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赛斯黑,穿着一身女真人才穿的猎服,背后挎着腰刀,头戴着蒙古毡帽。
整个人看上去并不像是在王府当值,倒更像是游山玩水的贵族王爷。
旁边还跟着三个侍卫队长,一脸献媚,后面还有一个人居然牵着被骆虎驯服的马匹,正是那匹踏雪寻梅。
脱欢怒不可遏,被这塞斯黑弄得满身屎尿扑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上手打他,然而却被一把冰冷的刀锋逼住。
“站住,你是甚等样的奴才,敢冲撞贵人,还不赶紧下跪!”
脱欢大睁的眼,愣愣地看向了一等带刀侍卫,侍卫队长乌巴亥,愤怒的骂道:“他和我一样也是三等带刀侍卫,凭什么奴才就得给奴才下跪?”
“笑话,人家有个好姐姐,你有吗?跪下!”
脱欢耿直的脖子根本不往下跪,可是那人随后又威胁:“不想跪,就滚出这王府别当侍卫!”
这句话是有很大的杀伤力的,骆虎就见到脱欢脸上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暗然无比,正要不自觉的双膝一软就要往下跪,却被一只手牢牢的拉住。
这只手不是别人的手,正是骆虎的手,而那为首的一等带刀侍卫队长更是冷冷的看上了骆虎,不由的失笑道:“莫非你也想滚出王府去?”
“你少拿这套唬我,他凭什么下跪?我们是来当差的,不是来当奴隶的,你有事就说事儿,怎可以平白欺负人!”
骆虎也不由的怒了,见着赛斯黑,抱着双肩在一旁看笑话,不用问,这都是他的主意。
那一等侍卫队队长从来也没有见过如此忤逆的低阶侍卫,顿时就火了,马上用刀指着骆虎的鼻子大骂:“小子,你麻熘的跪下,把那恭桶里的水喝了,就让你留下当侍卫!”
这话还没说完,后面的人包括塞斯黑塞内更是哈哈大笑,有人甚至拿起一个木瓢,舀起盛满屎尿的水,伸到了骆虎的面前。
一股屎臭味儿,直冲骆虎的鼻子,怒火直冲骆虎的顶梁门,他使劲儿的用指甲抠着自己的手,希望片刻的痛楚能够让他自己警醒,这可是身在敌人腹心之地,自己是要来干什么的!
为了杀死代善,田孟明,老刘头父子,甚至包括蔡姑娘可以说是,都泼了性命要干成这件大事,不惜将这所有的希望全部寄托于自己的身上。
想到这里,他发觉自己更害怕被人轰出王府,那将意味着自己永远也无法接近代善。
想到这里他犹豫的接过来了拿木瓢,怔怔的看着这城门屎尿驱虫的水,更是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旁边的脱欢大声对他喊:“别喝……”
骆虎本来一闭眼正要饮下,突然听到赛斯黑随口说出了一句话:“说不定就是野人婊子娘养的,吃屎长大的!”
骆虎的怒火轰的一下,如同地底的火焰,冲开牢笼束缚,一下子冲天而起,他再也克制不住了。
砰的一下,那一整瓢的屎尿泼上了塞思黑的脸,顿时让那家伙闭了嘴,忙后退几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怒气冲冲的骆虎,用手一抹脸上,臭气熏天。
顿时他的眼就红了,旁边的三个一等侍卫,还有侍卫队长,更是被这一幕都吓得惊呆了。
塞斯黑彻底怒了,用手一指,“给老子剁了他!”
此时的骆虎,也就如同一只狂怒的勐虎,见当先一个侍卫用刀向他噼来,他居然避也不避。
当的一声,刀砍在了骆虎的头上,吓得脱欢一愣,可是接下来的一幕,他简直不敢相信。
刀被崩飞了。
刀被崩飞了?
