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为什么只定一个房间?”在云裳的提醒下,徐坡反应了过来,问道,“这点钱,你不会都要节约吧?”
如果说之前云裳定一个房间,徐坡还是可以理解的——毕竟那是要花费自己的灵石,而他的灵石确实不多,可现在明明都赚了那么大一笔灵石了,还这么抠抠搜搜的,不太合适吧。
越想,徐坡越是觉得自己想得对,不由地再次开口说道:“我们直接出发,不住,不是更节约吗?”
徐坡实在是没有想到他们还要在南桥坊市住一晚的理由是什么。
这一次,云裳却没有理会他。
跟随客栈店小二,云裳两人被引领到客栈后方的厢房,小二将一块代表身份的铭牌,放在了房间关着的房门上。顿时房门中间的位置,发出了一道极为浅淡的光芒,光满闪烁后,关着的房门,应声而开。
房门打开之后,小二将铭牌放在了自己的掌心中,双手托举,毕恭毕敬地递给了云裳:“前辈。”
云裳点点头,将铭感——房间的钥匙,接了过来,直接丢到了徐坡的手里,又对小二说道:“地火室在哪里,带我去。”
在修真界的客栈里,一般客栈都会配备地火室,便于停歇的修士们或是炼丹或是炼器,也或是修炼用。
小二点点头,就引着云裳朝着自家客栈的地火室走去。
去的路上,小二问云裳:“前辈需要丹炉吗?”
一般使用地火室的修士,大部分概率都是为了炼丹。
云裳点点头:“需要。”
于是,在进入地火室之前,小二带着云裳先去了地火室隔壁,挑选她想要租用的丹炉。
随便挑选了一个中等品质的丹炉,云裳便带着丹炉进到了地火室。
三更时分,在卧榻之上睡得正香的徐坡,察觉到了一股不寻常的陌生气息,猛地睁开双眼,就要翻身起床。
可惜的是,他的反应快,那陌生气息更快,几乎就是在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便有一双手迅速地封住了徐坡的穴位。
他顿时就动弹不了了。
“你……”身体动不了了,但嘴巴还可以出声,徐坡就要张嘴说话,可他只来得及问出了一个字,下一刻,他就发不出来任何的声音了。
赫然,对方用了禁言。
又不是不让动,又是禁言的,这可不是什么好预兆,更何况还是在这三更半夜的时候,越想越是觉得不详,徐坡的后背慢慢地出了一身的汗。
而就在这时候,那道徐坡看不见的人影,正在慢慢地接近他。
大概是觉得他现在不能反抗了,对方并未刻意隐瞒身影,那股接近的气息十分明显,徐坡很想朝着相反的方向躲避,可他现在根本连动都不能动一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接近自己。
那道身影接近之后,就突然伸出了一只手,然后那只手手里似乎是捏着什么东西,就朝着徐坡伸了过来。
等徐坡察觉到那只手的目标竟然是朝着自己的嘴巴来的时候,额头上又出了一层的冷汗。
这明显是对方要喂自己吃什么东西。
完全不知道对方什么身份,突然就要喂自己东西,这“东西”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好的。
徐坡想要避开,可下一刻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此刻的自己,根本动弹不了。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手越来越接近自己的嘴巴,然后他也就慢慢地看清楚了那靠近自己的手里,果然是捏着东西。
那是一枚看上去黑漆漆的丹药。
虽然自己的丹田被封印住了,导致徐坡没办法运转灵力,但即便如此,他也能从那一枚丹药上,感受到充沛的带着清冽气息的灵气。
感受到那股灵气的时候,徐坡整个人傻了一傻,一个荒唐至极的念头在他的脑海里诞生了出来:这丹药,怎么越感觉越像是结金丹?!
