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楠点头,他虽是明白,但难免有些心疼。
“可他毕竟还是个二十的小年轻。”沈浩楠道。
沈雅闭着眼睛,转头‘扫’了沈浩楠一下;‘你二十岁的时候,在干嘛?’
沈浩楠一阵愕然。
思及自己从小就在阴阳道上混,从小不是跟着家族里面的人道诡异之地去看风水,就是去到一些传闻中有鬼怪的地方,捉拿那些所谓‘鬼怪’。
傅焕衍较之自己身世更为坎坷,却因为家族里面的原因,将他保护得好好,以至于现在所有的一切袭来,令他产生了近乎崩溃的情境。
但这样的事情,他们又不能管,只能眼睁睁看着傅焕衍沉浸在自己的噩梦中,无法自拔。
沈浩楠实在不忍心看下去,只得转移话题道:“那梧桐?他怎么办?”
身后,梧桐的尸体已经爬出了第一只尸虫,还有第二只,速度很慢,但诡异到了极致,纵沈浩楠见惯了这些东西,也难免起鸡皮疙瘩,且因为梧桐身上的禁咒是在下的,内里的所有动静都能通过禁咒传递到自己身上,捏尸虫爬出来的时候,正如爬在沈浩楠的身上,令他越发的抗拒。
“将车子停在一个地方,烧了吧。”沈雅说。
沈浩楠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头,发动车子,在导航里寻找一个偏僻的地点,将梧桐‘葬’在那里。
梧桐虽是沈雅身边的人,但他也毕竟是韩家的嫡长子,死于如此境地,实在让人心有不忍。
韩雅雅更是见梧桐此刻的状态,眼中隐隐含出泪来。
傅焕衍沉浸在悲痛中的情绪,也因为沈雅的这一句话,而变得激动,几乎瞬间扬起了头颅,看向沈雅,最后,也是将视线转移到旁边,落定在梧桐身上。
车子里面寂静无声,只有几个人的心跳,在这个夜晚,甚是恐怖。
先是有些快慢不已的跳动,最后形成一种同时咚咚咚的声音。
越发在夜色中显得令人惶恐退避。
“前面五百米的地方,应该有一个小树林,来的时候我们经过那里,那里应该是有一片坟地,坟地的位置还算不错,我看,就葬在那里吧。”沈浩楠在沉寂了一会儿后,忽然说。
身后的两个人都懵懂着,仅有沈雅嗯了一声,算是确定了梧桐的葬身之处。
韩雅雅此刻也顾不得梧桐身上下的上面咒符,亦不在乎梧桐身上已经渐渐爬出来的尸虫,上前一把抱住他,说:“弟弟。”
这仅有的两个字,似划破几个人原本要封闭起来的心一样,令人瞬间感觉鲜血淋淋。
“他已经死了,韩雅雅,你不能这样。”沈浩楠忽然出口道。
韩雅雅根本不听他的话,抽泣说:“我们都是韩家的人,虽然不认识,但毕竟是血脉相连,他还活着的时候,我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灵魂,是那么强烈,可是现在,你却告诉我,他死了。”
韩雅雅眼角流出一串串泪,在部落里面经历了无数困难的女孩,竟然在这个时候,脆弱到无以复加。
“我好不容易找到他,而且,如果像先生说的,他那个时候就死了,为什么我在部落里面,还能见到他的魂魄呢?”
“你说这个?”韩雅雅质问,沈雅却不理会,但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黝黝的东西。
傅焕衍和韩昌泽瞧见,正是那一个晚上,忽然出现在沈雅手中的镇魂石。
可当时的镇魂石有很明显的光泽,如今却似失去了所有生机,成为真正的黑色。
“怎么会这样?”韩雅雅大泣起来。
傅焕衍虽然不明白其中缘由,但一定的原理,他还是懂得。
镇魂石,镇的就是魂。
人的三魂七魄,从被镇的那一刻,就不得出来,并以其力量滋润镇魂石外表,不得出去。
且因镇的灵魂越来越多,镇魂石的力量也越来越大。
然,镇魂石有一个规则,便是,内中一次只能镇一人之魂。
此魂在,镇魂石则有所感,此魂若灭,则镇魂石归于黑暗。
但是生是死,自有法则,纵然镇魂石或镇魂石所依附的主人,也不得干涉。
“当时,我将他的魂魄抽离出来,这才发现了不对,所以才会在之后突然离开,正是想要将他的魂魄留住,但,最终还是没有办到。”
沈雅说。
语气中略略有了一些凄凉。
沈浩楠一震。
韩雅雅亦是不知怎么说,百感交集的看着沈雅,蠕动了一下嘴唇,好一阵了,才开口道:“谢谢。”
“不需谢,且,这几日你们也遭遇了不少事情,也算是一些历练吧。”
风水阴阳,论的就是长时间的历练和阅历,如今他们所经历了那一遭,之后遇到同样的事情,便会有了一定的主张。
且知晓了沈雅并非是特意丢下自己等人离开的,便已将之前的苦难忘却了。
但,傅焕衍想想又不对,道:“先生说你是收梧桐魂魄入镇魂石的时候,就已经知晓这件事不对,然后就离开了,那……”
傅焕衍突然有一种感激。
当夜里面,出现在那个山洞里面的沈雅,究竟是不是沈雅。
果然,他话一出口,沈雅就隐隐顿了一下,说:“说你聪明,你还真是,不错,当时我就已经离开了,只是之后因为一些事情,我必须留下一缕灵魄,以便得知你们之后的事情,顺便看一下部落里面的秘密,没有想到……”
沈雅顿了一下,没有说下去。
可是,傅焕衍和沈浩楠韩雅雅几人都已经明白。
之后所发生的事情,没有想到的是,韩昌泽那么厉害,竟然趁此机会,吞没了沈雅的那缕灵魄,最终牵动了傅焕衍体内的惊魂,才能得以逃脱。
若非如此,恐怕,他们几个人都命丧他地。
而沈雅忽然之间离开的这件事情,看起来肯定又不仅仅是为了梧桐这个案,毕竟依照沈雅的个性和沈家的祖训,他是不可能做出为了救一个人,而抛下其他更多的人的决定的。
且,能让沈雅如此急切的动身,究竟是什么事情,而他连日来的疲惫,又是如何,莫非,他在调查过程中,受了伤?
但又是谁能伤的了他?一系列的问题,令傅焕衍头痛欲裂,想要出口直接问沈雅,然,忽然传来的一生赤拉声音,令傅焕衍瞬间产生了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