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一切,和半年前一模一样。沈浩楠小心翼翼的靠近,俯视着躺在床上的傅焕衍。
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还有呼吸。应该只是晕过去了。
“喂,醒醒!”
用力推了推床上的人,沈浩楠迅速打量着这房间。还好,只是普通的房间。虽然这个房间出现的很反常,但应该没有危险。
傅焕衍蹙着眉,缓缓睁开了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场景,吓得他从床上弹了起来。
沈浩楠看到,忍不住笑了出来。这时,傅焕衍才注意到沈浩楠的存在。
“我是沈浩楠,沈雅的堂兄。我们过来找你的,但我和沈雅走散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傅焕衍还没开口,沈浩楠就像猜到他要问什么一样,一口气全部回答完了。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
狐疑的看着来人,傅焕衍显然没有对这个自称沈雅堂兄的人放下戒备。
经历了刚刚那惊险的一幕,他现在谁都不敢轻信。
“傅家在风水界有何等影响力,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不知道才奇怪吧。”
对于傅焕衍的不信任,沈浩楠没有生气,依旧笑眯眯的说。
“哦,对了。梧桐说,你爽约了,都没有回去吃完饭,他特意准备了很多菜呢。”
听到梧桐的名字,傅焕衍稍稍有些相信眼前这个人是真的认识沈雅了。
“你……”
傅焕衍其实想问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但又突然反应过来刚刚对方一口气把所有问题都回答完了。有些尴尬的顿住了。
“方便的话,可以告诉我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沈浩楠有些严肃的看着傅焕衍。
傅焕衍愣了一秒,还是答应了。就算他懂一些鸡毛蒜皮的知识,靠他一个人肯定是不能搞定当下局面的。
这个沈浩楠虽然身份可疑,但看着确实和沈雅有那么三分相似。最关键的是,他既然能找到自己,道行一定比自己高很多。
“我下午出发想来这里看看。半年前我莫名其妙到了这里,然后傅家就出事了。我没办法说服自己这两件事没有关系。
可是,当我来的时候。发现这里有一些不一样。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就是感觉很不好。我当时没多想,以为自己是心理作用……”
听傅焕衍说到这里,沈浩楠忍不住黑线。这个小子胆也忒大,这里可是养尸地的格局啊,感到不对劲还敢往里走。
“咳咳,”沈浩楠的目光意味太过明显,傅焕衍不自然的咳了两声,“其实,我当时也想先离开的。但是,好像有什么东西推着我往这里走一样。
到了这里后,天色突然暗了下来,然后就开始起雾,并传出很奇怪的声音。说实话,我有些害怕了,掉头就走。然后我就看见了。沈,先生……”
傅焕衍停了一下,又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往下说:
“先生很生气的责怪我为什么一个人行动。我当时不假思索的走向了他。可是,当我靠近的时候却发现,那根本不是先生,是一具已经糜烂的尸体。
我感到一阵压力,好像五脏六腑都要被挤出来了,然后……最后我就晕了。醒来就看到你了。”
这里,傅焕衍隐瞒了一段。当时那个尸体应该是一个恶鬼,想强行附到他身上。
万分凶险之际,一个人突然出现,一张带着蓝光的符拍的那恶鬼魂飞魄散,空气中只留下一阵恶臭。
那个人,就是傅焕衍用尽手段怎么也找不到的韩昌泽!
韩昌泽还是初见时的模样,带着英国绅士般的微笑。仿佛刚刚轻易收拾掉一个恶鬼的人不是他似的。
“……怎么又是你!你到底是谁!”
傅焕衍怒吼着,好像这样就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无力一样。
韩昌泽却答非所问的说:
“我又救了你一次。”
“……”
傅焕衍无法反驳,因为这次确确实实是韩昌泽救了自己。他没想到会遇到这些,什么准备都没有。
若不是韩昌泽及时出现,恐怕自己今天就要死在那个恶鬼手里了。
“傅家的车祸其实是……”
韩昌泽刚想说什么,却突然停住了。他眯起眼睛,看着树林的出口处:
“有人来了。”
接着,傅焕衍就失去了意识。再醒过来时,就在这个房间了。
沈浩楠听完傅焕衍的叙述,支着脑袋在想什么。他知道傅焕衍没有和盘托出,但也没有追问。
半晌,他突然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你为什么这么执着的要回到这个旅馆?”
傅焕衍没有说话,只是摊开了左手。掌心里,躺着一枚小小的,有些古朴的铜钥匙。
“我来找,傅家出事的真正原因。”
树林深处,两个男人相对而立,周围暗流涌动,衣袂无风而动。
那两人正是沈雅和韩昌泽。
“你到底是谁?”
抬手甩出一张符,沈雅不客气的质问。他已经睁开了眼睛,却看不透对面人的底细。
如果他什么都看不出来,那么极有可能对方就是个普通的人类。但沈雅肯定,站在他对面的男人来历一定不简单。
韩昌泽伸出右手,修长的手指轻松就夹住了沈雅甩过来的一张破邪符。脸上的微笑都不曾变过,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我可不是坏人哦。这里的阵法是另一个人布下的,傅家这棵大树倒了,自然有人想来分一杯羹。”
虽然韩昌泽说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但他的话,沈雅一个字都不相信。
“与其和我耗着,不如去找找你那个堂兄和傅焕衍。他们现在的处境应该很不乐观。”
韩昌泽“善意”的提醒道。果然,沈雅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转身离开了。
看着沈雅离开的背影,韩昌泽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冷漠的神情。
他缓缓地举起刚刚接住符的右手,原本羊脂玉般的皮肤一片焦黑。他冷哼一声,像是扔掉一张废纸一样砍掉了那只手。
没有喷薄而出的鲜血,一缕黑气笼罩着那只断手。不到半盏茶的功夫,那空荡荡的地方就重新生出了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