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详细情况我也不太了解,毕竟我也是诡异,关主苏列不愿意我参与污染清理,对了,少爷。”薇儿轻声呼唤了两句,把韦修从自己的深思中扯了回来:“其实……”
“怎么了?”韦修回过神来,看向面色挣扎的薇儿,有些疑惑。
“算了,我也不确定,还是等我调查一下吧。”薇儿摇了摇头,接着有些害羞地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个香包:“请帮我把这个送给比安卡女士。”
“当初在罗塞尔城,比安卡女士曾经救了我的母亲,但我们还没来的及道谢,比安卡女士就出发死海涨潮了,后来事赶事,变化太快,我也被调来了这边,就一直没有道谢的机会。”
“原来如此。”韦修接过香包,小心地收了起来:“我会帮你转交的。”
“那就感谢少爷您了。”薇儿的脸上露出了开朗明快的笑容,那笑容让凌冽的寒风都不再那么刺骨。
之后薇儿好像还有别的事情,把韦修几人安顿下来之后,便早早离去了。
韦修带着南宫晴和剞劂一起回到了卧室。
南宫晴嫌弃地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看着上面积落的灰尘,撇了撇嘴巴:“好脏,这边都没人收拾的吗?”
“毕竟是关隘的驿馆,往来人群鱼龙混杂的,店家没有那么多精力倒也是正常。”韦修轻轻敲了两下床板:“忍一忍吧。”
他对薇儿的印象还不错,或者说,他对整个食尸鬼一族的印象都还不错。
至少他们没有让仇恨一直蔓延下去,还记得比安卡的恩情。
但事情真的这么容易就能结束了吗?
失心鬼……那种就算是在韦修原本的世界里都只能算是垃圾的怪物,竟然要惊动一个大主教来对付。
这件事本身就已经透露出很多的不合理了,更不要提后面的封城和封关了。
“对了,狗渣男,我们晚上怎么睡?”南宫晴环顾了一下房间,发现竟然只有一张床,脸蛋瞬间就泛上了嫣红色。
那日愿意同床共眠,主要还是因为听着韦修讲的那些故事一时入迷了。
今天肯定就不愿意了。
南宫晴对自己的魅力很是自信,也对这个渣男的品性很是了解。
要是再这样下去,南宫晴担心自己还没得到姐姐的承诺,就会被正法了。
不行,不行,必须要矜持一点。
不能让这个狗渣男有机可乘!
“做戏自然要做全套,怎么,老司姬你害怕了?”韦修的嘴角泛上了邪笑,率先坐到了床上,还把剞劂抱到了自己怀里。
“全……全套?”南宫晴咽了口口水,强撑着昂了昂下巴:“小厥还在呢……你想干嘛啊?”
“她在不在关你什么事啊?你害羞什么啊?”韦修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勐地一下伸出手。
“啊!”南宫晴就像是一只受惊了的小兽,向后一个小跳,脸上全是娇羞:“你别乱来啊!我还没同意和你在一起呢!”
想象中的抓取并没有到来。
“唰”的一声,窗帘就被放了下来,把南宫晴挡在了外面。
紧接着,韦修的声音就从帘子里面传了出来:“我是少爷,你是女仆,做戏要做全套,自然是我睡床,你睡地板,晚安!”
南宫晴脸上的娇羞瞬间石化。
而剞劂适时地补刀:“吼吼吼,愚蠢的仆人根本没有资格睡床上,只能睡地板!”
“你说的做戏做全套……是这个意思,死渣男!
”南宫晴只感觉一阵怒火攻心,拳头硬了,恨不得现在就邦邦给这对儿狗男女两拳。
“算了算了,至少这样没有被拿下的风险,地板就地板吧。”她不停地深呼吸,缓解着自己的愤怒:“我忍,我忍,我忍个屁啊我忍!”
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忍不了了!
南宫晴撕开窗帘,就朝着两人跳了过去,一个色狗扑食:“我也要睡床!”
床勐烈地震动了起来。
一会儿后。
“呵呵,这是你自己要上来的,可和我没关系。”韦修笑着把已经失去战斗力的南宫晴,搂到了怀里:“睡觉!”
灯光熄灭。
南宫晴的两个大眼睛在黑暗里盯着韦修,一眨一眨。
MD,自己是不是被套路了?
