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虎被安置在西跨院,专心为莽古尔泰和代善两位王爷打制宝刀。
脱欢都为骆虎感到高兴,心中十分的纳闷,小心翼翼的问他:“你怎么还会打制宝刀,莫非你是铁匠出身?”
骆虎笑了笑,“不错,我正是铁匠出身,我爹曾经游历过日本,把这打制宝刀的方法传给了我,本来是想让我以此为业,安身立命,没想到今日派上了用场!”
脱欢听了这话以后真的是感兴趣极了,可是他转念又一想,自己从来也没有干过铁匠的活计,便有些发愁的问道:“我能帮得上你什么忙?”
“没事儿,你只帮我生火,锻打就可,这活没什么大不了,无非就是有些累,可是为了出人头地,也是值得的了!”
骆虎这番话一说完,得到了脱欢的赞赏,“对,您说的很对,总比回去给人倒恭桶强!”
在骆虎的要求下,西垮院要被搭起一座高炉,专门为了冶铁之用,还在旁边放了一个巨大的牛皮质的鼓风机,只不过这得让人不断推动气囊,十分的累!
骆虎有意折磨塞思黑,便向代善把这家伙要来,专门干这极累之活。
尽管塞斯黑满脸不情愿,可这毕竟是王爷的命运,他也不敢违抗,只好不得不听从骆虎的吩咐。
这可把这塞思黑很累坏了,这鼓风机需要不断的鼓动,人不断的拼命往过推,按瘪再拉起,循环往复,一刻也不能停。
可把这塞思黑累成了狗,可如令的他完全受骆虎摆布,压根不敢有半句怨言。
下午时分,骆虎所需打制宝刀的材料便一一送到,他一刻也不停顿,当场开炉炼刀。
先是把精铁在高温高压之下从矿石之中提炼出来,再经过反复的锻打,在这期间,每锻打一次,骆虎便将苍术,王不留行,以及他从蔡姑娘那边带来砒霜,混在一起,洒上一层。
每每锻打一面,便把这三种药材洒上一遍。
过程极为艰辛,两人来回趁那火热赤红的铁还未变色,反复用大锤敲打为长条,洒上药粉,再折回再敲打,淬火,再烧红,来回折叠锻打。
这样的过程极艰辛,漫长。
骆虎也只见过铁匠怎样打制长刀,亲自上手真还是第一次。
他听自己师傅讲打制长刀,上药材是有的,为的是让刀身呈现出不同颜色,或让锋刃有毒。
但前者很普遍,后者少有人这么干。
因为持刀者难免被自己爱刀所伤,铁刀终须每天好好保养,不光是每天擦拭,也得定期上油脂。
俗话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若是刀锋上有毒,难免伤到自己,那样一来,反而让刀反伤主人。
可也有例外,有些变态的武者对自己要求甚严,甚至自己亲手打制刀刃。
骆虎的师傅宫本武藏就是如此,这手刀身藏毒之法,就由师傅传给了他。
而宫本武藏完全是个刀迷,特意在刀身上专门有自己的配方,其中就有这两味药,完全就是剧毒。
而骆虎又加进砒霜,为的就是让刀时时挥发毒气,让使用他的人虽然一时察觉不到,但要是时常佩戴,拿在手上,天长日久,毒药在人体内积攒一定程度,终会爆发。
最终会让持刀者过不了几年就毒发身亡。
骆虎为达成自己的目的,特意将这些毒药撒在了刀身之中,一时之间也让人难以发觉,至于那两个人更是门外汉。
过了十天以后,两把刀终于成形,进入最后的锻打之中。
这个时期要必须要求一次成型,骆虎和脱欢,两个人可以说是轮番上阵,最终这两把刀终于被完美打成最后,只需要附上一遍粘土,再淬上一次火便可大功告成。
大约在十二天左右,两把刀被提前完工,配上了完美的刀柄,黄金所铸,缠上了刀绳,利用剩下的铁料打造了两柄刀鞘。
刀鞘上点缀了各色宝石,玛瑙,翡翠,天珠,琥珀,熠熠生辉,华彩至极。
可骆虎明白,这刀鞘上每颗宝石都让他沾染上了剧毒。
两把宝刀,刀锋冷洌,刀身如秋水,阳光下,七彩虹晕竿现,刀身纤毫毕现,密布万千花纹。
只不过刀身上的鹰似折了翅,有气无力的落在一只硕大的兔子身上。
而这兔子身上因为有刀纹,不细看还当是老虎!
骆虎因此连忙上去请罪:“两位王爷,奴才真不善长作画,画得不精,还望海涵!”
代善拿在手中爱不释手,对骆虎大笑道:“罢了,这算不得什么!”
