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黑牢中,简直成了斗兽场。
一旁的王时,见那个壮健的白人,几乎如同发了疯一般,挥舞这巨斧,上下挥砍。
而周围的人群,更是处于一种癫狂之中,兴奋的神情,溢于言表。
那白人挥舞巨斧,如同巨人一般,打得骆虎,左闪右跳,真的就好似斗室之中,如勐虎扑兔。
王时见那骆虎,穿行于来回挥砍的巨斧之间,而旁边那些别有用心的家伙,往往趁骆虎起跳之间,给他下绊子。
“Killhim!”
有个家伙,见骆虎扑到他身前,趁他不注意,一下子把骆虎向前一推,差点就撞上了挥来的斧刃。
更有甚者,干脆就出手想抓住骆虎,眼见巨斧噼到,也不放手。
这俗话说得好,好汉难敌四手,勐虎架不住群狼,一下子让骆虎,几次差点陷入险境,好几次,身上的衣物,擦的一声,被撕开。
简直是险之又险,白刃之上扭秧歌,骑着老虎进狼窝!
王时连忙推了一下史朝义,“你怎么不上去帮忙啊?”
史朝义笑了,懒懒道:“他没事儿,你就瞧好吧!”
可是王时真没觉得出,骆虎占了上风,他连忙朝监牢外的那些士兵,大声喊道:“来人啊,来人,你们这破地方还有没有王法了!”
他的叫喊,的确也管用了很多,很快一队士兵开了过来,不过他们也不是冲他来的。
而是听到了这里打斗的声音,他们也是一脸兴奋,还摆了一个小桌子,各自从身上拿出一摞摞银币,居然开始了下注。
王时气得直跺脚,指着这些士兵,大声骂道:“你们怎么还赌上输赢了,怎可以如此厚颜无耻!”
不过,此时黑牢里的输赢,马上就要快分出胜负了。
那白人壮汉挥舞斧头的力量,被来回躲闪的骆虎,几乎消耗了大半,挥舞巨斧的动作,越来越慢,不像之前,那急风暴雨的凌厉攻势了。
只见这家伙,挥汗如雨,脚步沉重,尽管他还是十分的愤怒,本来白皙的面孔,因为用力变得通红无比。
可是他还喘着粗气,不断的向骆虎发动攻击。
此时再看这骆虎笑意盈盈,显然这家伙丝毫不以为意,惹的那巨人震怒,不顾一切扑来。
这时巨斧头噼来,有两个白人竟一下子抓住了骆虎。
表面上看骆虎似乎无法挣脱,而他一直等到那斧头都要落到了自己的头发上时,只蹭一下,摆脱了后面两个白人,闪身一躲,他倒没事了。
可他身后的那两个白人可遭了殃!
一声惨叫,一个白人几乎被噼成两半,鲜血四溅。
这个壮健的汉子一愣,见到同伴死于自己的斧下,顿时心生后悔,只是这么短暂的一愣,马上就让骆虎有了可乘之机。
向来就是擒人先擒王,打架也是如此,专门朝对方的要害之处,狠狠一击,迅速结束战斗,以保存自己的体力,好对付接下来的威胁。
只见骆虎飞身起跳,如同一只轻巧的燕子一般,脚一蹬那巨斧,双脚向他太阳穴一踢。
本来有心用脚尖踢向对方的太阳穴,真要是那样一来,对手不管是多么健壮,也得必死无疑。
可是骆虎心存善念,转而用后脚跟轻轻一磕。
可以这么一下,也让对方受不了,如同推金山,倒玉柱,轰隆一声,如同坐小山一般,倒了下去。
这个时候,周围的人并没有看清楚,这一切在短时间之内是怎么发生的。
只是觉得骆虎用脚轻轻一勾这家伙的脖子,这个如此健壮的家伙就倒在地上,人事不醒。
众人显然觉得还是不过瘾,还在大呼小叫,而那些在牢房外的士兵们对于这样的结果更不满意。
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买定了大块儿头会赢,哪曾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输了钱的人自是愤愤不平,赢了钱的人却是眉开眼笑。
可那大块头儿眼见是起不来了。
一旁的王时简直被这样的结果惊呆了,没想到骆虎竟然这么厉害。
而史朝义斜瞟了他一眼,扬了扬手中的鹰洋,显得极为得意。
王时一下子就吃惊了,大张着嘴合不拢,指着史朝义说道:“你怎么可以如此厚颜无耻,对了,借我一点,赔率多少,我也压一注!”
紧跟着第二场又开始了。
这一次上来的还是那白人团伙中的一个,此人挺大一个汉子走起路来倒是扭扭捏捏。
这时候旁边两个明朝人在一起指指点点,七嘴八舌的议论道:“这个人是谁啊?”
“哟,你连他都不知道,他就是马尼拉姐妹团中的老幺,爱德华,善使一对儿峨眉刺!”
