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朱浩的小妹朱翠翠看着朱莉安娜和西班牙傻小子奥利弗,跟道格拉斯神父被赵十八的巡丁押解去城冈巡检司。朱浩的小妹朱翠翠一看要糟糕,赶紧进灵湖寺找母亲何氏。
“你去找你二叔,叫他来一趟,看他有些什么办法!”何氏听完小妹朱翠翠的讲述,发愣了一会就马上做出反应,“去吧。”
何氏点了一下头,待到朱浩的小妹朱翠翠一跨出偏殿的门,何氏唉声叹气了一会,坐下来便将手中的锦帕扔在桌上,里头包裹着一束香,冷声说道:“元氏偷人确尽耍些不入流的手段,真当我老婆子人老心盲了!那个杀千刀的赵十八。”
“老夫人,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了。”王嬷嬷边替何氏捶着间边安抚道,“她也没闹出什么个花样。可惜了病床上的李副千户,那个番女是不是大少爷的心头肉啊!”
赵十八一进衙门的侧门还没有喘口气,有巡丁通报赵十八才知道赵二十被朱莉安娜的短火枪一枪就打断了右手,送新宁县回春堂医治。
赵十八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出到正堂,看见一帮巡丁颤颤兢兢的站到正堂的左侧,赵十八一股郁闷的感觉油然冒起,赵十八一下子夺过一名手下的皮鞭对着那帮巡丁就开始抽。
“废物!你们都是废物!我才出门半天就发生了这样的大事!叫你们好好保护二十少爷!你们看看你们自己都干了些什么?!而你们却在一旁看着!如此废物——养你们何用!”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赵十八用皮鞭抽打着两名巡丁,这两名巡丁声音好似凄凉,悲嚎,身上已经鲜血淋漓。
这时一位有点地位的林巡丁献媚地说;“赵提督,(赵十八从小就有提督梦),看见你还回来,我们就擅自做主把独臂祖群挡在偏殿外面了,没有让他见藩人婆子,现在藩人婆子给看押起来。”
赵十八学着留守赵琦的模样,拍了拍林巡丁的肩膀。“你做的好,等事情过了我要嘉奖你,那个藩人婆子在那里?”
林巡丁弯着腰献媚说:“赵提督,我把她关押在水牢里。”
赵十八一听,抬手就是一巴掌惚在林巡丁的嘴巴上,“快带我去水牢!”赵十八祈求千万不要有事啊!这番婆子在大明朝可能遇到达官贵人,瞧这一出手就是祖群出马,祖群大小也是个官啊!
黑压压的水牢,伸手不见五指,只闻一阵阵令人作呕的腐味。巡丁须点上火把照着,才能隐约窥到一丝水牢的轮廓。地下的水泛着黄光,若点点坟地里的鬼火在恣意地跳跃着,那是火把的影射。
对于居于水牢中的人来说,光,是他们的渴望,亦是对他们的折磨。许久不见光,突然来的恩赐,使他们的眼如针扎般刺痛着。点点鬼火沿着唯一不被水掩盖的木板路渐渐深入最黑暗的牢笼。
西班牙傻小子奥利弗跟道格拉斯神父还有其他的几个东南亚的土人一起被赵十八的巡丁们,一股脑的也全部都赶进了水牢。
朱莉安娜一身大明的姜黄色交领短袄,在昏暗的水牢里是那么晃眼,道格拉斯神父挡住傻小子奥利弗,趟这水手拿银簪逐渐靠近朱莉安娜。傻小子奥利弗急了一口说出朱莉安娜的身份。
“她是总督施罗保之女,”道格拉斯神父整个立着那里。
“再说一遍,”“她是澳门总督施罗保的女儿,”傻小子奥利弗焦急的讲。
正在这时,“咣当,”一声城冈巡检的后院水牢就被打开门了,随即一伙人打着火把冲了进来,打头的是一个一身青布铁罩甲腰悬乌鞘戚刀,三月天还裸露肩膀,那张大嘴正咧嘴之嚷嚷,说话的声音震耳欲聋,朱浩的二叔朱俊祥是也。
“朱莉,朱莉,”二叔朱俊祥在水池边喊着。
“我在这里,”说着朱莉安娜,鄙视了道格拉斯神父的银簪,朱莉安娜认得朱浩的二叔朱俊祥趟这水走去岸边,一只很大的老鼠悄悄的对道格拉斯神父的银簪手咬了一口,谁叫银簪叉过香肠。
当赵十八赶到城冈巡检的后院水牢里时,朱浩的二叔朱俊祥和朱莉安娜在祖群的指引下,从城冈巡检司的边门走脱了,赵十八即可派人赶快追,又赶忙想去广海卫的留守府告诉赵琦,他的儿子的新娘子跑了。
已经过了半个时辰,着时候林巡丁气喘吁吁的跑来,“追上了,追上了,我带着三十多号人把那个番婆子困在海鹰村的山路上了,但是就她的居然不是祖群,就她是......”
