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渊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手中把/玩着已经被他用灵力炼化的七星招魂扇,微皱着眉思考先前刘元所告诉他的种种。
不得不说,有个人引导告知他修行界的种种规矩,这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寒渊想起来也觉得庆幸,幸亏自己先前犹豫了一下放过了刘元的性命,否则哪里能够知道这么多事情,还能得到一件下品法器。
也因此,在刘元竹筒倒豆子一般把所知的一切说了个遍后,寒渊也放了刘元一条生路,只是扣下了七星招魂扇。寒渊倒是不怕他翻起什么波浪来,如今他低调求学为上,没必要杀了刘元,如果因此引起了官府乃至背后韩家的注意,于他而言才是不好。
根据刘元所说,玄幽宗每五年一开山门,每次只开三月的前五天。每到大开山门收弟子的时刻,广平郡内都有数万的凡人修士前往玄幽宗,若是去得晚了,五天之内轮不到考核,那就错过了一次机会,只能等待五年后再来了。
这玄幽宗乃是传承千年的大派,自然有不同常人的手段来检验弟子们的资质。考核的最重一项便是资质,只有检验出灵根的人,才有资格进行下面的考察。
这也是应当的。修真一途,最讲资质。资质低劣的修士,哪怕再刻苦努力,修道数十年,或许还不如那等资质非凡的天才修炼一年来得快。遇到瓶颈,对于资质低劣的修士或许是一道天堑,于天才们而言却是抬脚就能跨过。
资质极其玄妙,怎样判断一个人的资质好坏也是极其复杂的事情,以刘元的见识自然也不甚明了。但是灵根是最基础的资质,这是毫无疑问的。凡人若是没有灵根,不仅修为极其缓慢,而且终其一生也不能筑基。是以,只有有了灵根,才有了拜入宗门的资格。
若是检验出资质极佳,那就不用多说什么了,会有专门的大人物带走教导,直接就是内门弟子,地位不凡。宗门资源有限,自然更多的向资质好的弟子们倾斜,才能培养出更多的强者,让宗门进行一个良性循环,这也是应有之理。不过寒渊可不相信自己是那万中无一的修炼天才,也不多想。
资质普通的则要进行下一轮选拔。首先便是年纪,玄幽宗只收十岁以上、二十以下的凡人或练气期修士,多一天、少一天都万万不行。而在这年龄中,自然是越小越好。若是接近二十岁,那也没什么培养价值了。若是已经筑基,便无法转修玄幽宗的功法,那自然算不得玄幽宗的弟子,只能做个执事了。
在资质、年龄过后,还有心性一关。虽然玄幽宗是魔道宗门,那也是一个正经的门派,自然容不得那些心术不正的弟子,否则出了什么欺师灭祖的事情,整个宗门都要遭难。还有其他门派的暗子,大多也是在这一关被刷下来。
更重要的则是检验弟子的心性是否坚韧,意志是否足够强大。修士看似风光,实则步步惊心,一个不慎便是身死道消。要在这一条路上坚持下去,非心志坚韧者不能行。若是心志不坚,就是资质再好,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通过了这三项考核,就算是玄幽宗的外门弟子了。而在这些预备弟子之中,又有一样实战考核。这实战的考核方式每届都有所不同,就算是刘元曾经经历过,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至于内门精英等更高层次,那不是寒渊现在需要考虑的了。
寒渊正在心底计划着种种,忽然听见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当即从椅子上一跃而起,骨刃已经滑落到掌心。
外面传来恭敬的声音:“敢问是寒渊寒公子的住所吗?在下白马城城守,携小犬前来向公子赔罪了。”
寒渊闻言,不由坐回椅子上,哑然失笑。自己果然是在毒窟生活久了,精神紧绷过度,时时刻刻都防备着有人袭击。不过修真界危机无数,自己又有韩家这样的大敌,小心点总没有坏处,自然也没有改变的想法。
“进吧。”
寒渊坐在椅子上,并没有下来的念头,只是眼神漠然地打量着下首的中年男人和被五花大绑强行按在地上跪着的骆世丰,心中已经大概有所猜测。
看样子,这个骆世丰的父亲是从刘元口中得知了刚才斗法的结果,所以忙不迭地前来赔罪了。不愧是一城之主,还是颇有几分见地,半点时间也不敢耽搁地绑了骆世丰前来。当然了,身为一个凡人,哪怕权势滔天,在修真者面前也没有什么架子可言,骆父这样做才是正常的。
尽管先前没有特意问刘元是为何出手,寒渊也能猜到大概。背后不可能是韩家人,且不说韩家没有那么快的速度就找到这凡俗城池,就是找到了也不可能只派一个刘元前来。虽然不清楚自己在逃离之前冒险夺走的妖兽蛋是什么品级,但是能让一位金丹老祖视若珍宝,料定也不是凡物,韩家能放过自己才怪。
这样想来,能找自己麻烦的也就是出身不凡的骆世丰了。虽然只是一个凡人,但是世俗的荣华富贵,对于很多没有修炼希望的练气修士来说还是很有诱/惑的。这点事情,寒渊稍稍一想就明白了。
“寒公子,是在下管教不严啊,出了这样一个孽障....”眼见寒渊没有动作,那骆城守更是心慌,也不要什么脸皮了,普通一声跪在地上就哀嚎起来。
“爹!爹你起来啊爹!”骆世丰大惊失色,扭动着微胖的身子努力向骆城守靠近,似乎是想要扶他起来:“儿子一人做事一人当,关父亲什么事!”