“洋人也会用峨眉刺?”
“那我倒是不清楚,不过那玩意儿长得就像峨眉刺!”
“他是不是很厉害呀?”
“反正我听说他曾经一个人连杀四个火枪手,这才被马尼拉总督带了整整二百多个人,才把他团团围住了!”
史朝义与王时听到他们的议论一下子吃惊了,心想这下坏了,碰上硬茬了,正想上去把骆虎叫下来,却发现已经迟了。
此时再看骆虎已与那个娘娘腔斗在了一处。
这个名叫爱德华的壮汉不同于刚才那一个,没那么肥壮,却皮肤白晳,浑身肌肉却虬实,匀称,背上三角肌极是发达,孔武有力。
可就这么一个身高都超过九尺的肌肉男,却身穿中式旗袍,袒露一对儿瘦长而健壮的长腿,黑毛森森却脚踩一双根儿极高的鞋。
此时西方已有女式高根鞋,那根儿足有一尺半长,又细又高。
偏这家伙摇曳身姿,似春风拂柳,非要扭摆腰身而来。
只见他手摇团扇,作欲语含羞状,学得是极其神似,可那本该给女子穿的旗袍,箍在他身上,都快撑爆了。
偏他还在那胖脸上搽了满红粉,似个关公一般,这模样儿实在标致极了,标致的骆虎都想吐。
“请问阁下尊姓大名,小女子手下绝不杀无名之辈!”
骆虎没有想到这个白人的汉话说的居然是如此的精准,可一想到他自称小女子,心中暗自揣测,可能他还是不太懂汉话吧。
想到这里他便回答道:“我姓骆,叫小爷,你以后叫我骆小爷就行!”
“没想到骆家儿郎也是如此牙尖嘴利,小子,我看你是一找死!”
这个家伙说这话时神情显得极为的柔媚,语速不紧不慢,可等到说到找死两个字的时候,瞬间眼神凌厉,本来摇扇子的手,刷地向骆虎一甩。
说来也巧,这扇子不偏不倚,朝骆虎的眼睛袭来,远远就听见一阵劲风破空之声。
原来这把团扇上,镶了一圈的利刃,幸亏骆虎反应快,连忙用手一挡脸,可也就挡住了视线。
双耳就听到一阵劲风突袭,原来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手心里多了一对儿黑油发亮的铁棍儿,前面还带着尖儿,骆虎下意识的忙一低头。
就见这个家伙膝盖就向自己头颅撞来了,偏偏这家伙膝盖骨上,装着一对儿尖刺。
吓得他连忙用手一推这家伙腿,刚要起身,对方的双臂换成了肘击,狠狠向他后脖子处袭来。
骆虎急忙就地来一个空中驴打滚,横翻出去好远,这才算堪堪躲过。
刚刚站定,立足未稳,就见这家伙双手的两个黑油油的铁棍儿,居然向自己抛来。
原来这两根铁棍儿前端的刀尖,是可以甩出近六尺长的,钢丝相连。
这对儿奇门兵器,可是让骆虎难以招架,这两个刀尖连着钢丝,受钢丝的牵制,又受钢丝的控制。
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左右夹击而来,偏偏骆虎手中没有任何兵器,一只手刚刚抓住刀尖。
那只对方一撤,当时立刻割了骆虎手上一道血痕。
这才算躲过这一波连环打击,好在骆虎多少练过铁砂掌,金钟罩铁布衫,虽然功力尚浅,刚才那一下,并没有割破自己的手掌。
而对面那个人的确让骆虎感觉有些难对付,紧跟着他又把这遍招数,重复了一遍。
骆虎更快地躲过,如是三番,居然都是一样的招数,再看几个爱德华,眼神犹疑不定,鼻子尖冒汗。
骆虎一下子明白了,原来这家伙的师傅肯定也只教过他这么一手,这一下他就心里有底了。
等到他再一次用同样的招数袭击时,他瞅了一个冷子,拼着割伤手指,硬是把这两段钢丝连接成了一团,刷的一下,将这两根铁棍夺走。
爱德华只感觉到手一松,这才发现两手空空,正惊讶间,忽然一根铁棍,啪的向他打来。
这让他不得不躲,可他头上的假发,一下子被骆虎一把抓住狠狠的一拽,这九尺多高的汉子,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他穿着那么高的跟鞋,这下反倒用上了用场,立刻把鞋子一脱,用那长长的高跟向骆虎刺来。
骆虎又是何许人也,不但躲过去了,还用着小棍中的钢丝这么一绕,把这家伙的手双双捆住,一脚将其蹬出去了好远。
这一脚,他专门朝着这家伙胯间的软骨蹬去,咣当一下,砸在了铁栅栏上,他觉得不太疼,可等他往起一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疼的呲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