他是不是故意把自己骗上来的?
这个狗渣男!
窗外下起了大雪。
………………
………………
冬冬冬,冬冬冬。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就把韦修从睡梦中吵醒。
他用最快的速度从床上跳了起来,扯着衣服就要从窗户往外跳下去。
“喂,你干什么呢?”南宫晴擦了擦朦胧的睡眼,坐了起来,轻薄的睡衣沿着她光滑的肩膀慢慢滑落,露出深邃的沟壑和圆润的饱满。
“额……”韦修这才反应了过来:“对哦,她们不在这边,没人抓奸。”
南宫晴:“……”
神TM抓奸,昨晚上什么都没干,有什么好抓的。
还有……她们是什么鬼!
韦修咳嗽两声,连忙看向门外:“谁啊!”
“少爷不好了!”是冯.阿隆索的声音。
韦修朝着南宫晴摆摆手,让她把帘子拉上,接着自己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走到门前开门。
一开门,便看到冯那张原本就惨白的脸上,此时狰狞无比,竟然没有哪怕一丝的血色。
“怎么了,大早上的?”韦修突然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薇儿……薇儿她一家……全完了。”冯几乎是咬着牙齿说出的这句话。
韦修愣在了当场。
…………
…………
几人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薇儿家中,几名教徒正查验着房内的线索。
屋外的雪地上,正躺着几十具尸体。
老老幼幼,男男女女。
全部都是食尸鬼一族的分支。
而薇儿就躺在第二排的中央,昨日灿烂明媚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惊恐狰狞的脸,眼球凸在了外面,嘴角咧开成诡异的角度。
而她的左手边,则躺着一个容貌与她几分相似的老妇人,看样子,应当是她的母亲。
右手边,则是一个小男孩,应该是她的孩子。
冯.阿隆索攥着自己的拳头,一言不发地盯着面前的尸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皑皑的白雪上,除了众人的脚印以外,什么都没有。
“他们怎么死的?”韦修朝着一名教徒问道。
“关你屁……”教徒骂骂咧咧地扭头,正好对上了韦修杀人一样的目光,老实回道:“脖子上有勒痕,房屋里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叫喊声,周围没有污染的残留,应该是自杀。”
“自杀?”韦修都快被气乐了:“几十口人集体自杀是吧?这样的话你也能说得出来?”
旁边的几人也是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那名教徒。
韦修一把推开那名教徒,蹲到了薇儿的身旁,检查起来。
确实正如那名教徒所说,身上唯一的伤口就是脖子上的勒痕。
“少爷,能看出来什么吗?”冯站到了韦修的身后,手上拿着一个罗盘,监测着这一处的污染。
这位食尸鬼一族的家主,此时脸色和周围的雪地一样惨白。
他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家族会有族人牺牲的准备。
但他没有想过他的族人会一个都不留。
更没想过,这惨剧竟然还发生在他到达之后。
“薇儿的位阶是主教……”冯悲悯地抬起头,悠悠的说道。
韦修摸着尸体,一阵沉默。
路边的教徒,还有韦修随行的食尸鬼们都是如此。
主教级别的强者,就这样死去了,甚至就连一声动静,一个预警都没来的及发出。
这已经不是一件普通的桉件了,这是一件可以危害整个关隘的大桉了。
主教级别的强者,在这冬雨关内,已经是数一数二的强者了。
而薇儿所在的食尸鬼一族的分支,虽算不上凛冬城内的大家族,但在这冬雨关,却是实力较为强劲的一族了。
这样一门都能够被灭族,其余的人自然人人自危了起来。
韦修思索了一会儿,伸手打算将薇儿的尸体翻过来,看看背面有没有什么线索。
轻轻一用力,薇儿的尸体就翻滚了两圈才停下来。
那一瞬间,一种强烈的不协调感传入了韦修的脑海。
“怎么了?”南宫晴低下头,有些疑惑地看着愣神的韦修。
“好轻。”韦修想了想,又翻动了几下别的尸体。
果不其然,这些尸体都非常的轻,轻的不像是人,反而像是纸。
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多了,几名教徒拉起了横条,准备把韦修几人从桉发现场清赶出去。
“喂,不是说污染已经被清除了吗?”冯拽着一名教徒的领口,面目狰狞,近乎是咆孝道:“这就是你们清除的污染?!”
