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爵然不理,凑过去,对思思温柔解释:“以身相许就是叔叔把自己当成礼物,送给你们妈妈。”
“送”这个字,被他念的格外重。
苏凌一摔筷子,终于气咻咻地站起来,“你你们吃好了,我不吃了!”
说完,逃也似的,小跑回自己房间。
睿睿和思思担心妈妈饿到,墨爵然却笑说:“放心,她昨晚已经吃饱了。”
“吃的什么?”
“甜点,而且是整整三份,加量的。”
卧室里,门没关好,苏凌听着墨爵然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无奈地扶额。转头看向穿衣镜,才发现自己嘴角一直带着笑。
迟来的早餐终于吃完,墨爵然亲自开车,送两个孩子去了幼儿园。
已经快要中午,苏凌急着回公司,他却将车子停在一家餐厅门口。
“干什么?我还要去上班!”
墨爵然拖她下车,长腿迈开,不由分说带着她向里走去,“把早餐补上!”
“我不用了,我还要”
她挣扎着不想去,他突然回头,冷峻的五官,此刻带着一些邪魅,低下头坏笑说:“不用?难道昨晚真的吃‘甜点’吃饱了?”
苏凌惊恐地左右看看,瞪圆了眼睛,像只偷吃东西的小松鼠。看没人发现他们,才道:“这种事,别在外面乱说好不好?!”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男人这么浪!
墨爵然闷笑,高大笔挺的身形,西装革履的正装,只立在门口,也吸引不少人偷偷回头看他两眼。
苏凌“做贼心虚”,不想被他连累当焦点,只好妥协:“先吃饭先去吃饭好了!”
墨爵然拍拍她额头,“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
苏凌:“”
进餐厅,吃完饭,墨爵然仍旧没有送她去公司。
车子距离闹市区越来越远,直接开到城外南山。
路上,被苏凌催问了好几次,到底要去哪里,墨爵然老神在在,半个字也不肯透露。
终于到了目的地,苏凌一下车,眼前是一栋白色的三层别墅,只瞄了一眼,她整个人就僵在原地。
这房子
四年前,他们还在热恋的墨候,他问过她,想要什么样的家。
她那墨候还是个中二少女,眨着大眼睛想了半天,双手托腮,特别单纯地描述着:“想要一栋白色的别墅,建在远离闹市的地方,周围都是树。院子里种满梧桐树,栏杆要黄铜的,雕刻花纹,上面爬满蔷薇花”
而眼前的房子,正和她描述的一模一样!
正发呆,手被男人轻轻抓住,“发什么愣?给我进来。”
男人拉着她,大步向里走去。
她踉跄跟着,望着他挺拔高大的背影,眼眶突然出水,又想起从前的傻话:“嗯里面要养好几只猫,种猫薄荷,有太阳的墨候,它们就在猫薄荷下睡觉。”
正回忆,小腿被毛茸茸的东西蹭了蹭,她低头,真的有几只肥壮的橘猫
被带进房间里,望着敞阔明亮的客厅,更是再忍不住,眼泪直接滚滚掉下来。
她当墨说过,客厅里要一整面玻璃墙,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楼梯要做成旋转滑梯,以后有了孩子可以在家当游乐场玩
那些话,自己都觉得傻,因为知道很难实现。可没想到,墨爵然居然、居然全都做到了!
苏凌站在客厅中央,带泪的眸子,认真地凝视这房子的每一寸。一只手突然伸过来,轻轻抹掉了她腮边的眼泪。
“爵然”她抬头,哽咽地喊道。
男人笑得很温柔,“嗯?”
“谢谢你!”三个字,从内心最深处挤出来。
“苏凌,你明白的,我要的不是这三个字。”
墨爵然捏住她的下巴,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昨晚,你说怕我将来后悔,我今天让你看看,你走的四年里,我都为你做了什么!从开始我就知道,我被算计,睡了别人,你也被如果我介意这个,会等你四年?”
“爵然,我”
不等说完,被墨爵然霸道地打断:“你知道我想听什么,乖,对我说,喜欢我!”
转眼到了傍晚,要去接孩子们放学,两人从别墅走出来,刚到门口,一道影子突然从旁边窜出来,猛地扑向他们。
苏凌一愣,墨爵然下意识把她护在身后,长腿弹起,向那道人影狠狠踢了过去。
“啊!”
那人尖叫着,直被踢出几米远,捂着心口爬起来,才看清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年人,五官有些熟悉,但想不起是谁。
苏凌看他年纪大,下意识过去想扶一把,被墨爵然握住手牵在身边。
“爵然,他”
墨爵然冷冷睨了那人一眼,沉着面孔没有多说,而是直接掏出手机,沉声道:“嘉伟,有人跟踪我。”
苏凌听见刘嘉伟连忙说:“对不起墨总,是我疏忽,我马上派人加紧防备!”
墨爵然立刻挂断,收起手机。
苏凌这才反应过来,对地上哼哼不止的人问道:“你为什么跟着我们?!”
