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云裳竟然出现在了两个保镖的身后。在两个保镖的手,马上就要触碰到手枪的那一刻,云裳一边一个手刀,看上去轻飘飘地落在了两个保镖的后脖上,两人白眼一翻,伸出去的手顿时无力垂落,而他们整个人也同时直接昏迷摔到了地上。
直到两人都砰地摔倒在了地上,小赵这边还惯性地用举起了自己的手枪,只是对准的人,变成了取代两个保镖站在那边的云裳了。
云裳看了一眼小赵。
小赵忙不迭地收回自己对着云裳的手枪,嘴里解释:“我我我……你你你……”
因为这变化太过于突然,而且是那么的匪夷所思,小赵一时之间,竟然舌头打卷,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看了小赵一眼后,云裳重新站回到了仓库面前,神色冷锐地盯着仓库里那血腥的场景:距离她最近的有四五具尸体,除开其中一个女性尸体,血液呈现暗红色,其他几具尸体,周边的血,还都是鲜红的;再往前一点,则是几具被身首分离的尸体,其他的人或许看不出来什么,但云裳一眼,就看到了那几具尸体上聚集的浓厚的阴煞之气,而且,她的目力很好,看到那些尸体上的累累伤痕,显然,这些尸体的主人,都是被虐杀的。
越是被虐待致死的人,死后魂魄携带的怨恨阴沉更加浓烈,在任何一个可以修炼的世界里,总是有不少的邪修,热衷于用这样的法子,快速提升自己的修为。
显然,眼前的人也不另外。
整个仓库里,到处都是惨死枉死的尸体,粗略看上去,竟然足有二十多的数量。
血腥味充斥在整个仓库里,云裳相信,死在这个仓库的人,只会比自己现在看到的更多。
在云裳观察仓库情况的时候,她的身后,小赵三人,则是在用更震惊的目光看着她。
尤其是小赵。
他的位置是站在了云裳跟两个警察之间,也就是说在事发的时候,云裳站立的位置比他距离两个保镖还要远一点,可就在连他都赶不及的时候,远一点的云裳竟然轻轻松松地就感到了两个保镖的身后。
还动作非常轻松地,一口气打昏了两个人。
看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两个保镖,小赵这时候才知道,先前他们看到的被扔在了草坪里的保安,根本不算什么事。
那两个警察也是盯着地上的昏迷不醒的两个保镖,好一阵之后,才从震惊中回神,意识到自己两人被一个小姑娘给救了。
而震惊于云裳身手的他们两个人,则是完全忘记了云裳的站位问题,也就没有注意到云裳那恐怖的非人速度。
这时候,云裳的目光落到了场中一个戴着兜帽的人身上。
那人自从她一脚踢开了仓库门到现在,一动不动,她侧对着云裳,硕大的兜帽几乎是遮住了她的全脸,但云裳依旧能从身形判断出来,这是一个女人。
神秘女人专注自己的事,没有管云裳,但在她身边的、足足有六人的保镖团,留下了两人继续守在神秘女人身边,其余四人,却是迅速地朝着云裳走了过来。
这人数信息,跟别墅保安提供的可是差别太大了,不过留下两人寸步不离这信息,倒是是对的。
在那些人走过来的时候,仓库里随处都在飘荡着的黑色煞气,像是突然之间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诱导,分成了三股力量,直朝着仓库门冲了过来。
竟然已经可以操作煞气了,云裳的眉心一沉,在这样天地灵气、阴气枯萎的世界里,竟然还能修炼到这样的地步,这人手上的人命至少都得过千了。
在这样的世界里,哪怕是虐杀而死,但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生成阴煞之气,就像是现在云裳看到的近十具尸体里,也只有两具身上有黑色的不详的阴气缠绕。而要达成操作煞气的程度,对方至少得吸食炼化上三百具这样的尸体。按照目前可以看到的比例,她手上的人命官司打底就是一千五。
这样的人数,在这个对户籍管理还算是严格的国家来说,真的是不敢想象会出现的情况。
对于直冲过来的阴煞之气,云裳不避不闪,看上去她似乎是压根没看到那些煞气。
这人修炼到能操作煞气的地步,听上去似乎是很厉害——当然,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这样的存在,确实是很厉害,可落在人修顶峰的云裳眼中,那就跟过家家似的。
她现在的身体虽然是普通人的,操控不了阴煞之气,但她内里的神魂,是仅次于神的渡劫期,别说三道小小的煞气了,就像是再膨胀个千万倍,云裳也丝毫不放在眼中。
所以,她不避不闪。
不过,三道阴煞之气,快到她面前的时候,直接绕道飞走了。
若不是看到了那神秘女人一副淡定的样子,云裳都要以为她是不是发现这里有个她根本碰都不敢碰的大佬在了——如果神秘女人真的发现了她的存在,她不可能像是现在那么淡定,她只会惊慌失措。
现在还能这么淡定地继续在那边炼化黑色的阴煞之气,足以证明她根本没有发现云裳,只将云裳当做了普通人。
察觉到三道阴气是冲着小赵还有两个年轻警察去的,云裳立马就明白了这人的如意算盘。
不但没有发现她,还将她当做软柿子捏了,三道阴煞之气,显然是要去对付小赵这三个看上去身强体壮的男人的。
不,相对走过来的四个保镖,小赵三人可算不上强壮,只怕这阴煞之气,是为了……
云裳还想完,果然脑后面就传来的三声同款的短促吃惊的声音,接着就响起了有东西掉在地上的砰响,还是三声。
不需要回头去看,云裳已经知道了三股煞气袭击了小赵三人的手,让他们握不住手里的手枪,而三声砰响则是三把手枪掉在地上发出来的声音了。