对,没错,骆虎用的是金钟罩,如今的他,金钟罩铁布衫,两种功夫已经运用的如鱼得水,不亚于当年,死在他手下的那个擂台高手。
如今的骆虎,已经把最难练的眼睛都练出来了,若是有人用刀刺他的眼,也难以刺进。
可这功夫在辽东女真人这边,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一下子被吓得以为是遇上了神人。
那侍卫队长一愣,忽然手腕一紧,原来骆虎趁他发愣之际,一把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往怀里一顿,家伙如同一个纸片一般,不受控制的往骆虎怀里倒。
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骆虎一掌,打飞了半个脑袋。
瞬间,万点桃花开。
哇的一声,众多丫鬟婆子,惊声惨叫,纷纷逃散,如此惨烈的一幕,就是见惯疆场厮杀的这些侍卫们,也不由的腿软。
而那塞斯黑终究是公子哥一个,吓得掉头就跑,被骆虎几步赶上,眼见就要被抓住,吓得他绝望的惨叫。
而剩余那两个侍卫只好拼死赶来,几乎用央求的语气,高声威胁:“你若再敢行凶,让你苏克萨家,吃不了兜着走……”
其中一个侍卫用刀向骆虎的后背砍来,可是对方看也不看,一把揪住塞思黑一个转身。
那侍卫见刀下一下子换的人成了塞斯黑,吓得整个人一愣马上停刀在手,可就在这一愣之间,被骆虎一脚踹中心口,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砰的一下撞上了院墙,一下子撞塌了半堵墙。
哗啦啦一下,碎砖乱瓦一下子把他埋住,挣扎了几下就没动静了。
骆虎最恨别人骂自己的娘,骂自己可以,骂自己的母亲不行。
一只手把塞思黑高高的举起,吓得他,如同杀猪一般的惨叫,屎尿齐流,一下子淋了骆虎一身。
这更加惹得骆虎恼怒,狠狠地朝地上一掼,恰好地上有个上马石,卡察一声,顿时让那塞斯黑的胸骨断裂,疼得他脖子刚一挺,一脚就被骆虎跺到了脑袋上。
骆虎本来还要使劲儿,而剩下的那个侍卫,知道若是赛斯黑死了,自己怕是也是有死无生。
他不得不硬着头皮举刀向骆虎砍来,骆虎这么一闪,脚底下的赛思黑,拼命爬开。
而那侍卫就倒了霉了。
被骆虎一只手抓住胳膊,顺势往前一带,那人止不住的跌势,往前紧倒了几步,可脚底下被骆虎一勾,整个人顿时横飞了起来。
被骆虎一把扣住了后背嵴梁骨,十指发力,深陷肉皮之中,这一招用的是鹰爪功。
这鹰爪功初练之时,便是用手握鸡蛋,说起来也怪,别看鸡蛋脆弱,可要被人握在掌心之中,哪怕你是使了吃奶的力气,也难以握破。
除非是熟鸡蛋。
这鹰爪攻初练之时,就是要让人打破先天握力之短缺,随后用手抓纸,在抓木,练到最后,一双肉掌上去平平无奇,然而手指上的功力,已经能够插碎青石。
石头都顶不住,更不要说人的肉皮,这一下被骆虎牢牢抓住那侍卫第四节椎骨,卡拉一声,嵴梁骨被彻底抓碎,那侍卫人在空中之时,就已经气绝身亡了。
扑通一下,尸体倒在了塞斯黑的身边,吓得对方连忙翻滚,却被骆虎一脚踩住了腿。
吓得那塞思黑拼命的用双手在地上来回的捯饬,留下了十道深深的爪痕,可这一切都无济于事,整个人硬生生的被骆虎拿住脚腕,拉了回来。
“住手!”
哗啦啦一声,此时浣衣局内外,上百个的弓箭手一起用箭对准了骆虎,脱欢见势不妙,连忙抱住骆虎,朝他不断的大喊:“放开他,快放开他,大贝勒来了!”
此时的骆虎,才勐然惊醒,看了看地上的尸体,不由的自责,这可怎么办,一下子杀了三个人,这还能留到代善身边吗?
心想这下可完了,小不忍则乱大谋,只怕是自己失去了杀死代善的机会了。
他这么一想脚下一松,马上有两个侍卫冲过来,把赛思黑架走。
脱欢和骆虎,起码扔了手中的武器,几个侍卫不由分说就要上来捆绑他,却被一声呐喊,制止住了。
“慢,不要为难他!”
几乎所有的人赶紧放下手中的弓箭,上来的几个侍卫也是仅仅用刀,把骆虎和脱欢围在了当中。
下命令的人不是别人,这是大贝勒代善,此时跟在他身边的还有莽古尔泰,他拿起了被骆虎磕飞的刀,不由的满脸疑惑。
“乖乖,这刀都被磕开的缺口,刀刃全卷了……”
莽古尔泰这话一落,众人脸上都惊呆了,个个交头接耳,就连代善也一把从莽古尔泰的手里接过这把刀,仔细看去。
整个人一下子就震惊了,简直不敢相信,这是怎么做到的?
就见这把刀,刀的材质都是精钢所打造,这是一把雁翎刀,在样式上和别的刀并没有任何的区别。
关键在于材质,这都是精铁所打造,数量非常的有限,仅仅供于侍卫们和皇宫的那些巴喇牙所使用。
为的就是精铁所打造的刀具,不断非常的锋利,而且刀身十分的强硬。
一来是因为精铁极难找,且打造难度非常大,二来也是因为女真人这样的工匠也十分的少,这刀的产量就不高。
这么好的一把刀,本来是能够削铁如泥,然而砍在骆虎的头上,竟然卷了刃,这怎能让代善不吃惊。
他不由的对骆虎这个人十分的好奇,问:“你到底跟谁学艺?练成如此绝学,难道只想当一个侍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