疯了,自己一定是疯了。
就在徐坡觉得自己疯了的下一刻,那只手已经将丹药放到了他的唇边。
徐坡想要死死地闭着嘴巴,坚决不能让那个人将丹药给自己喂下去了,可是他自己根本使不上任何的力。那只手轻轻松松地就将黑漆漆的丹药塞到了他的嘴里。
在他妄图挣扎着坚决不吞咽的时候,进入到了他嘴里的丹药,已经自动融化,一股充沛的清冽之气霎时充盈了徐坡整个人。
愕然之下,徐坡出于本能的反应,他做出了吞咽的动作。
丹药入口即化,但始终还是得吞咽才能真正起到作用,意识到自己竟然吞咽了,徐坡顿时被吓了一跳。
而就在这时候,清冽的丹药灵气,顺着他的经脉运转,一路冲击之下,竟然是解开了他的封印。
丹药的灵气冲到了徐坡的丹田后,开始自主地进行灵气引导,反过来开始顺着他的经脉,进行过逆向流转。而在这流转的时候,蓬勃的灵气开始冲刷他的灵脉,不断地进行拓宽。
一个大周天下来,徐坡能明显得感受到自己稍微被扩大了一些的经脉,然后这灵气再次回转,顺畅地冲击回丹田后,再次开始了逆转流程……
如果说第一次逆转的时候,徐坡还有些心存怀疑,等这第二次开始,他就十分笃定了:他先前服下的,赫然就是结金丹。
所谓结金丹,那是协助筑基期后期修士突破到金丹期的一枚丹药,这丹药比较昂贵,徐坡曾经在其他人那边见到过,但自己却没有机会弄到一颗。
修士突破大境界,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种就像是机缘到了,自然而然地突破、晋升;另外一种则是修为到了,吞食相应境界的丹药,在丹药的协助下,进行突破。
总的来说,前者的突破肯定是最好的,但实际在修真界里,修为进入到了后期大圆满,却迟迟寻不到机缘突破的修士,比比皆是。
像是徐坡自己,当初从炼气期大圆满突破到筑基期,便是因为他吃了筑基丹,在筑基丹的帮助下,才成功突破的。
进入到了筑基期后期开始,徐坡就在有意识地想要收集到结金丹,但像是这种突破性质的丹药,越是高阶的,越是难得。便是徐坡其中好几次都有消息了,可他到底还是家底不够,买不起结金丹。
自己辛辛苦苦地掏空家底都没能搞来的丹药,竟然在这样的时候,被逼着吞吃了一颗?!
徐坡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这种好事落到自己身上,他肯定是巴不得的,当下没再去想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只专专心心地收敛心神,盘腿坐下,开始吸纳天地灵气,协助体内的结金丹,突破修为。
虽然尽量地收回了自己的心神,但在运转大周天的时候,徐坡的内心深处,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担心。
突破晋升可不是小事,尤其对天地灵气的要求也是有的,可现在这家客栈,徐坡可是知道得很清楚,这里的天地灵气饱和度很低——这也是他没有选择打坐修炼,而是选择了睡觉的原因:天地灵气的浓度那么低,修炼起来事倍功半,还不如趁机好好休息一下。反正等离开这里之后,赶路的路上,估计也没有这么好条件的休息环境了。
可现在,徐坡担心归担心,他自己却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思考灵气饱和度的事。毕竟结金丹已经服下了,他若不尽快炼化,结金丹效果消失,那时候便是再有多浓郁的天地灵气,都起不了什么作用了。
所以,就算是不行,就算是要出问题,那他还是得先修炼。
这个担忧的想法,只在徐坡的心中一闪而过,随即就被他自己忘记得干干净净的了。
可徐坡怎么也有想到的是,在整个修炼的过程之中,他从来没遇到灵气不够的情况。不管他需要多少的灵气,身边总是充盈着足够的天地灵气,而且这些灵气是那么的纯粹,炼化起来,非常的顺利,竟是比平时的修炼打坐还顺利了不少倍。
这一份顺畅让徐坡渐渐地将所有担忧抛之脑后,全身心投入到了突破之中。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失。
当体内的灵气从液态转化为固态,且慢慢地在自己的丹田处,反复旋转,最终形成了一颗金丹后,徐坡猛地睁开了双眼,眼中是狂喜的神色。
成了,他晋升成金丹期了。
“恭喜啊。”才睁开双眼,徐坡就先听到了一声懒洋洋的熟悉的声音从自己的侧面传递了过来。
看过去,果然是云裳。
看到云裳的这一刻,徐坡下意识地就去感应自己识海里的契。
“可惜啊,”云裳啧啧有声,“虽然你也是金丹了,但我的灵契你还是解不开哦。”
徐坡:“……”
“终有一天,我一定可以解开的。”徐坡倒也是非常坦诚。
云裳泼冷水:“那你可能是在做梦。”
徐坡:“……”
徐坡不甘心:“我一定可以的。你看我现在,这么简简单单地就突破到金丹了……”
云裳打断了徐坡的话:“没有我的结金丹,没有我的极品灵石,没有我的聚灵阵,你以为你可以简简单单突破吗?”