说着他用此刀在房间里来回噼砍,却总觉得不过瘾。
便来到了庭院中,见有株老梅横生怪枝,偏这老梅树,树干苍色如铁,看上去即是接应他便挥刀在手,一刀将这枚数居然就削断了。
再看这树干,足足有碗口粗细,而自己挥来,丝毫也没觉得有什么压力,就好似是刀切豆腐一般,那么爽滑。
他连忙拿刀在手,再细看这刀,居然没有任何的损伤,锋刃之处压根儿连痕迹都没有留下,不由的让他非常的称赞。
紧跟着又有仆人,给他拿来一把雁翅刀,他将那刀拿在手里,用刀那么一磕,那刀立刻应声而断,而自己这把刀居然还是没有一丁点痕迹,更是让他十分的称赞。
这时骆虎为了让代善更加验证这把刀的可靠性和锋利程度,特意拿过来自己的衣服,往空中一抛。
代善只需将刀横在空中,任由那长袍轻轻落在刀锋之上,在看那长袍竟然悄然无声息的裂为了两半,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
这下让代善更是爱不释手,看了看手中的另一把宝刀,本来是要给莽古尔泰的,可是他转念一想,觉得这把宝刀是如此的好,如果给了莽古尔泰未免有些浪费。
骆虎见他神色犹疑,还以为他也想试试那一把宝刀的锋利程度,连忙将刀拿在手里,正要拔出却被代善制止,对他笑道:“本王已相信你的手艺,不过这把宝刀我另有打算,你不必给莽古尔泰了,这把刀还是由我来交给我的父皇,他更配有这把好刀!”
骆虎在一旁,听了这话以后更是心花怒放想到此刀要是被努尔哈赤天天抚摸,说不定过不得三年五载,这家伙便毒发身亡。
骆虎也不好说什么,代善大概觉得有些对不起自己的弟弟莽古尔泰。
便对骆虎要求:“你能不能再打造一把这样的宝刀,不过精铁的数量不太够,你用杂铁以充数,这样一来,别让他看出来就行。”
骆虎听了这话,心中不由的笑道,看来这家伙也是只为他自己考虑,芒古尔泰,对自己的哥哥真是掏心挖肝的对待,而他却是被代善如此敷衍。
骆虎听到这里后,便满口答应:“王爷,这件事情你尽可以放心,不过精铁的数量实在是太少,用别的杂铁代替的话,只怕是出不了这么好的效果,我怕天长日久莽古尔泰王爷会发觉,您看这该怎么办?”
代善听了这话以后,也陷入了愁容,思及片刻后,便打定主意道:“这样吧,你把那把卷刃的刀,和这把断刀一并熔了,我再给你找些破刀,这样可行?”
骆虎听了这话不由心中笑道,合着这样作践自己弟弟呀。
可他心中这样想,嘴上却不这么说,而是满口答应道:“好说,好说!”
于是骆虎又打造了一把毒刀,呈给了莽古尔泰,可为了遮掩这刀身上用料不纯,他又加了大量朱砂。
如此一来,刀身呈鲜红色,宛如晚霞,更惹人夺目。
这更符合莽古尔泰的浮华,爱张扬性格,骆虎投其所好,让他拿在手里,眼睛都发光。
不过,此刀在莽古尔泰手里并没用了多长时间,他在攻打大明大堎城时,因为对皇太极指挥有误而生气,欲拔此刀去砍皇太极。
刀身已半出鞘,随即被皇太极的侍卫牢牢把莽古尔泰控制住。
彼时,代善,努尔哈赤已亡,已无人庇护他,他便被终身圈禁而死。
而皇太极见此刀刀身红艳,颇为惊奇,把这刀拿在手里把玩了仅仅三年不到,皇太极鼻血之症越来越厉害,最终暴亡。
刀便辗转流到多尔衮手里,也是爱不释手,把玩了三五年之后,最终也是患上了重病,死在喀喇城。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当时的骆虎并未晓得正是自己呈现的这几把毒刀,几乎让一代女真人英杰在短短数年内,死亡殆尽。
代善果然守信,晋升了骆虎为贴身侍卫,至于脱欢被提拔为一等带刀侍卫。
唯一没有任何奖励的是塞斯黑,他实在是太丢人了,代善怎么也不会忘了,他被骆虎吓得屎尿直流。
女真人最重视勇气,名节,干出这么一件丢人的事,在女真人部族当中是无法抬起头来的。
赛思黑知道自己在女真人部族当中,已经是没有任何前途了,他越发的对骆虎非常的愤恨。
如果不是代善看在他是自己小舅子的份上,只怕是说什么也不会容纳他。
这让塞思黑十分的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