲜艳透红的嘴唇,却莫名的有些寒颤。他生不出气来。
妻子回来之后食量变得奇大无比,而且性格也变得亢奋,并且在几日后逐渐演化为暴躁。
食物很快就消耗完了。
施罗德紧紧的闭着自己的眼睛,再稍稍感觉好一些了之后才缓缓睁开。
这时他才感觉一股腥臭味钻入自己的鼻腔。
“该死。”施罗德拼命站了起来,这时他的衣服上已经满是血液。
不过他没有先处理自己身上的麻烦,施罗德踉跄的走到桌子旁,一边扶着椅子一边喊:“米尔斯!米尔斯!安全了!你自己能出来吗?米尔斯?”
剩下的最后一个孩子没有回应。
“我们的东西都已经吃完了,施罗德。”他的妻子躺在施罗德旁边,轻轻对着自己的丈夫耳语着。
施罗德背对着自己的妻子。自从火曜日之后,一家人就对她开始有了莫名的畏惧。就像羊站在老虎旁边一样,没有人敢对她的行为作出任何指摘,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不敢见她。
“你在听吗?施罗德?”妻子的声音柔软的像是以前他们喝过的红糖水。
“我在听。”
“我说我们就要没有吃的了。”
“火曜日应该马上就到了。”
“火曜日刚刚才过去不到一天呢,呵呵,亲爱的。”
“什么??”施罗德惊讶的转过身,看着自己的妻子,她的嘴唇即使是在阴暗的灯光下也散发着艳艳的红光:“我们明明……”
“我饿了,你也饿了。”
“……是的。”这嘴唇可真迷人。当时施罗德的脑袋里满是这种红色。
施罗德靠在椅子上,双手捂住脸。他不想再继续回想下去。
早知道你这么容易死掉……
施罗德强迫自己不再往妻子尸体的方向看。他重新站起,打算去找他们剩下的唯一一个最小的孩子,他亲自将他塞到了小房间一个不起眼的衣柜里。
“千万不要出声。”那时的他轻轻**着孩子因恐惧而不断颤抖的身体。大厅的妻子正在进食,他还得赶快去陪她。
“现在可以出声了!米尔斯!快出来!我的孩子!”施罗德重新振作,他一路喊叫,一路蹒跚走向曾经藏着孩子的地方。
脚下的鲜血黏黏糊糊。
这血流的可真快。
施罗德费劲的踩踏着脚下黏糊的鲜血,走到当初藏着米尔斯的地方。
他打开柜子。
孩子小小的身躯干瘪着,下半身早已不知所踪。
施罗德脑袋“嗡”的一声,就像是被重锤砸过了一样。
“我明明把你才藏进去不久……”施罗德喃喃自语,他缓缓跪倒在地,用干枯的手臂抱着自己的脑袋,轻声啜泣着,沙哑的嗓子几乎发不出声音。
他的妻子漂浮着,来到了他的身后,歪着脑袋看着施罗德。血液不断从她的七窍中流出。连他曾经最喜欢的金色头发都染成了红色。
她突然张大嘴,呕出一个红色晶块。
晶块掉在施罗德身上,把他从某种状态中砸了回来。
施罗德转过脑袋,仰着头,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曾经的妻子,任由血液滴落在自己的脸上。
他的妻子张大的嘴化为一个笑容。
灯光腐蚀着她的皮囊,但是太慢。
施罗德企图伸出手臂,再一次捏住她的喉咙,然后想向之前那样把她的脑袋再一次磕在某个锋利的桌角上。
一次又一次。
他之前太懦弱了。
然而干枯的手臂伸到一半就已无力。
他的眼前只剩下一张大到足以容纳他整个人的嘴巴。
不过她红色的嘴唇还是那么的迷人。
…………
林奇站在这几间房子中央。
每一家人的门口都渗透着血液,每一家人的房间内都有一个火把。
几个要一起对付起来还是有些麻烦。
林奇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早已摇响了手中的铃铛,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支援了。
不知道那个新生的小怪物现在在哪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