林巡丁一口气没喘上来,赵十八急道:“快说,到底是谁!”
正说着,“到底是谁。”
赵十八闻到背后有人,一转头,就要下跪,“义父,您怎么来了?”
林巡丁扒在地上,“是,您的手下总旗,朱俊祥。”赵琦闻言皱了皱额头,“他啊!”
“义父,我去把他们擒回来!”
赵琦从赵十八一走就心里乱糟糟的,那个老道士猜测人的心还是挺准的,就对赵琦讲,赵十八此去路途上有风险,什么什么的......要赵琦快去接引,赵琦情急之下就来到城冈巡检司。
这一次赵琦可算是服了老道士了,准备回去供奉老道士,那个老道士趁赵琦不在家,带着两只烧鸡一壶红将双蒸偷偷的溜出留守府,搭天刚亮的船往上川岛一游,顺便说一下着船是朱浩搭载工匠的渡轮。
“我想一想,等我想一想,”赵琦沉这个脸低头想了一下,“有了!”
“赵十八,过来,”赵琦在赵十八的耳边轻声的讲,怎么这么,如何.....“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赵十八,怀里揣着赵琦的一半私章,骑着赵琦的名马象龙马不停蹄的奔向黑夜。
鸡笼山全称应该叫土匪山,就像落叶重归枝头一样,时间上溯大明朝万历年间,当这里还是一片蛮荒的时候,就已经啸聚了一群土匪,养活这群土匪的不是这片土地,而是一条河流,大同河在鸡笼山这一段河道宽阔,水势比较平缓。
白天土匪老大苏明松刚刚经历下游或上游的湍流险滩,正好在这一段宽阔平静的河道里松一口气,歇一把力继续看着那些商客不晓得深浅,想让船舶歇息得久一点,那帮客商要到上岸去走走,就贸然地靠了岸。
这群土匪的打劫手段和工具都十分原始。
土匪老大苏明松和土匪们很穷,搞不起坚固的船也没有过硬的航行技术去河中央劫杀那些过往的船只,每当看到河道里松一口气商客筋疲力尽的经过,土匪们就使劲烧火做饭,让饭菜的香味飘到河里,登上船去钻进那些航行者的鼻子,从而将他们引诱靠岸,然后打劫他们。
土匪的打劫工具通常只有木棒,他们没有必要的刀和枪,好一点的弓箭都没有。他们也抢劫到手了不少尖刀利剑,还有弓箭铠甲什么的,但是这些东西都是在生意不景气的时候拿去换了吃穿,从来没有机会武装自己。
鸡笼山土匪和别处的大不一样,他们并不张扬地打劫,有礼貌,讲信义,只按客商贫富和货物多寡依照比例取自己该得的那一份,不打人,不骂人。客商们可以根据所需与土匪进行额外的交易,获得食物和干净的水。
有时候他们的船在经过险滩被撞坏了,还可以在这里得到维修,得到有偿的食宿。所以这些船下次途径这里的时候,往往还会主动靠过去,像进贡似的把金银或者米粮送给那些土匪。
船舶放心通过,土匪们安居乐业,后来土匪们修建起了可以长期居住的房屋,囤积起了粮食,甚至还饲养了牛羊。
土匪们待客商们远比待自己客气,他们建设了可以停靠船只的码头,设立绕过暗礁的航标,还为一些偶尔路过此地的脚夫们平整了道路,在路边搭起牢固的草棚。尽管不断有人跑来,旗帜鲜明态度坚决地要求做土匪,但是土匪们的子孙不愿意再干这个行当。
他们开始学那些客商们,走船,行脚。客商们很乐意教授他们怎样算计往返行程的消耗和赚取的差价。慢慢的,这里就形成了一个集镇,人称“土匪镇”,并且日渐繁荣。
这次赵十八拿着一半私章,就是冲着鸡笼山土匪而来。
“二叔,歇一下子,我走不动了。”在鸡笼山的山路上朱莉安娜的脚扭着了,朱莉安娜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了,夜晚两点钟了,朱莉安娜是又冷又饿还拐了脚。
歇息了十几分钟,朱俊祥刚要起身,就听到有人从鸡笼山的后山打着火把极速的靠近。
朱俊祥的身边就只有七八个军户,祖群带着五个巡丁已经放出去引走了一部分人,朱俊祥苦笑着摇摇头,藩女真是一个惹祸精,想起刚来千户府的时候,同朱翠翠把朱浩给自己的烟斗放了墨水,搞得朱俊祥还莫名其妙,直到何氏看见了。(未完待续)