徐坡先是楞了一下,然后说道:“你说什么?什么结金丹?什么极品灵石?”
“诶诶诶,”云裳看向徐坡,“你这个男人,你这是翻脸无情啊。”
“那结金丹不是……”徐坡正要说那结金丹是自己被一个陌生人给塞嘴里的,但话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结金丹那么珍贵的东西,“陌生人”是疯了,才会将那么好的东西给自己。
而且,这会儿细细地回想一下,那之前觉得陌生的气息,可不就是属于云裳的吗?
“是你!”徐坡终于反应了过来。
“对啊,是我。”
“你你你……”徐坡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的好了,他“你”了半天,突然就骂了出来:“你是不是有病啊?给丹药就不能正常给我吗?为什么要定住我再给?”
娘的,弄得他一身一身地出冷汗,还以为自己今天就要完蛋在这里了。
“刺激啊。”云裳实话实说。
徐坡:“……”
见徐坡似乎是还要得理不饶人的样子,云裳先声夺人:“你对我态度好一点,要不然等下我可能就要受伤了。”
徐坡:“……”
除开这个,你就没有其他可以威胁我的了吗?
解读出了徐坡那表情的意思,云裳想了想,说道:“除开结金丹,筑元丹,我也会炼制。”
徐坡花费了一点点的时间,来消化理解云裳这句话的意思。
顾名思义,结金丹是帮着修士结成金丹的,筑元丹则是帮着修士突破至元婴期的。
“你会炼制筑元丹?”像是筑元丹这样的丹药,徐坡真的很难想象云裳这个年纪的人居然就会炼制了——不不不,别说筑元丹了,徐坡甚至都没办法相信云裳居然有可能是一位炼丹师。
“当然。”别说筑元丹了,渡劫丹她都会,就是这个时空大概是不可能出现炼制渡劫丹需要的灵草的。
“等等,不对,”徐坡再次细细地品味了一下云裳刚刚那句话的意思,艰难地说道,“你的意思是我刚刚服用的结金丹,是你炼制的?”
“要不然呢?结金丹又不好买,我也只能勉为其难给你炼一粒了。”云裳摇摇头,说道,“你这修为,要是没有结金丹,我估计你这辈子都别想突破到金丹期了。”
徐坡有些不敢置信地总结:“所以,你是炼丹师?”
“对啊。”
“可你为何对阵法,尤其是传送阵法,怎么会那么熟悉?”
“我是炼丹师,耽误我是阵法师吗?”
徐坡:“……”
“哦,对了,”看徐坡那一脸震惊得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云裳恶趣味的心思一上来,就忍不住说道,“我还会炼器,而且技术不输给炼丹;符术我也很擅长,基本上没有我不会的;驭兽我也会,哦,对了,我们两个之间的灵契,就是我从一种御兽术上转化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