“行了行了,滚吧。”
寒渊看不下这种父慈子孝的画面。这骆世丰只是一个凡人,能请动一个修士都是意外,想必经过此事后他也没那个胆子再去请人找自己的麻烦了。何况刘元的到来还算是间接地给他提供了许多消息和一件法器,寒渊的心情不错,也没有和他计较的意思。
“谢公子,谢公子!”骆城守喜出望外,自己的儿子竟敢招惹一名修士,还是能把在这白马城里赫赫有名的刘半仙打败的强大修士,这让他听闻消息的时候简直连死的心都有了。好在眼前这位修士明显还年轻,心情不错,不和自己这等凡人计较。否则自己就是再心痛这个长子,也不得不把他交出去为家族谋一丝生机。
“公子大恩,骆府上下没齿难忘!”骆城守一边感恩戴德,一面从怀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在下自知公子玄妙非常人可比,不敢以那等俗物致歉。这乃是一支百年的野参,想必对公子也有几分用处,还望公子收下。”
寒渊犹豫了一下,点头收下。他如今还是练气期,这百年的野生老参对他也有不少好处,既然这骆城守自己送上来,寒渊自然也就不客气了。要知道以那骆世丰的行为,换了脾气暴躁的修士恐怕当即便是灭门屠族的,如果不收,只怕这骆家上下还要惶惶不安呢。
望着骆家父子庆幸万分离开的背影,寒渊一时间也有些无言了。
人世间的父母,为儿女安危是不惜一切的。哪怕骆世丰这样的纨绔子弟,哪怕犯下了再大的过错,也是父母的珍宝。
那么,他的父母又在何方?
在他幼时无数次想着父母流泪的时刻,是否也在默默的思念着他这从未谋面的儿子?
寒渊轻叹了一口气,从小到大,他虽然也无数次猜测自己的父母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抛弃掉自己,但是终究没有什么感情可言。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努力修炼,拜入宗门,日后替爷爷也替自己向韩家复仇,想得过多是没有用的。
寒渊收拢了思绪,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继续修炼起来。
这样的日子平淡而充实,一过就过去了半年。待到元旦过去,城里处处张灯结彩欢庆新年,寒渊也到了该离去的时刻。
这半年里,寒渊每日只睡四个小时,这还是练气期修士的精神不足以长时间修炼必须睡眠的情况下。其他时间里,寒渊不是学习就是修炼,时不时抓着刘元练习武技,偶尔记忆《万毒秘典》上的种种毒物都成了休闲。
韩家仿佛是压在他背上的一座大山,让他拼命修炼,一刻也不敢松懈!偶尔有时感觉疲惫和无力,他的眼前就会再次浮现出爷爷的慈爱关怀和倒在血泊中的模样,复仇的欲望便让他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再次投入到修炼之中。
只可惜,尽管寒渊刻苦至此,他的修为依旧停留在练气八层,只是触摸/到了练气九层的门槛。这也在侧面印证了,他的资质相当普通,离开了毒窟那得天独厚的修炼环境,就再难以那么迅速地进阶了。这一个发现,无疑又让寒渊有些抑郁。
毕竟,虽然早就明白自己不太可能是那样资质非凡的天之骄子,可是谁不希望自己的天赋好一些,在日后的道路上走得更远一些呢?
不过自己的资质究竟是什么,还是要到了玄幽宗才明白。如今,就是他该离开的日子了。玄幽宗每五年一开山门,三月前五日大开山门收弟子上山,然而每次都有因为晚了一时半会儿便被拒之门外的倒霉蛋。离他最近的一次就是明年三月,是以,他想要拜入宗门,只可早,不可晚!
玉树郡离玄幽郡并不算远,寒渊算了一下,以自己的速度大概一个半月就能到。但是他唯恐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了,横竖去早点也没有坏处,索性就在元旦后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