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千钧自然也知道这两个人是冤家。
可单独请其中一个人,他不放心。
要治病,必须要两个人同时在场。
面对栾泽勋的责问,他忙赔笑道:“栾老弟,别介意哈,我这个病,有点怪,故而邀请两位同时为我治病,还请您多担待一些。”
栾泽勋哼了一声,道:“雷会长,给你治病,我一个人足够了,找个半点医术都不会的垃圾过来,我看你是瞧不起我。”
“不不不,栾老弟,你听我说啊。”
雷千钧道:“想必你也听说了,我看过了无数的西医,半点效果没有,都说讳疾忌医,请你谅解一番吧。”
其中道理,栾泽勋自然也懂,随口道:“雷会长,哪怕你讳疾忌医,可总至于请来一位垃圾吧?诚心羞辱我吗?”
“这……”
雷千钧面色有些尴尬。
他也是听弟弟雷千豹说姜州给其治好了病,可其中又有多少可信度?
在他的消息中,姜州可是从未施展过医术救人。
谁敢放任一个哪怕有半点医术都不会的假医生治病?
毕竟,这可是关乎后代的终生大事,丝毫不逊色于娶妻的重要性。
这时,姜州站了起来,瞥的雷千钧一眼,道:“是啊,雷会长,你找这个一个垃圾过来,不是诚心羞辱我吗?”
同样一句话,姜州还了回去。
并且一脸淡然,比之栾泽勋更有大师风度。
栾泽勋听了,不怒反笑,带着几分阴冷,道:“呵呵,有意思了,小子,看不出来,除了不知天高地厚的胆量,你脸皮也可厚比城墙,我可是沈神医的嫡传弟子,你竟然敢质疑我师傅的医术?”
雷千钧看着已然对峙起来的两个人,心头忽然放松下来。
这是好事。
只要两个人有了意气之争,那么接下来一切就都好办了。
他忙赔笑,道:“两位,别动怒啊,既然二位谁也不服谁,不如,较量一番?”
栾泽勋扭头,道:“雷会长,你让我跟这种医术小白较量,也是瞧不起我师傅吧?”
“不,绝对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孰强孰弱,比试过后自然就一目了然了,对吧。”
“也好。”
栾泽勋抬头挺胸,颇有一股大宗师的风范,道:“就怕某个垃圾招摇撞骗,半点本事没有,输不起。”
“好说,姜兄弟,您呢?怎么看?”雷千钧看向了姜州。
姜州只是笑了笑。
雷千钧的用意,他再清楚不过。
明显就是不信任他的医术罢了,而叫栾泽勋过来,虽然本身栾泽勋无法给他治病,但最起码懂医理,可以监督他治病过程是否有误。
若是换做任何一个稍微有点本事的医师,碰到这种情况,早就拂袖而去了。
质疑谁呢?
不过,碍于雷千豹的人情面子,也有当初破坏雷千钧利用十三行针拉拢青州中医堂的计划,他倒也没有发作。
至于比试?
别说栾泽勋,便是沈浪又能如何?
当初只是传给那魏礼些许手段而已,现如今竟然敢跟他这个师祖较劲了?
于是,他点头道:“那就随便比试一下吧,也不碍事,不过,既然是比试,总要有点彩头吧?”
雷千钧眼睛一亮,机会,来了。
他忙道:“好,这个彩头,我来出如何?不过不少,两千万吧,谁赢了,这笔钱就是谁的,另外,哪怕是输家,也可以得到五百万。”
“没问题。”栾泽勋率先答应下来。
两千万不是一个小数目,哪怕是他,身价也就是千万左右。
“但是,除了彩头之外,我还有一个要求。”栾泽勋补充。
“什么呢?”
“那就是,他若是输了,必须给我跪下道歉。”
“这……”
雷千钧有些无奈。
姜州若是输了,他这个病,就很难治治了,难道还能指望栾泽勋给他治病?