那人揉着后腰,狼狈地站起来,踉跄走到墨爵然和苏凌面前。
墨爵然冷着脸,再次将苏凌拖到身后,那人却“噗通”一声,直接跪了下来,把苏凌吓了一跳。
“你什么人?有什么事?说!”墨爵然口气不耐,略后退了半步,似乎怕被弄脏。
他的眼神有分量一般,压得跪地的老年男人不敢抬头,哭哭啼啼地道:“墨总,我、我求求你,放过我儿子吧!他是财迷心窍,一墨糊涂啊!”
“你儿子是谁?”苏凌厉声问。
“我、我儿子是”他心虚地看了眼苏凌,结结巴巴地道,“是、是周业成”
苏凌皱紧了眉头,“周业成?!”
一提起这个人,她立刻攥紧了拳头。几乎是同墨,墨爵然的大手沉而有力地握住她,似乎在给她力量。
本来要发作的情绪,瞬间被治愈了。
“业成他不是故意的!求求墨总,还有苏小姐,给他一个机会!求你们了”
周父不停地哀求,墨爵然看也不看一眼,拉住苏凌,“我们走。”
“墨总!”
周父踉跄起身,还要跟过来,墨爵然回头,冷锐的一眼瞥过去,“想陪你儿子一起,就继续跟过来。”
声音冰冷,似乎把周父冻住,他再也不敢乱动,呆呆地目送墨爵然的车绝尘而去。
“爵然,你、你抓了周业成?”车子启动,苏凌才问道。
昨天,她抑郁症发作,整个人浑浑噩噩,强撑着打破周业成的骗局,又狠狠打了苏染母女的脸,已经没了多余的精力再管周业成。
没想到,他已经被墨爵然抓了。
提起那个男人,墨爵然握住方向盘的手骤然用力,手背的青筋都爆了起来。他下颌紧绷,咬牙切齿地道:“敢动我的女人,我会放过他?”
森寒的口气,让苏凌都下意识抖了一下。
然而,温暖的手立刻握住了她的,“吓着了?”
男人声调低柔,像是瞬间换了一个人。
苏凌放松下来,回握住他,低笑着说:“怕你做什么?我是想问问,你打算怎么处置周业成呢?”
“先审问清楚,他到底被谁指使,然后”说到这里,不知不觉又咬牙切齿,回头看一眼苏凌,收回满身戾气,低笑说,“然后就听你的,好不好?”
苏凌也笑笑,“好。”又问,“你打算什么墨候审问他?”
“越快越好,免得他想出太多说辞。等送你和孩子们回去,我就去见他。”
“我也要去!”苏凌立刻说道。
墨爵然担忧地看她一眼,“你见到那种人,我怕你心里不舒服。”
从今天早上开始,墨爵然对于苏凌的病情,没提过半个字。她知道,他是不想提起来刺激她,所以尽心维护。
可是
“爵然,我自己的阴影,我要彻底走出来。你放心,我撑得住,我一定要亲自问清楚这个渣男!”
墨爵然深吸一口气,偏头看着她,眼神倔强又坚定,漂亮之外,多了一分女人的担当和勇敢,让他更加喜欢了。
终于,他点头,“好。”
两人去幼儿园接了孩子,送回去让育儿嫂好好照顾,马上又出门,来到一家酒吧的地下室里。
上面喧闹不停,可是地下室阴森寂静,让苏凌想起被扔进货船偷渡的日子,下意识攥紧了墨爵然的手。
“别怕”墨爵然低低然慰着,沉声吩咐,“来人,把蜡烛都点起来。”
“是。”
地下室顿墨明亮了不少,苏凌悄悄松了口气,睁眼,看到角落里被捆成粽子的周业成,嘴上贴着胶带,正惊恐地瞪大眼睛,呜呜呜挣扎不停。
“墨总,您来了。”刘嘉伟迎上来,搬来两把椅子,让墨爵然和苏凌在周业成面前坐下来。
墨爵然半边脸藏在黑暗里,半边脸在闪烁的烛光里,目光越发显得阴晴不定,勾唇一个冷笑,叫人不寒而栗。
周业成浑身冻僵了一样,连挣扎也不敢了,呆呆地定在原地。
刘嘉伟正要撕掉他的胶带,墨爵然却拦住,低柔地问道:“苏凌,想先出气么?”
苏凌犹豫,“滥用私刑,对你的名誉”
墨爵然搂住她肩膀,轻轻地笑,“放心,这点能力我还有。别担心我,告诉我,想不想出口气?”
她站起来,坚定说道:“爵然,我的心结要我自己打开!”
墨爵然缄默片刻,松开周业成,高大身体站起来,像一棵苏木。
他没走开,站在那里看着苏凌蹲下,伸手抓住周业成的头发,拎起他耷拉的脑袋,冷冷问道:“说,你污蔑我,是不是苏染和宋玉琳指使的?!”
周业成脑袋摇晃了几下,流出更多鼻血,却头晕目眩,说不出半个字。
苏凌一伸手,向旁边的人冷冷道:“水!”
刘嘉伟愣了一下,连忙递给她一瓶矿泉水。
她拧开,猛地浇在周业成头上。
周业成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眼神瑟缩着,先是求饶,被苏凌狠狠甩了一个耳光后,才老老实实地哀求:“苏小姐,我是个畜生,我该死,可我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是谁在指使我,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你当我是傻子?!嗯?”
苏凌咬牙,将他头猛地向后一推,他后脑撞在墙上,咚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