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南看着眼前的景物,发现与之前完全没任何变换,小树林仍然在前,碎石小径依旧在后,就是左边多了几片经不住风吹堕落下来的芭蕉叶,正搭在破墙前。
他眨了眨眼,有点不能理解,要这么说,之前三人走了那么久,都走哪儿去了?
走来走去,到头来又回到起点?
难不成白走了?
吴文也不相信,睁大眼睛,看着前面的一景一物,还伸手摸了摸芭蕉树,确实是真实的,后退一步,发出疑问:“不可能,这里我经常来,就算闭着眼我也不会走错。”
陈庆国背着田雯雯的尸体,肩上有些发酸,腾出一只手揉了揉肩膀问:“那我们三人怎么又绕回来了?”
吴文也不明白为什么情况会变成这样子:“我不知道,照理来说,我们走过这小树林后,就是庄园的门口,这种情况我倒是第一次见。”
方南若有所思,又朝前走了两步:“算了,再走一遍,再不行的话,我们就别走捷径,绕远路吧。”
“也只能这样了。”
陈庆国跟在方南左边。
吴文毕竟是女孩子,胆子没两个男人大,见方南往前走,容不得多想,立即跟了上去,许是担心芭蕉叶再次掉下来,一边抬头看,一边轻轻攥着方南的衣角。
方南没注意她的举动,继续朝前走,同时思考着问题。
这次不用吴文带路,三人又再一次来到了小树林的尾端处。
方南观察着芭蕉叶,正想往左走,却赫然发现左边的路没了,之前这里明明还有一条小道的,怎么平白无故就消失了?
陈庆国比方南慢了一步,他见方南无动于衷,问道:“怎么不走了?”
方南如实回答:“没路了,左边的路突然没了,前边的路也没了。”
“怎么可能,开玩笑吧你。”
陈庆国走到方南的正前方,往左边一看,发现左边只有芭蕉树和一堵厚实的石墙,也纳闷了:“咦,路呢?刚才这不有条小道吗?”
方南耸耸肩表示不知情,回头看着吴文,吴文也不知所措,傻傻的看着芭蕉树,还没回过神来。
陈庆国只好先把田雯雯的尸体放下来,点燃一根烟,靠在树底下:“这路到底行不行得通?”
吴文伸手摆出起誓的姿势:“我绝对没骗你们,这里我来过很多遍,根本不会迷路!”
方南想了想,打断两人的谈话,朝后面走:“没办法了,既然这里走不出去,我们只好后退了,绕远路吧。”
陈庆国摆了摆手,指着田雯雯的尸体,说:“方南,你背着她吧,我实在是累得够呛,背不动了。”
方南也没多说,蹲下身,抱着田雯雯僵硬冰冷的尸体,背在身上,立即后背就感到一股凉飕飕,他尽量让自己不去想田雯雯的惨状,原路折返,往后走:“走吧,天越来越黑了,容不得我们再继续耽搁下去。”
吴文还怵在原地,搞不清状况,方南拍了一下她肩膀:“吴导游,你没事吧?”
“啊?嗯,我没事。”
吴文摸着脖子上的佛牌,嘴里低声细语不知念着什么,方南也没打断,等她念完了,才继续走。
陈庆国边抽着烟,边摸着胡渣,越想越不明白,怎么路无端端没了?
正巧这时方南又无缘无故停下了,缓慢将田雯雯的尸体放下来。
陈庆国烟才碰到嘴,没来得及吸,问道:“你怎么又不走了?”
方南指着前面说:“我想我们恐怕是遇到鬼打墙了。”
“什么鬼打墙?”
陈庆国望了一眼,发现前面竟然无端端多出了三条路,两条朝左,一条朝右,之前来的时候明明只有一条不断朝前的路,根本没有其他的小路。
方南说道:“我算是知道为什么那些工作人员进不来了,恐怕他们遇到跟我们一样的情况,也撞上鬼打墙了,不论怎么绕来绕去,都走不到终点,一直在起点或者中途兜兜转转。”
吴文已经冷静下来,接受这个事实:“我曾经也遇过鬼打墙,后来是等到天亮,才彻底绕出去的。”
只是现在这种的情况下,方南自然不会愚昧的一直在这里坐等到天亮,他把衬衫的口袋和裤兜全部摸了一个遍,结果只翻出了一部手机和那根扎过满天红的银针。
陈庆国揉了揉鼻间:“难不成我们还一直坐在这里等天亮不成?可这太阳才刚刚下山,现在又是深秋,我们得等上十多个小时,天才会照明。”
“十多个小时太久了,我担心周博英他们会出事。”
随着天越来越黑,方南发现自己三人身处的地方也有种细微的变换,显然是不能再继续坐以待毙了。
他忽然闭着眼,靠在树边,没有说话。
吴文也怕黑,看着四周一片漆黑,只能勉强看清方南和陈庆国的身影,心中忐忑不安,犹豫了一会,决定坐在方南旁边,希望借此能减少一些恐惧。
不料方南突然睁开眼睛,话也不说,倒是把她给吓唬住了。
大概等了两次呼息,方南才再次把口袋里的银针取出来,扎破左右手的中指指头,面不改色,大拇指和食指轻捏着,将中指表面流出来的血滴滴落一些在野草和碎石块上面。
吴文见他举动古怪,免不了有担忧:“你在做什么?”
方南滴了几滴血后,再次捏着中指,挤出一点血,阖上眼眸,朝眼皮处抹了抹,说道:“这个蠢法子是我爷爷教我的,以前我跟他遇到这种情况,他就会咬破手指,把血抹我眼皮上,只不过我是第一次尝试,不知道能不能行。”
“这个方法有什么依据吗?”
吴文蹲下身,看方南把两双眼皮都抹得一片红,心底惴惴不安。
方南依然没有睁眼,大拇指轻微揉动着眼皮:“他说人身上中指阳气比较充沛,血抹在眼皮上,就不会再撞上鬼打墙了。”
陈庆国是半信半疑,但听方南说得那么厉害,也试着拿过针,扎破手指头的血,胡乱抹眼皮上。
半晌,方南睁开眼睛,看着周围,赫然发现自己原来早就站在树林前的小道上。
或者说,自己根本就没进去过,之前走了那么久,都是幻觉。
陈庆国四下张望,忽然说:“我们这是……还在原地?”
吴文迟疑了一会,看着两人的表情不像是装模作样,一咬紧牙,也拿过针,闭着眼,扎破手指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