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神医看着跪在他面前痛哭流涕的灵舒郡主,有些厌烦的退后了两步。
他可是记仇极了,眼前的这个光头的丑姑娘,刚刚可是还说他又脏又臭,是个疯老头呢。
嘿!他这身衣裳可是刚洗的!
谁知灵舒郡主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不依不饶的上前了几步,又抓住了老神医衣摆。
“老神医,求求您说句话,以您的医术是还能救我的对吗?是能治好我的,对吗?”
老神医扁了扁嘴,还是回答了她。
“自然是能救的,让我来治疗这病,简直就是杀鸡用牛刀!”
灵舒郡主一瞬间大喜过望,她的眼眸都闪烁着亮光。
她又急忙膝行了几步,抱住了老神医的脚,又急急开口道——
“老神医,求求您救救我!你既然能治我,那就求求您救救我!”
老神医有些烦躁的啧了一声,又急急挣脱了她的束缚,随即问道:“凭什么?”
凭什么?
灵舒郡主一个激灵,她慌不择言的开口:“我是启国的郡主!如果你治好了我,我给你一百两银子!不——我给你五百两银子!”
老神医听着,忍不住笑出了声。
五百两银子?
只够吃半颗药丸。
灵舒郡主听见老神医带着些讽刺的笑,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急忙跑到了蓝韫宜的身前,朝着她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蓝韫宜,我求求你救救我!我承认刚刚我是想要推你,导致我自己掉了下去。刚刚的事情与你无关,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求求你让你师父救救我!”
灵舒郡主说着,又朝着蓝韫宜磕了一个头。
蓝韫宜有些奇怪的瞧着她,随后又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你觉得我很蠢很好哄?我长得像是一副好心肠的样子吗?”
灵舒郡主的浑身僵了僵。
太后也十分不耐的看着灵舒郡主,最后又朝着皇后冷冷开口:“现在灵舒都承认了,丽嫔也被救好了,闹剧也该收场了——只是皇后,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太后说完,又轻咳了两声,朝阳公主急忙为她披上衣服。
太后将话头又对准了元妃:“还有元妃你!成天霸占着皇帝,让皇帝连哀家、甚至连自己的孩子都不顾了!你又像是什么样子!”
元妃神色晦暗不明。
“既然事情已经真相大白,灵舒在宫中蓄意行凶,还将此事诬陷在了韫宜的头上,哀家今日便做主为韫宜主持公道!”
“传哀家的懿旨,褫夺灵舒郡主的封号,降为庶人。既然身子已经不好了,便也不用治了,好好待在林府里养病,不必出门了。”
太后这话的意思便是让灵舒郡主待在府里,禁足一辈子了。
不,此刻也不能叫她灵舒郡主了,只能叫她林霖雪。
“至于皇后,识人不清,断案有失偏颇,便禁足在宫中两月,小惩大诫。”
太后说完又拍了拍蓝韫宜的手,拉着蓝韫宜一起走开了。
“臣妾恭送太后。”众夫人再次起身行礼。
林霖雪死死的盯着蓝韫宜离去的背影,阴冷的视线就像是吐着芯子的毒蛇。
她死死咬紧了牙关。
蓝韫宜原本想再回到南湖湖畔,看看那处有什么异样,此刻却也只能先跟着太后离去。
她有些谨慎的回头望了望。
却看见众位夫人齐刷刷的盯着她,眼神里还带着些尊敬和狂热。
像是一群土匪想要把她抓回去当压寨夫人。
蓝韫宜摸了摸脖颈竖起的汗毛。
可她根本什么都不会啊……
布爷爷明明还没开始教,便将她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看来她要自学的更认真才好。
————————————
蓝韫宜跟在太后身边聊了一会,太后久病初愈,便有些体力不支,打算先去休息了。
蓝韫宜想着自己袖子里的那块鹅卵石,也急忙找了一个借口离开。
可还没等她走出太后的寝宫,眼前却又开了一个人。
“韫宜姐……我能这样叫你吗?”
白贞儿抿了抿唇,急忙从太后宫旁的凉亭站起了身。
她长得与元妃不太相似,皮肤莹白,嘴唇殷红,是艳丽的美,浑身散发着史书中类似于“祸国妖姬”的气场。
蓝韫宜眨了眨眼眸,难道元妃将自己表妹接进宫中,是为了利用她的容貌给自己固宠?
可白贞儿此刻的眼神还有些缩瑟,看上去怯生生的样子。
她见蓝韫宜沉默没说话,又接着道:“我不是坏人!不是坏人!”
蓝韫宜这才朝她微微笑了笑,又道:“你自然能叫我韫宜姐,只是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比我小,刚刚我听元妃娘娘叫你贞儿?”
“是的,我叫白贞儿,今年十六了!”
蓝韫宜微微点头:“那我是比你大些,刚刚在湖边还要感谢你替我当了人证,才免得让灵舒——林霖雪构陷了我。不过你为了我出头,元妃娘娘可会怪你?”
白贞儿听到这里,又有些羞涩的笑了笑:“我看见了,自然要说的!不过没帮上什么忙便是了。元妃娘娘人极好,她不会怪我的。”
白贞儿说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脸颊都有些泛红。
“若是说起来,应该是我感谢你才对,那日我出宫玩,谁知在城门口惊了马,差点便命丧黄泉,还是蓝崇洲、蓝公子救了我——听说他是你的哥哥?那我是该感谢你的。”
蓝韫宜听了她的话微微一愣,她是有些奇怪白贞儿为何会在众人面前帮她作证,可她没想到这竟与蓝崇洲有关。
不过她下意识没有去提关于蓝崇洲的话题,而是想到了自己从前在郊外同样惊马的经历,对着白贞儿关心了几句。
“为何会在郊外突然惊马?人可有受伤?”
白贞儿想到那日发生的事情,脸色仍旧有些发白,她抿了抿唇,却又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为什么马儿会无故受惊,不过马儿的那副样子实在是恐怖极了,路上明明什么都没碰见,它却像是发了狂。”
“不过人是没有受伤的,那日是恩公在城门当值,听闻城外的动静极为利落的将马斩杀,还救下我。”
白贞儿讲到这里的时候,看起来极为害羞,两只手指绞着帕子。
“明明没有意外,马儿却在发狂?”
蓝韫宜咀嚼着了白贞儿的话,缓缓陷入沉思。
“那日真的没有一点意外吗?没有任何与平日不同的事情?”
蓝韫宜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东西,她一动不动的盯着白贞儿的脸,谨慎的问道。
“与平日不同的事情?”白贞儿艳丽的脸上多了些茫然,她像是回忆着当日发生的事情又急急忙忙的开了口。
“哦哦哦!我想起来!那日恩公救我下马,还问我身上为什么会有一股异香,他的表情看起来严肃极了!”
白贞儿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