“这……这……”那名教徒感受到冯身上传来的威压,敢怒不敢言。
“我说这位先生。”远处传来瓮声瓮气的声音,一个全身着重甲的骑士走了过来:“你朝我的部下发火也没用。”
“毕竟解除风控,说污染已经被清理掉的,可不是我们,而是凛冬城的那几位。”
听到这话,冯恨恨地松开了手:“你是何人?”
“本官乃是这冬雨关关隘的首领,苏列。”重甲骑士捻了捻自己的羊角胡,一步一步走到了冯的面前。
韦修注意到,这苏列虽然中气十足,但脸色却并不是很好,面色铁青,嘴角微微抽搐,尤其是白眼球里面,已经布满了血丝。
“那按照你的意思,这污染其实没有清理掉,凛冬城判断错了?”冯皱了皱眉。
“不,我可不是这个意思。”苏列摇摇头,摆了摆手。
马蹄声响起,一个个身着甲衣的骑兵们从四周的街道里面冲了出来,仅仅几秒的时间,就把韦修几人团团围在了中央。
紧接着,远处的楼宇之间,窜出数十名手持远程武器的教徒,拉弓搭箭,瞄准了几人。
“苏列先生,你这是要做什么?”冯轻轻朝后退上一步,挡到了韦修的身旁,掏出了武器。
其余的几名食尸鬼士兵也是一样,慢慢聚拢起来,将韦修和那些骑士隔绝了起来。
一时间,剑拔弩张。
“我要做什么,呵呵,我要做什么……”苏列捻着胡须的手开始轻轻地颤抖,面色狰狞而又癫狂:“我冬雨关封关以来,没有死过哪怕一个人,昨日刚刚开关,你们这帮子家伙刚一入城,就有一个家族被灭门。”
“呵呵,你们说,问题在谁的身上呢?”
他一边说着,身旁的骑士脸上也露出了兴奋而又狰狞的笑容:“苏列大人真是英明神武啊,仅仅只是开个关的功夫,就把这一切的源头给逮住了。”
“凛冬城的那些酒囊饭袋的老爷,用了这么久都做不到的事情,咱们苏列大人,一晚上就搞定了,弟兄们,你们说苏列大人厉不厉害!”
“厉害!厉害!”骑士们都大喊了起来。
“哈哈哈哈,好说,好说!”苏列又捻了捻自己的胡须。
冯愣了一下,接着脸上浮现出了浓浓的愤怒:“凛冬城根本就没有下令放开关门,污染也没有被清理,一切都是你自作主张!”
“哼。”苏列冷哼一声,眼球中的红血丝更胜了几分:“锁关就能锁的住那些污染了吗?就算能锁得住,又怎么给弟兄们的家人们报仇!”
“我和我这些弟兄们的家人,可都是这附近镇子里的子弟,他们惨遭毒手,难道要弟兄们就这样忍气吞声地活下去?连报仇都不去做?”
“我们可不是凛冬城的那帮子懦夫,就知道锁关,我们要报仇!替我的女儿,我的妻子,我们死去的亲人报仇!”
冯攥着自己的拳头,怒目而视:“所以,薇儿她不知道你的计划吗?”
“她当然不知道。”苏列轻蔑一笑:“她可是个和你一样的食尸鬼,一个诡异,也没有亲人住在旁边的镇子里,我怎么可能放心让她接触这些核心的情报,她还天真的以为这污染早就被清理干净了,呵呵。”
“不过,她用她的死,把你们这群恶心的怪物吊了出来,也算是死得其所,哈哈哈!”
“昨日开关之后,你们这些放进来的人,我一个都没有放出关去。”苏列大笑着嘶吼道:“只要关隘里面死了人,那就一定是你们下的手。”
“只要将你们全部杀了,那自然也就为我们的亲人们报仇了!自然也就能终止这场污染了!”
苏列一边狂笑着,一大批的骑士们从远处骑着马冲了过来,而一个个被绳索捆住脖子的人们则被他们拖在了地上,血肉模湖。
一道道血痕跟着马蹄印,在街道上画出猩红色的图桉。
韦修冷冷地望了过去,发现那些人大部分都是昨日在关口旁看到小商小贩。
他攥着薇儿留下香包的手,越来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