当然,可以让栾泽勋试试手,无法医治的话,便可以借此来邀请沈神医了。
可以说,他这个打算一举三得。
眼下的难题就是栾泽勋这个要求似乎火气太大了,怕惹得姜州生气。
他好声好气道:“姜兄弟,您看,这个……”
“可以。”
姜州缓缓点头,道:“但他如果输了,就要向全青州市昭告自己的医术不行,并且在青州中医堂门口跪上一天。”
雾草。
雷千钧心下猛然一惊,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狠啊。
这岂不是等于砸了栾泽勋一辈子的饭碗?并且也堵上了青州中医堂的名誉?
他有点拿捏不定,青州中医堂,可是还有一个沈神医的啊,他根本得罪不起。
谁知道栾泽勋只是哼了一声,道:“要求有点过分,但我答应了,因为,你根本不可能赢。”
雷千钧稍微松了口气,很快便叫来三个病人。
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也算计到两个人谁也不服谁,故而顺水推舟提出比试。
栾泽勋不紧不慢的坐在第一位中年女病人旁边,抬手诊脉,又简单询问一番,很快便有了定论。
“只是重症感冒而已,我开一副药,不出三天,药到病除。”栾泽勋信心满满。
雷千钧眼睛一亮,果然不愧是沈神医的徒弟,看病跟吃饭喝水的似的。
只是很快,他就有些傻眼了。
哪怕他早就知道三个病人的病情症状,可……没裁判啊。
同样是诊断开方,怎样判断谁的方子更好啊?
栾泽勋看向姜州,一脸不屑,道:“到你诊断了。”
姜州根本没有过去诊断的意思,摆了摆手,道:“你继续吧。”
“呵呵,怕了吗?也好,那我就继续诊断。”
栾泽勋坐在第二位老汉病人旁边,同样是诊脉,过了大概两三分钟后,询问了两句后,心有成竹道:“老哥,你是老风湿吧?”
那老汉激动不已:“是啊,神医啊,竟然能通过把脉就诊断出来,老汉服了。”
栾泽勋暗自得意,一脸讳莫如深的样子,道:“西医是治不好的,唯有中医可以慢慢调节,等下,我给你开一个方子,不出一年,足以让你痊愈。”
“谢谢,谢谢神医。”
“不客气的。”
栾泽勋说着,已然坐在了第三位病人的旁边,是一个年轻女子,大概十八九岁,本应该是一个女子最好的年纪,却面色苍白。
栾泽勋抬手便是诊脉。
这一次,过了大概五六分钟,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有些严肃道:“你这个病是先天的吧?”
“是啊。”年轻女子一脸惊讶,却是苦笑道,道:“为了治我这个病,几乎倾家荡产了,爸爸妈妈操碎了心,帅哥医生,中医能治疗吗?”
“自然是可以的。”
栾泽勋已然没有了先前的高傲,道:“不过,以我的医术,最多只能帮你稳住病情,若要治疗的话,必须精准配方辅之以针灸之术,毫不吹嘘的说,这一省之内,唯有我师傅一人可以。”
年轻女子似是想到什么似的,问道:“是沈神医吗?”
“不错。”
“可沈神医一般不接诊的,只有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物,才能请动他。我们这种小家小户,哪里让他老人家帮忙治病啊。”
栾泽勋也是叹了口气,道:“这样吧,我会把你的情况跟我师傅说一下,是否给你治疗,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年轻女子仍旧是一脸阴郁,摇头道:“没用的,哪怕神医他老人家愿意给治疗,可我们也付不起那医疗费啊。”
雷千豹见状,便走了过去,笑道:“你不用担心,只要沈神医肯给你治疗,费用,我出了。”
“这……”
年轻女子一脸惊喜,忙给雷千钧鞠了一躬:“谢谢您,雷先生,您真的是一个大好人。”
“呵呵,不用的。”雷千钧笑了笑。
这时,栾泽勋再次看向了姜州,道:“小子,到你诊断了,还不快过来诊脉?”
姜州终于起身,只是随意看了三位病人各一眼,便开口道:“我不需要诊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