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散惊逃的人群,如同狼奔豕突!
扑通,扑通,从楼上扔下两个血湖湖的物事。
也那些有钱有势的公子哥,一个个正借着酒劲左拥右抱,正和前来封锁出口的士兵们理论。
偏这两个血肉球不偏不倚的扔到了他们面前,定睛一看,酒马上醒了,几乎吓得魂都飞了,当场就有两个艺妓惊叫一声,晕死过去。
原来,这正是那两个兵部职方司的人头。
骆虎顺着人头坠下的方位向上一看,正是武元春,一张红洼洼的脸在窗后,一脸狞笑。
这个家伙似乎是为了挑衅,故意的狠狠的看了一眼骆虎,这才把窗户关上。
“义父,那家伙没走,还在楼上!”
骆虎用手指在了那三楼那个窗户立刻禀告骆思恭,后者大手一挥,几乎是所有的锦衣卫全部一拥而上。
再看那武元春,站在那楼上,手扶栏杆,身上还穿着那李凤儿的衣物,身段儿还是那么窈窕,脸上却恐怖狰狞一片。
这样子让人看了,实在是让人既觉得诡异,又心惊胆战。
“给我拿下!”
一群锦衣卫蜂拥往三楼上去涌去,只有骆虎暗自纳闷,为什么这家伙如此招摇?
他悄声对骆思恭说道:“义父,这儿有我,您立即派人带上这个家伙,他会把你领到武元春的那老窝里,说不定那儿有地道出口在那里守着他。”
骆思恭一想也是,别看这么多人围堵他,说不定这家伙另有门路,万变不离其宗,他若要出城,也只能从地道口出。
虽然暂时不知道这地道的入口在哪里,但是出口肯定是就在那老窝里。
当即他便吩咐田尔耕:“你和我儿子在这里围堵这个家伙,我带儿郎们去他的老窝里守着他,千万把他给老子围死喽!”
田尔耕一声回应,谨遵大人谕旨,便带着那些锦衣卫顺着楼梯开始向上追。
可他们这些锦衣卫们哪曾想到刚刚爬上三楼,向武元春杀奔而来,却见对方不慌不忙,转过脸来嘿嘿一笑,神情说不出的恐怖。
领头的田尔耕喝道:“大胆贼人,还不赶紧跪地投降!”
武元春邪魅的笑了一下,神色之中充满了鄙夷,发出呵呵一声冷笑,转过脸来,看也不看,他竟然翻过栏杆纵身跳下。
这逍遥楼可以说是京城之中最高的楼了,总共也就三层楼。
而他站在这三楼朝下一跳,足足离地有四五丈,这反而是让人没有想到的事情。
几乎所有的人都震惊了,都以为他是想自杀。
哪知这家伙却轻轻飘落在地上,一个前滚翻,就到了一个拿刀的士兵面前。
那兵士根本想不到,有人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居然毫发未损,整个人都看呆了,就见一片刀光掠过,血花四溅,人头飞起。
这一下可是要了好看了!
田尔耕布设在逍遥楼下也不过是几十个锦衣卫,虽然后面就是五军都督府还有东厂的一些番子,按说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对方肯定不会选择从大门突围。
偏偏这家伙就真的是反其道而行之,别人想不到的事情它偏偏要反的来。
就见武元春右手刀,左手钩,杀向了守门的十几个锦衣卫,这些人也个个都是好手。
可是这看要是跟谁比!
武元春杀入锦衣卫队伍之中,真就好似虎入羊群,如入无人之境。
瞬间七里卡察如同砍瓜切菜一般,人头滚滚而落,十几个锦衣卫被杀的四散奔逃,根本抵挡不住一个武元春。
楼上的田尔耕见了这情景,深知,就人家这身手,那楼下十几个儿郎根本就挡不住,急忙气急败坏的大喝道:“赶紧下楼,下楼!”
足足有上百号锦衣卫,在田尔耕的带领下又气急败坏的往楼下跑。
一旁的骆虎见阻挡不住,连忙从旁边的士兵手里接过一把鬼头刀,飞扑上去,想要拼死用身体阻挡住武元春。
骆虎的刀法凌厉,不得不让武元春稍有收敛,三招两式之间,立刻让武元春连退几步。
骆虎自以为得计,见武元春左胳膊始终不动,这就算是露了空门,便抢上一步就去砍这个家伙左臂。
哪曾想到这家伙不躲反倒迎了上来,高高的举起左臂。
骆虎心想,呀,非得把你这只胳膊剁下来不可,可耳中就听到铛的一声,虎口被震的生疼,刀都差点被震飞了。
骆虎知道上当了。
他没有想到对方不但把左手砍去了,就连左手的小臂也砍去了,连小臂和手全部换成了精铜打制的假肢。
高手过招成败往往就在一念之间,骆虎这么一愣,手中的刀立刻就被对方左手上的铁钩一勾,嗖一下,刀直接钉在了旁边的廊柱上。
瞬间,武元春右手的刀向自己横扫而来,吓得他向后一撤步,立刻有两个锦衣卫不小心被他砍中,尸体被他蹬倒。
他转过脸来,冷冷朝骆虎一笑:“小子不错嘛,怪不得值百两黄金,看我取你的项上人头!”
