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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错怪了你……对不起……”小弦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这句话说了出口。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不会受尸毒感染？”若渊显然没有进入道歉与接受道歉的场景。对于他来说，小弦一而再，再而三地维护第五律，就只有这个基于理性的合理解释了。

“我并不知道。”小弦摇了摇头，她心想，要是知道了，还用得着担心成那样吗？

“那是为什么？难道你觉得死是无所谓的吗？”若渊看着小弦的双眼居然流露出一丝诚恳。

小弦心里一阵愕然，她这时候才捕捉到若渊提问的重点，那是一般人都不会认为需要解释的东西。但是她很快又意识到，有些在她看来，或者说在常人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对于这个冷面无情、成长背景成迷的若渊来说也许并不是那样的。

小弦笑了笑，“因为，他是我哥哥啊。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看见若渊一副疑惑未消的样子，接着道：“嗯……也许这么说还不够贴切，好多亲兄弟还为了功名利禄明争暗斗、相残至死呢。应该说，我跟我哥哥关系很好，从小就很亲。”

“很亲？”若渊好像又听到了一个需要解释的词汇。

“呃……那是一种爱。”小弦托着下巴，饶有兴致、甚至有点贪婪地看着若渊那双难得有点表情的眼睛。那长长的睫毛连成的美丽弧线、反映着闪烁火光的晶莹双眸，和有时候会轻轻一紧的下眼皮，都好像散发着平常不易觉察的吸引力。

听了小弦的回答，若渊似乎一怔，然后剑眉微微一抬，“你也知道‘爱’吗？‘爱’是什么？”

他口中的“爱”，好像是一种多么高阶的道法一样。

小弦听到若渊这么说，先是更大的一阵错愕，然后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涌上心头，等到那阵感觉退却后，忽然又觉得这个机器人一样的家伙这种时候还挺可爱的。

“爱就是……”小弦转了转眼珠子，“没办法定义，只能够形容。比如说，如果你爱一个人，那么，看见他快乐的时候，你就会感到幸福；他感到受伤难过的时候，你也会觉得心疼不忍；你不希望他受到任何伤害，甚至，宁愿自己代替他去承受不好的东西，而将好的东西都留给他。”

若渊听着听着，原本平滑的眉心出现了几道浅浅的皱褶。

“嗯？很难理解吗？”小弦小心地问道。

“不是。”若渊将目光移到远处，又沉默了。其实他心里琢磨，这就是师父所说的需要具备的“爱”吗？怎么听起来不像是对修炼有帮助的东西？反而像是某种咒术一样邪门。

小弦看见对方又缄默不语，为了避免尴尬，只好自己开发话题了。

“那个……一直没机会跟你说，谢谢你，一路上保护我，还救了我很多回。”

“没必要。”若渊的表情已经恢复了惯有的冷漠，“如果有证据表明你不是重铸鬼门的关键，而是反面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虽然这种话从若渊嘴里也已经听到过不止一遍，可小弦对这种冷漠无情似乎还是无法适应，尤其是在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同甘共苦、出生入死的事情以后，这样的话听起来反而更扎耳了。

“万一到你确认的时候，已经杀不了我了呢？”小弦有点郁闷又有点赌气地道。

这个问题，若渊似乎也早已经考虑过，“杀人永远比救人容易。”

小弦嘴巴一动，可终究说不出什么话来接下去或者反驳，只能心里嘀咕，这个人可真不会聊天。就在她感到无趣，要起身回去的时候，忽然感到一阵异样，让她不由自主的浑身一个激灵。

“嗯？”若渊也留意到了小弦的异常反应。

“我……忽然感觉好像有人在看着我们……”

小弦用惊疑的眼神扫了一眼周围，可是能看见的就只有四周黑压压的树荫，层层叠叠的，好像能覆盖到天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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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鲜红的朝霞在晃动的水面上轻轻荡漾着，就跟泼洒在水里的红酒一样晕染着整个湖面。

湖边鲜花遍地、层峦叠翠的美丽风光，和隐藏在附近林荫当中的充满风情的小别墅，让这里成为远近闻名的度假胜地。

而此刻聚集在湖边的人，也大都是度假休闲的旅客的打扮。他们熙熙攘攘地聚集在湖边的浅滩地带，大部分人半个身子或者双脚都已经浸泡在水中，纷纷伸出双手，不断地向水面抓去，嘴里断断续续地发出饥饿的低吼——这些人全部都已经面目腐朽、眼球深陷无光，残破的肢体无论浸泡在水中多久也不会有任何不适了。

这个时候的水面正慢慢飘来一个人影。尚未完全明朗的天色下只能看见，那约莫是一名年轻男性，穿一身深色的衣服，双目紧闭、浑身僵硬，肩膀上似乎斜挎着一件什么有一定重量的东西，让他的身体保持着仰面平躺的姿势。他在水波中时沉时浮，被波浪推动着向岸边不断靠近。

湖边那密集的人潮都被那个人影牵动着，随着它靠近岸边的方位的改变，也调整着它们聚集的中心——不光活人，所有发生尸变之前的尸体都可能成为它们果腹的食物。

那浮尸离浅滩越来越近，最靠前的一具活尸一伸手，抓住了它的脚踝，其他附近的活尸也接近癫狂地嘶吼着凑上前来，无数双呈爪状的手都顿时一起向那具尸体伸去。

就在这时候，浮尸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好像因为感觉到脚下的束缚感而双眉一攒，然后快速地想周围扫了一眼，紧接着翻身一个猛扎，在其他活尸反应过来之前，连他自己带刚才抓住他脚踝的活尸都立刻消失在了激起的一片水花中。

片刻后，那人又重新出现在浅滩的另一头。这一次，他的手上多了一把弓弩一样的武器，瞅准几十米外朝他快速聚拢过来的活尸，频频扣动发机，箭无虚发，一矢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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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