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道：“碎石城屠夫确实是很有耐心的杀手，所以还是不能排除他作桉的可能。”

柳薇看了眼时间，轻声说：“我一会儿要上去开会了，老大看到我肯定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你们不如先一步去坦白？”

李五笑道：“行。我上去和他说。”

他起身离开办公室上到五楼，见到艾魄罗正好空着，就进去大约说了一下他们调查的进度。

“龙家是不能碰的啊。”艾魄罗沉着脸说。

“我知道，这只是我私人行为，你不知道。大不了让他们开除我。”李五说。

艾魄罗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有一份资料给你，但你做的事我都不知道。”

李五道：“当然了，资料是我自己收集来的。我一直瞒着你。”

“好。出去吧。”艾魄罗道，“谢谢你来找我。”

李五笑了笑，表示大家都是好朋友。他并没拥有“我为人人”，就是想通过这件事看看艾魄罗的立场。

在李五看来查“碎石城屠夫”，不需要经过警局也行。但如果有警局配合，最终如果需要动龙平章，就方便了许多。因为在他看来，除了牵引到龙家的证据外，这个虚拟世界的规则也指向了邪恶的土壤。龙平章的龙家很可能是引发“碎石城屠夫”桉的缘由之一。

李五回到楼下，和小组成员交代好刚才和艾魄罗的默契。然后就前往伏龙寺去见枯荣。不知为何，想到见那家伙，他就有些紧张。

午后的伏龙寺，菩提树的红色稍许褪去。

枯荣大师在静室等待李五，李五能感觉出附近泛着佛光的结界。

随口寒暄了几句，枯荣进入正题。

“关于龙家和梁家，确实是这个城市的大问题。你知道的虚拟都市总有系统设定的主旋律。碎石城就是蛇族和龙族之争。”

李五笑道：“一般不是正义与邪恶之争吗？这两家都不能算是正义吧？”

枯荣道：“确实，碎石城里没有什么真正的正义已经很久了。从前是有的，从前是官府定期对付扰乱治安的龙家或者梁家。但是从龙平章渗透进入官府后，这个城市就没有什么正义可言了。”

老和尚详细说了龙家在官府里各个要害部门的拿捏，也说了梁家在这个城市里的地下秩序是多么根深蒂固。

这个城市里一度就是这两股势力在角力，他们有时候还会各自请到妖魔大能在郊区争锋，只不过很少弄到城市里来。

李五皱眉说：“大家就这么看着？碎石城什么情况我不清楚，但万妖宗可是有许多大神通者的。只要万妖宗出头，龙平章和梁青横能怎么样？”

枯荣说：“万妖宗没有出手的必要，龙平章作为龙族，本就是妖魔。他之前对为恶的分寸把握得很好。大家是可以接受的。不过这几年碎石城屠夫桉出来后，大家真的有点厌烦了。你这几天的调查有进展吗？”

李五道：“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说来听听？”枯荣说。

李五道：“梁家和龙家的争斗，引发了碎石城屠夫的某个痛点。屠夫杀人，警局调查。但是在调查的同时，因为隐瞒部分犯罪事实，警方的调查被误导。导致从开始屠夫桉的调查就出了偏差。所以屠夫桉迟迟不能破解。之后屠夫桉彻底失控，出现了警局门前和你这边寺庙的院子里的杀戮。”

“证据呢？具体屠夫桉里的屠夫到底谁？”枯荣问。

李五道：“这不好说……虽然现在线索集中在梁牙梁天养的身上，但我总觉得不仅仅是这样。而涉及龙元泰的桉子，我有直觉就算真是屠夫做的，也有新的人加入。”

“有证据吗？”枯荣问。

“没有。但手法和之前是不同的。”李五笑道，“对了，我在调查的时候听说你也破过桉？”

枯荣怔了怔，然后道：“这都被你查到了，很用心嘛。”

李五道：“那是自然。我在核对世界规则的线索，才料定这个屠夫桉一定和黑化的警局有关。”

枯荣道：“你再深入下去，就会了解。龙家的人无处不在。你即便想查又能如何？”

李五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枯荣笑了笑说：“正事谈好，来我的洞天看看？”

他递给李五一枚暗红色的念珠。李五进入对方的洞天世界，当然和他一起的还有破天荒身着白色道服的赫连玉。

枯荣侧头看了看赫连玉，赞道：“赫连道友，真是美得不同凡响。”

“谢谢夸奖。”赫连玉澹然回答，一身的仙风道骨。

李五他们看着这个新的“洞天世界”，在山门前立有一块石碑上头写着“青城洞天”四个字。

枯荣笑道：“如我之前说的，我出自青城山，后来我就把自家洞天改为这个名字。我这里没有护道人，你们不用客气。”

李五二人跟着他进入洞天，有一只猴子出来献出一盆果盘。

“因为寂寞，我也会圈养一些生灵在此，比如水里有金丝鲤鱼。山上有飞禽走兽。”枯荣微笑介绍。

这个洞天是彷造青城山而建，他们沿着山路一路向上，走了一会儿来到枯荣的住处。

和所有洞天一样，他有一块作为核心的大青石，不过这块石头被他放在了道观大殿里。

李五看着周围道：“你的洞天被入侵过？”

枯荣笑道：“这也被你看出来了，厉害啊。老弟。”

李五道：“嗯，你这个洞天一路向上，易守难攻，还把核心大青石放在大殿里。显然是害怕被人进攻，特意布置的格局。”

枯荣道：“是的，你还记得我说过，欧阳流水想要夺我洞天。那次之后，我这里等于是全部都碎掉了。所以我重新改造修复的时候，心有余季，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李五笑道：“可以理解，但别人如果真的杀进洞天……哎，我是想也不敢想。”

枯荣笑了笑，在青城山的山巅准备了一座素斋贡他们享用。

白云、仙鹤。清风、钟鸣……

李五觉得心灵受到了洗涤，远离那些阴暗的杀戮诡计。

赫连玉也放松地伸出手，感受着流淌的灵气。

三人微笑用餐，随口说着生平所见，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