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海鲜楼的经理还是在服务员的提醒之下,给云裳拨打了电话。
没有出现奇迹,云裳没接电话。
那经理看向三人的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
“她现在可能是在忙还是怎样,没看到电话很正常,但这包厢是她定的,你们也知道啊,为什么不能直接记在账上?”
“这可不行,万一云小姐只是帮你们定个包厢而已呢?”服务员说道。
言下之意,就说三人是想要赖账。
雷欢欢是三人里面脾气最不好的,她冲着屡屡插嘴的服务员骂道:“你算什么东西?我们跟经理说话,有你什么事!”
这下经理的脸色更难看了,“她是我老婆,怎么了?”
三人:“……”
“报警吧。”经理转身对服务员说道。
“为什么要报警?不许报警!”赵子舒急了。
“一万八,你们有吗?”经理直接问道。
三人:“……”
“没有,那就报警。”经理掏出了电话。
“等下等下……”周晨急得脱口而出,“……我们、我们可以借……”
“借钱,可以。”经理很好商量地说道,“看在你们对我老婆的态度上,给你们五分钟的时候,五分钟之后,一万八一分钱都不能少,少了一分钟,我立马报警。”
“啊?你这时间给得也太少了,我们……”
“还有四分五十五秒。”
“……”
经理毫无道理可讲的态度,让三人霎时慌了,谁也没有时间再去像是在钟记的时候,还去斤斤计较谁应该给多给少。周晨说了一句“每人六千”后,三人就都看向自己的手机,寻思着借钱对象。
可,六千块钱对现在的大学生来说,不亚于一笔巨款,除非像是云裳这种富二代能随随便便地就拿出来,其他的人,最多也只能借个一百两百的。
五分钟的时间,显然是不够三人借钱的。
更别说好些人一时半会也联系不上。
而尽力也铁面无私地说到做到,五分钟之后,他甚至都没问三人什么情况,直接就拨打了报警电话。
听到他报警的时候,雷欢欢直接哭了出来。
“求求你,不要报警,钱我一定会给你的,我做牛做马都给你,我不要记录在我的档案上啊,求求你了。”
“早这种态度不就好了。”被求的经理没说话,反而是服务员说话了,她的脸上再没有了先前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冷冰冰的嘲笑,“你刚刚那态度不是很吗?还有那位高傲的同学怎么说的来着,狗眼看人低,是吧?”
赵子舒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要是早知道,她宁愿骂自己也不会骂服务员的。
“是我们的错,求你不要报警……”报警的威力对三人来说太巨大了,尤其是她们心知自己拿不出来钱,到时候警察不管是联系学校还是联系她们的父母,她们都有一种快要灭顶般的绝望。
服务员再次露出了先前的标准笑容,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说道:“来不及了,你们没看到我老公都报警完了吗?”