随着三声手枪掉在地上的声音传来,已经快走到门口的仓库里的四个保镖,瞬间加快了速度。
倒是也算是凑巧了,四个过来的保镖,刚好对上云裳四人。
照理说,云裳站在仓库门口,是他们这一行人里站在最靠前的,最先过来那保镖,目标就应该是她。可她看得清楚,当第一个保镖过来的时候,他在她身上停留的目光连一秒钟的时间都没有,就迅速地移向了她的身后。
接着,第二个、第三个,乃至于最后一个,都是同款反应。
不过,因为他们突然加速冲过来的时候,最后那个速度反而是四个人里面最快的,这就导致了原本是第三位的保镖,起步之间就变成了最后一个。但又因为这一段距离实在是太短了,他仓促之间,惯性地就要冲过云裳身边去了。
好在他也算是及时地发现了问题,勉强在云裳身边的时候,停下了脚步,然后伸手一抓,就要去抓云裳。
云裳看他那漫不经心的动作,这位可是将她小瞧到了一定的境界——他那抓她的动作,连一点变动的余地都没有给自己留下,仿佛就吃定了云裳会站在原地不动,等着他抓。
轻松地,云裳就避开了他的手。
一抓落空之后,那保镖露出了诧异的神色,而这时候,小赵三人已经跟剩下三个保镖交上手上。
两对交手的人,大概是旗鼓相当,可跟小赵交手的那保镖,却表现出了明显的吃力,因为站位的关系,准备抓云裳的保镖发现了问题,他这一次,再度伸手,又是要去抓云裳的手势。
不过跟之前的动作相比,这一次的动作,迅速且激烈,最关键的是,这一次他给自己留下了变化的空间。也就是说,如果一击抓不住云裳,他反手下一招也能轻轻松松地抓到云裳。
保镖这一抓确实是厉害,换了其他的人,极难避开他这一抓——就算是小赵,只怕也是避不开的。当然,这并不是说小赵就不如这保镖,反而小赵的身手应该是这几人里面最好的,他也不会选择避开,而是会选择跟保镖交手。
可现在面对保镖的手的人是云裳,没有任何人会觉得云裳一个小姑娘会选择跟保镖交手,她唯一能做的选择就是逃。
但逃也只是逃这么一下。
保镖的唇边已经在这时候勾起了得意的弧度来了。
可这弧度才微微勾起,他只觉得眼前一花,掌心下,顿时扑了一个空。
这“空”来得太突然,他的身体还因此失去了重心的平衡,整个人抖了一下,才让自己站起好。
这时候,他再看向云裳的目光,那可是就不一样了。
用着一招,对付没有身手、不懂招式的人来说,他从未失手过。
可现在竟然失手给了一个看上去娇弱、小小的小姑娘。
保镖觉得自己不能忍。
这一次,他严肃了表情,嘴里大叫了一声之后,再度向着云裳出招。
而这一次,明显看得出来,他的招式,已经不是对付小姑娘的花拳绣腿了,而是实实在在对敌的态度。
显然,云裳这两次轻松逃脱,让他极度恼怒了。
他那拳风凌冽、神色阴狠,云裳毫不怀疑他对她存了杀死的心。
不过,谁杀谁还不一定呢。
跟之前相比,这一次,云裳连动都没动一下,就等着那保镖的拳头砸向自己。
保镖还记得之前的教训,哪怕见到自己出拳后,云裳一动没动,他也没有丝毫的放松,反而是在自己的拳头马上就要接近到云裳的脸,而对方依旧毫无反应的时候,他的心中才提前泛开了心悦的高兴。
这一次,他要让这个……
这个什么,保镖还没想到,他就整个人僵住了:只见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匕首,从小网上,狠狠地贯穿了他的右手手腕。
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真的是一片茫然与空白,不知道眼前这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切荒唐的,好像这是一个梦,而不是现实。
因为真的有这样的现实吗?突然手腕上就出现了一个匕首,而且这匕首还横穿透了自己的手腕。保镖看着那匕首,刀刃尖上的红是那么的刺眼,可这不是应该很疼很疼吗?为什么他只能感受到一片冰冷冷的感觉,好像自己的手腕里突然刮过了一阵凉风。
一点都没有疼的感觉,所以,这应该不是现实吧?
这短短的时间里,太多的念头从保镖的脑海里面掠过去,因为太多了,反而让他只觉得自己的脑海里似乎就是一片空白。然后这一片空白,随着他看向手腕上的匕首的时间,慢慢地如被风吹散的雾,他看到了雾气笼罩下面的……
“啊啊啊啊啊……”
一阵惊天动地的惨叫声突然传来出来,那惨叫声太凄厉,也太大声了,几个正在交手的人,不由自主地都停顿了一下。
前面说过了生死攸关之中,哪怕是半秒的时间,那都是至关重要的。
小赵跟两个警察,都比交手的保镖要先回神那么短短的一瞬间,本就在交手的过程中站了上风的小赵顿时将那保镖打得连连躲避,而另外两个警察也在这时间掌握到了主动。
先前看上去是不怎么占优势的场面,瞬间就变成了云裳这方站到了绝对的优势。
这也是难怪的,不管在任何的地方,“军心”都是非常重要的,现在,保镖一方的人发出了惨叫,其他三个保镖的心中难免犯嘀咕。而自己这方,在听到的敌方的惨叫,自然是就是受到了鼓舞,自然气势大涨了。
见小赵三人没什么危险了,云裳的目光转向仓库,果然在保镖发出惨叫声之后,那一直淡然地做着自己事情的神秘女人,果然不能继续淡定了。
她回头,循着惨叫声看向了云裳的方向,然后,目光与云裳直直相对。
看着看着,那女人似乎是对云裳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她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掀起了一抹血腥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