登时左手金灿灿的铜钩,右手一把绣春刀,向手无寸铁的骆虎单独追了过来,这下骆虎失去了兵器,不得不绕着楼四周跑。
他这样跑为的也是想引着这家伙尽量别跑出去,真要出了大门,以武元春的身手,只怕是外面再有更多的人也难以拦阻。
这个时候田尔耕带领上百号锦衣卫也追了下来,跟在武元春的屁股后面围追堵截。
但是武元春根本就不拿这些锦衣卫们当回事儿,而这些锦衣卫也只不过在他面前虚张声势,根本不敢到其近前。
武元春实在是太厉害了,在人群中纵起跳跃,根本无人敢阻挡。
身后一大群锦衣卫紧紧相随,他却如同闲庭信步,骆虎一不小心被椅子绊倒,很快一刀就向他兜头砍来,
他连忙翻身举起椅子,奋力一挡,椅子卡察一声应声开裂。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火铳响,武元春的身体被铁钞打中,身体一晃,这一刀幸亏有些砍偏了,不然骆虎的脑袋非被噼成两半。
骆虎趁机在地上一骨碌躲过了武元春,立刻被田尔耕掩护在身后。
田尔耕见武元春,已经被铁砂打中,而且身上的伤口兀自流血不止,心中就已经开始乐呵了。
他得意洋洋的说道:“小子赶紧跪地投降吧,你跑不了了!”
可是骆虎就奇怪,为什么这武元春,刚才完全可以冲出门去,只要冲出去多少人也难以挡得住他。
那为什么不跑呢?
他刚想到这里,听田尔耕一声大喊,后面的一群锦衣卫见状,正要一拥而上,想要把这武元春活捉或者是乱刀剁死。
哪曾想到,从楼各处一下跑出来十来个帮手,个个穿着黑衣黑帽,举着吹管,埋伏在各处砰的一吹,一片金影晃动,万千芒针,如同泼雨一般打上了那些锦衣卫。
瞬间惨叫声四起,人顿时倒下一片,死伤惨重。
这是让骆虎没想到的,此时此刻,外面的那些东厂的番子和五军都督府的士兵们,见锦衣卫们吃了大亏,已经无法阻挡住武元春了,便全都冲了进来。
他们一直在门外也是有原因的。
因为在大明朝,东厂的和锦衣卫们,还有五军都督府,有些时候职权范围太过重叠。
这就造成,要么都不管,要么都管,凡是无利可图的事儿,就都没人管,反之,凡是有利可图的事儿,互相之间斗个乌眼鸡似的。
如此一来,难免会出现抢功的现象,时间一长,三个衙门牵扯不清。
本来的这都事关个人的利益,升迁,来回争夺也是情有可原,这后来就形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谁先发现的,就让谁上。
如果一个衙门儿实在是吃不下,这三个衙门儿在通力合作,这么一来,既避免了抢功的现象,又可以避免一家独大。
眼见这锦衣卫们已经抵挡不住,东厂的番子和五军都督府的兵马当然也想捞着一笔赏银,便全都冲了进来。
可就在这时,让他们更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武元春一声冷笑转过脸来,眼神忽然一下子变得冷酷了,呵呵大笑道:“我今日是肯定逃不脱了,可老子临死也想多带走几个!”
话音一落,就见他从兜里,掏出一个爆竹,使劲儿朝地上一摔,啪的一声响。
骆虎并没想到他要干什么,忽然传来一阵哐哐声,这楼门,窗户四下从上到下全部关闭。
这么一来几乎所有的人全部惊呆了,不知道这家伙要干什么?
忽然,从楼上就浇下了一桶桶的火油,朝他们身上泼洒而来,此时再看武元春,红洼洼的一张满是烧伤的脸,眸光中冰寒一片。
就见他手中,点起了一个火折子,吓得众人连忙夺门而逃。
可是这一切都迟了,轰的一声,大火四下燃烧了起来,火焰飞卷,不光如此,这是从楼上又扔下十几个万人敌。
这玩意儿骆虎可见识过,他瞬间就觉得自己,血液一下子就凝固了。
就听楼上的那些人,近乎巅狂的笑道:“让你们明国的人,也尝尝们你们自己造出来的玩意儿!”
骆虎再看自己的周围,瞬间火海一片,黄烟四起,他知道这是毒烟,连忙捂住口鼻,心想,只怕是自己要死在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