…………
警察最后还是来了,拿不出来钱的三人,被带回去了警局。
这一场戏,感谢于海鲜楼的监控,云裳全程看到了现场直播,看到三人一会儿团结一致地算计自己,一会儿又窝里斗、相互埋怨,她简直心情好到不行了。
正开心着,她居然接到了一个让她意外不已的电话来自朱茜的。
对于这个上一世自己才跟宇文分手,她就跟宇文在一起了的同为富二代的同学,原主是不满的,但对云裳来说,却是可有可无。
如果非得说有点情绪的话,大概是同情吧。
朱茜自从来到这个学校之后,因为家世稍逊色于她,所以再也享受不到曾经众星捧月的感受,因而跟她生了嫌隙之心,但其实她本人并不算怀。
而且,她跟宇文在一起的事情,原主是嫉恨,但对云裳来说,那必须是同情了那样脚踏n条船的垃圾渣男,谁遇到谁倒霉。
朱茜来电说的事情,让云裳既意外又在意料之内。
她说的是关于雷欢欢三人的事情。
原来,这三人竟然都不约而同地联系了她借钱,只是她当时并未看到手机来电,而这会儿也是才看到信息。
她回过去,让她无语的是,三个人的电话竟然都同时关机了。
因为她们三人总是跟云裳在一起,朱茜有些担心其中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所以电话就打到了云裳这里,想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裳想了想,看在上一世她家破产之后,身边人相继落井下石,朱茜却还悄咪咪地帮过她的份上;也看在朱茜曾经暗示过她雷欢欢赵子舒周晨暗地里说过自己坏话的份上;也看在朱茜明明不喜欢雷欢欢三人,但在发现不对劲的时候,甚至不介意给她这个她一直都不喜欢的人打电话的份上,她把自己算计三人的事情,直接告诉了她。
朱茜在那边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感叹似的说了一句:“我早就给你说过那三人心术不正,你还说我挑拨离间,想不到现在倒是突然有脑子了。”
想到上一世自己刚被宇文一脚踢了,她就跟宇文在一起的事,云裳摇摇头,这位的脑子其实也不怎么行。
“不过你这个办法,还真是解气,”朱茜又赞赏地点评了一句,“直接给她们送警察局去了。”
“我还有场好戏,你要不要看看?”想到另外一件事,云裳想或许可以让朱茜掺和一下,让鱼儿更好地上钩。
“好啊。”朱茜立马就答应了。
“不过我需要你帮个小忙。”云裳趁机提要求。
“帮忙没问题,但必须是好戏,戏不好,我可不帮忙。”
“肯定是好戏,”云裳吊起了朱茜的胃口,“有你帮忙的话,戏会更精彩的。”
当晚,云裳跟朱茜大概说了一下需要她做什么,但具体的事情却没说得太清楚,弄得朱茜有些云里雾里。
不过,反而因为这样,她对云裳口中说的“好戏”更感兴趣了,尤其是听到云裳说明晚上她就能知道全部了,于是她也就没继续追问下去。
而云裳,又趁机提出了让她借钱给雷欢欢三人的事。
那三人也不可能一直放在警察局里,更何况,寝室里云裳还有好戏安排等着她们呢。
第二天,三人模样狼狈地离开了警察局。
很快,她们就回到了学校,一个个脸色特别难看地冲回了宿舍,一副要跟云裳算总账的样子。
但可惜的是,云裳不在宿舍。
三人随便洗漱了一番,因为整夜未眠,就干脆先上床补瞌睡了。
听说她们三个居然还有心思睡觉的时候,云裳竖起了大拇指。
不过她也大概能猜到三人的心思,这是在等自己回去,跟自己算账呢。
云裳既然敢做,肯定就是做好了充足的理由,一点都不怕三人的对峙。
雷欢欢睡得迷迷糊糊之间,似乎是听到了宿舍里传来人走动的声响,那声音毫无顾忌,吵得她很不耐烦。
“安静一点!”她不客气地吼道。
“欢欢,你醒了?”一道熟悉的女声响应了雷欢欢。
雷欢欢吼出那一声之后,本来就要睡过去了,突然听到这一声女声,她整个人一僵,触电般地从床上弹了起来,怒气冲冲地朝着声音的来源处看过去,一声在心中转了许久的质问都冲到舌尖了,却在看到对面人的时候,霎时吞了回去。
“你……你这是怎么了?”雷欢欢错愕地望着面前的云裳。
“唉,”云裳装模作样地叹口气,“出车祸了呗。”
一边说着,云裳一边坐到了凳子上,捂住用白纱布围着脑袋缠了几圈几层的“伤口”,一副受伤很重的模样,“昨晚我不是着急去见你们吗?结果撞人车上了,唉,真倒霉,我头现在都还疼。”
“这……那你……你怎么……你去医院了吗?”雷欢欢睡眠不足,脑子还有些发懵,憋来憋去,问了一句废话。
“去了,我爸妈还不许我出院呢,我背着他们跑回来的。”
“你受伤了,就该在医院里等伤好。”
“算了吧,医院那味道,我可受不了。”云裳说了几句,一副气若游丝的样子,“我去睡一会儿,昨晚一直犯恶心,都没睡好。”
“哦,好。”
眼睁睁地看着云裳躺到了床上,雷欢欢到底没办法说出海鲜楼的事情。
大概十多分钟之后,云裳突然就听到了雷欢欢的声音。
她先是轻声地叫了她好几声,然后问她睡着了吗?
