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酋长和他那群肤色齐全样貌各异的老婆之间不可说的秘密,陌语变得尤其嚣张起来,每每被酋长粘着的时候,总是恭敬地冲某个方向鞠躬说上一句:后妈们好。
当然这样做的结局,先是吓得酋长往她身后躲,之后就是她的后脑勺被赏赐几个钢镚儿,附带一句咒骂:死女人,又骗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酋长所说的收拾,在陌语第N次开这样的玩笑的时候,依然没让陌语看到到底是怎样的。
他总是宠着她的,让她偶尔都会乐不思蜀,忘记自己要回国这件事,就想这样生活下去多好。但是她是放不下的,达奚宸对她做的事,是她不能原谅的。
有这么一段时间,酋长总是以一种很忧郁的眼神看不远处的陌语笑笑闹闹。
又有这么一段时间,他又以一种释然的表情看陌语。
日子也就这么过下去了,不知不觉地也有一月有余的时间。在这里陌语永远分不清春夏秋冬,因为压根儿就没有春夏秋冬,大概是处在赤道附近,天气就一个字形容就够了热。
陌语巴不得每天都有清凉的水给她洗澡冲凉,但是,在这屋子里,本来就很欠缺的水资源还要被酋长这么多后妈瓜分,往往不争不抢的陌语到最后就一丁点水也分不到了。
最初的时候酋长还会躺在床上摆出很魅惑的姿势调戏似的笑话陌语:真是没用,连点水都抢不过别人。
那可不是别人,那是你的后妈们。陌语呛声回去,我好歹名义上是你的新宠,尊重长辈是中华名族传统美德。
酋长霍地站起来,向陌语逼近几步,眼睛死盯着陌语的眼睛不放。陌语也不怕他了,迎着目光看回去,一副谁怕谁的样子。
最终,认输的还是酋长大人,挫败地低头躺回床上去,闷声说:睡觉,别吵我。
陌语偷笑,慢慢地在地上铺起被子来。还好酋长这房子老是老,却安装了中央空调,房间里很凉爽,她可以裹着被子睡觉,要是非要她睡地上,她的腰和背估计早就废了。
时间长了,酋长也看不惯陌语被欺负,或者说是看不惯陌语这么久不洗澡,吩咐了管水的地方特意给陌语留了两桶水。
陌语乐呵呵地拎了水回来,谄媚地笑着说:早知道你可以开外挂,哪还用我愁白了头想方法。
你愁?酋长冷哼说,我看你每天玩得不亦乐乎,大汗淋漓地就跑回我房间乘凉,脏死了。
陌语打哈哈扯开话题:没有啦,瞧你这话说的,我可是很干净的,要不要检查一下嘛。
好啊,你敢脱我就敢检查。酋长大声说,要不是皮肤太黑挡住了脸红,陌语就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陌语知道他纯洁,故意逗她,手放到衣服纽扣上,解开两颗无关紧要的纽扣,笑道:有什么不敢脱的,姐就****。
这次陌语赢了,终于赢了,酋长羞涩地转过脸说:不用了,你快去洗澡吧。
陌语内心那个雀跃,自己终于赢了他一回。
两个幼稚的家伙玩笑得很开心,但是酋长的一群老婆得知了酋长亲自下令让管水那边给陌语留水,都嫉妒得红了眼,特别是当年老酋长在位时候最得宠的两个女人,恨得咬牙切齿。
如果不发生留水这件事,她们或许并不会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就算不得新酋长的宠,但是在众多老婆中,她们俩的地位一直很高,平分秋色。
但是现在,突然多出一个并不见得比她们年轻漂亮的女人,不但分了酋长所有心思,还让酋长不惜借用权力帮她留水。
陌语或许不知道,在这件大屋里,有着和大清王朝还没入关时候的后金一样的习俗,子承父妻,弟承兄妻,然后这一群女人就像是一个后宫,有那么一两个掌权和受宠的人。
这些掌权和受宠的人手里掌握着这些女人的日常开销和活动,甚至是生死。而这些被赋予的权力,酋长虽身为一个部落的掌权人,却不能用自己手里的权力去干涉。
而老酋长在的时候,掌权的无非是现任酋长的老妈,可惜死得早,没享受几年这样位高权重的生活就去了。
老酋长后来接二连三地娶了几十个老婆,特别宠爱有两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权力也自然跟着流转,只不过没有实际交付,相当于默认而已。
现在,现任酋长这样照顾陌语,让她们怀疑他有意将陌语封为大妻,如果真是这样,那她们就失势了。
人就是这样,感觉到了有威胁,必然会从骚动不安变成阴谋深深,这两个女人也不例外。
她们千等万等,终于有这么一个机会,酋长离开大屋出去公干,趁着陌语不备的时候敲晕了陌语,将她偷偷送出了大屋,通过大屋里她们信任的人,周转几次,将陌语卖到了当地以狠毒出名的男人手里。
这个男人叫怨蛇,人如其名,满眼全是阴鸷狠辣,脸上应该是受过伤,却聪明地在脸上纹了一条蛇形纹身遮掩。
陌语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买自己,他并不理会她,完全当她不存在一样,自己做自己的事,顶多是一日三餐准时扔给她一个面包。
有时候她会自嘲地想,难道怨蛇是因为自己的脸和他一样被毁了,才好心地收留她?
但是这也就是想想罢了,她不是傻子,她看得出来酋长对她是真心的好,当然也就能看出来这个叫怨蛇的男人把她当做是可有可无的,偶尔还能看到他眼底的恨。
但是,她没见过他,她不知道他的恨从何处来。
五天了,她被卖到怨蛇这里来五天,酋长并没有能成功地找到她,怨蛇就和她说过一句话:老实呆着,要不是为了你眼底那抹倔强,我都懒得利用你。
利用,从何说起,怨蛇并不再开口解释。
陌语不问,这个人并不善良,不是她能掌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