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你能爽快的告诉我,你会尽力的。”艾丝丝笑道,“毕竟,这也不算什么难事吧。”
“他们的能力情报,你其实自己都早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至于我们最近所做的事,我也都和你说过了,可是唯独——”
“唯独不能答应我最后一个要求,取出他们的命运源质么?”
“是的,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在您解释清楚之前,我是不会做这件事的。”沙净终于还是下定决心,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盒子,重重的拍在台子上:
“我不知道这样做了之后,他们会受到什么影响,因此我不能放任他们有被伤害的可能。”
“如果我说,我只是对他们每个人都感到非常好奇,所以想要窥探一下,不是真的想伤害到他们呢?”艾丝丝笑道。
沙净没有说话,只是他的眼神,已经代替语言回复了艾丝丝。
他不相信这个女人说的话,至少,并不是每一句都值得完全信任。
“好吧,看来你还真是一个忠于朋友的人呢,那我就跟你简单说一下好了,你也知道吧,每一个人的身体中都寄宿有神性基因,区别只是这种异于常人的能力,能否苏醒过来而已。”
“嗯。”沙净点了点头。
“一般来说,除非某些天赋秉异的人,一生下来,神性基因就自然而然的觉醒之外,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一定都是在受到某种刺激、某种诱因作为触发的关键媒介后,才开始得到这来自神明的能力。”
“当然,你们亚特兰蒂斯人比较特殊,不过你上次也是在被狂猎徒们围攻时,才完全觉醒的神性,是吧?”
艾丝丝理所当然的提起了这件事,完全不在意,当初那些人是自己亲手派出去的。
“这种诱因可以是缓慢而长期的,也可以说突然而迅猛的,对于每个觉醒者来说都各不相同,但是却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身体或者精神渴望着超越品尝的力量,因此才会在伯利恒星之光的照耀下,突破了凡人的界限。”
“而我对这种事非常好奇,不如说,我对每一个有趣的人的人生都很好奇,觉醒者是我最喜欢观察的对象,而我给你的这个工具,可以抽取觉醒者脑中的命运源质——记录了他们与神性相关联的因缘、经历、过往的记忆结晶,而我有能够解读它的方法。”
“只不过是一段记忆,并不是真正的从身体里夺走某一部分,我也不过是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而非想要直接伤害江金蝉等人——如果我这样说,你就可以放心了吧?”
艾丝丝微笑着问道,但她那危险的视线,却仿佛在逼问着沙净。
“你说的都是真的?抽取源质,真的不会对他们的肉体造成伤害?”沙净仍旧有些迟疑。
“我可以发誓。”艾丝丝简单的投下这五个字,口气却不容置疑。
“把这个盒子收回去。”
终于,之前一直没有开口的那个女人,走到了沙净面前,拿起桌子上的盒子,粗暴的朝着他的怀里塞去。
沙净起初还抗拒了几下,然而艾丝丝的下面一句话,却让他彻底松懈了防卫。
“黛丝,没必要逼他,这些事情,总是要他心甘情愿才能做的。”艾丝丝笑道,“不过,只要你能给我带回来一块源质,我就能够帮你多照顾沧伯半年,对你来说,是很划得来的交易吧?”
“……我知道了。”沙净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终于还是颓然的靠在沙发上,将盒子放回了怀中。
“对了,实际上海皇的使者说过,如果你要是愿意回去的话,他可以不再追杀你,也不会处死你,而是会尊重你的贵族身份,为你划分一片较远的领地,至少能够保你下半生安稳渡过,你觉得如何?”
艾丝丝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随口说道:“我答应过帮他们传话的,虽然,我觉得你的回答大概已经可以猜到了。”
“呵,我就算死在杀手的刀下,也绝不可能回去。”沙净恨恨的说道,“他这个陷阱也未免太小儿科了。”
“是啊,我相信你也不会这样愚蠢,毕竟对于掉进蛛网的昆虫来说,即便一时之间再安逸,也永远都逃不出去了。”
艾丝丝站起身子,将抽到一半的雪茄放在台子上,转头对沙净宛然一笑:
“你运气挺好的,第一个半年,已经送上门了。”
“啊?”
沙净脸上的表情还有些愕然,门外金蝉的心中,却猛地咯噔了一下。
不对,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让他的耳旁不禁回响起方才艾丝丝最后的比喻。
——一只掉进蜘蛛网的小虫子。
“出来吧,你也偷听的够久了。”
艾丝丝的十指中喷涌出无数白色的蛛丝,将阻隔内外的房门一把拉开,然后紧紧缠住甚至还未来得及转身的金蝉。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沙净见到门外是金蝉,不禁大吃一惊,他怎么都没想到,对方居然也会跑到这里来。
“是你带他过来的么?不,看你的表情,似乎也不知情啊。”
艾丝丝的手指轻轻一提,就将金蝉拉到了自己的身前,低头看着对方的脸,在近乎要贴上的距离,轻启朱唇:
“这么说来,你是自己找来的了?太有趣了,我还从没见过,没有受到邀请,就能自己找到这条街的人。”
“唔、唔——”
这一次,金蝉的嘴与手足都被蛛丝牢牢捆住,那情形不禁让他脑海中浮现出三个字“现世报”,心底不禁有些苦笑,之前自己把几个服务生给五花大绑,现在却落得跟他们同样的下场了。
奇怪的是,当这蛛丝缠到身上的瞬间,金蝉感到全身一下子如同脱力一般,竟然一丁点力气都使不上来,就连灵力仿佛也都跟着一同融化。
不,甚至还要更惨些,眼前逼近的艾丝丝的脸庞,近距离看上去不再那么娇媚妖艳,而是如同逼近猎物的蜘蛛,匍匐着慢慢靠近,准备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吞吃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