听到后面那个问题,云裳知道,自己必须是睡着了。
而连续问了几声之后,都没有得到云裳的回应,雷欢欢知道云裳应该是睡着了之后,她悄悄地起身了。
下床后,她先是走到了赵子舒的床上,声音压得比刚刚叫云裳的时候还低了一些,用动手推了推赵子舒。在赵子舒迷迷糊糊睁眼看她的时候,赶紧做出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示意对方先别说话,然后又指了指云裳床的方向,赵子舒不解地看过去,看到云裳竟然躺在床上的时候,她猛地瞪大了双眼,嘴巴一张,又被雷欢欢连连摆手示意别说话。
赵子舒忍了忍,先压下了质问的念头。
如法炮制,雷欢欢又将周晨给叫醒了。
接着,两人就在她的示意下,跟她一起离开了宿舍。
“你搞什么鬼啊?”刚走出寝室,连房门都还没来得及掩上,赵子舒不满的质问就冲出了喉咙。
“你小声点。”雷欢欢赶紧关上了房门,拖着赵子舒跟周晨往外走。
待走得稍远了一点,确定云裳肯定听不到了,也吵不到她之后,雷欢欢将她知道的事情同步给了赵子舒跟周晨。
而听说原来云裳晚上没有的原因是她出车祸了,赵子舒跟周晨也霎时沉默了。
“怎么办啊?昨晚的饭钱,我们怎么开口要啊?”雷欢欢说完了这话,就将自己为难的点抛了出来,希望得到答案。
“还能怎么办?”赵子舒烦躁地说道,“这钱肯定是她给。是她要请客的,那么多钱,我可给不起。”
“你没看到她那样子,头上都是绷带。”雷欢欢忧心忡忡地说,“她都出车祸受伤了,一来我们就问她要钱,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赵子舒反问雷欢欢,“难道你忘记我们昨晚是怎么过来的吗?依我看,这车祸就是报应,谁让她迟到的?”说到这里,赵子舒还不解气,又嘀咕了一句,“怎么不撞死她算了?!”
“撞死了,昨晚的钱你给啊!”周晨瞪了赵子舒一眼,“这钱肯定得云裳给,不过她现在脑袋上既然有伤,我们追着要钱,显得有些不好,我们等几天再问她要吧。”
雷欢欢响应说道:“我也是这样觉得,等几天,她头上的伤好了,我们就问她要。”
“反正朱茜也没要求我们马上就还钱,等几天去问云裳要,到时候也好找借口。”周晨越说越觉得有道理,“到时候我们就说本来我们是觉得她当天没来,这钱就我们给了,可是我们都没那么多钱,问了朱茜借,结果朱茜一直催着我们还。我们实在是被催得没办法了才找的她。”
周晨这话,听上去确实相当不错,绝对比她们现在开口问云裳要钱来得好,连生气的赵子舒都不禁亮了眼睛:“不错,就这样,云裳不是最不喜欢朱茜吗?我打赌,只要听到朱茜的名字,她立马就会把钱掏了。”
三人又合计了一阵,越是合计越是觉得过几天问云裳要钱来得划算。
趁这几天,多关心关心她的脑袋,也好体现一下姐妹情。
计划完美的三人,又高高兴兴地回到了宿舍,重新开开心心地继续睡觉了。
但她们不知道的是,她们现在错过的这一次机会,其实是最后一次机会,之后,她们再没办法问云裳要钱了。
而这个时候的云裳也不知道自己的计划会出现那么多的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